“達成正式合作之前，我必須先闡述律賊協會的立場和底線，這也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一間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
馬臉男掃了眼坐在桌子對面的蘇白等人，淡淡說道：
“第一，在局勢明朗之前，我們絕對不會和黑手黨正面火拼。第二，我們可以有限度的贈予你們金錢、血脈資源、煉金武器、情報等，但是我們需要收取相應的回報。第三，我們之間達成的合作協議，不能留有任何書面證據。”
蘇白聞言，皺眉思索。
馬臉男提出的三個條件，其實暗藏深意。
前兩個條件的意思很明確，律賊協會不想立馬與黑手黨撕破臉皮，只想坐山觀虎斗以及落井下石，他們幫助“暗夜狩獵者”會建立在平等交換的基礎上。
至于第三個條件，則是暗戳戳的指出，“暗夜狩獵者”惹出事情，都與律賊協會無關。
說白了，他們想玩空手套白狼。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更像是一場賭盤。
律賊協會的賭資是力量和資源，暗夜狩獵者的賭資是四條人命。
蘇白當然瞧得明白這一點，同時他也明白，在雙方實力不相等的情況下，如果還要奢求公平交易，一定愚蠢至極。
如果蘇白現在拒絕馬臉男提出的三個條件，大概立馬就會被律賊協會掃地出門。
他必須接受，他別無選擇。
而沒有選擇的時候，唯一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
“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接受你們的條件，”蘇白抬起頭，緩緩說道：“但是，我們也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背叛。”蘇白輕輕一拳捶在桌子上，“任何。”
坐在輪椅上的閉目養神的老人忽然睜開眼睛，嚴肅說道：“律賊從不背叛。”
來這里之前，蘇白曾查閱過大量關于律賊協會的資料，了解過這個勢力的組織構架。
律賊協會最早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紀初期。
隨著一個龐大的紅色帝國誕生，社會各級秩序開始重新洗牌，大量的罪犯和政治犯被集中到位于北極圈附近的古拉格集中營，這些人混合在一起，逐漸形成了一個反社會、反政府，并且擁有極強組織紀律和強大破壞力的群體，也就是律賊協會的前身。
這群人不同于普通罪犯，他們是擁有著強大意志力與嚴格執行力的純粹壞人，他們在建立律賊協會的初期，就為組織立下了幾條準則。
第一：保護自己家人（父母兄妹等）
第二：不準許組建自己的家庭（女人和孩子會讓自己變得軟弱）
第三：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從事正常的社會工作（必須以犯罪的方式謀生）
第四：幫助并且教導其他罪犯專業的犯罪技能（不準許收取任何報酬）
第五：不能背叛律賊協會的成員，并且嚴格遵守自己的承諾（背叛者死）
第六：不允許與任何政府人員進行合作（嚴格劃清界限）
嚴格來講，如今的俄羅斯黑手黨，就是從律賊協會分裂出來的一部分。
雖然律賊協會在近代逐漸走向沒落，但是依然令很多人感到畏懼，因為能夠被稱為“律賊”的家伙，是一群除了好事什么都做的家伙。
雖然他們壞的很徹底，但是他們卻相當重視伙伴和承諾，這也是蘇白找上他們的原因。
如今，律賊協會既然許下了“絕不背叛同伴”的承諾，蘇白可以放心大半，但也盡是大半，沒有完全放心。
他最擔心的不是明刀，而是暗箭。
“我們受雇于郇山隱修會，”蘇白斟酌開口，“郇山隱修會雇傭我們來到莫斯科的目的，是為了摧毀怪物協會和黑手黨聯合進行的‘人造神諭’計劃。我們希望得到關于這一部分計劃的真實情報資料。”
李煙雨博士是大夏掃墓人官方體系的成員，而律賊協會的第六條規矩是，必須與政府人員劃清界限，如果律賊協會知道蘇白等人的真實目的是為了營救李煙雨博士，大概會在第一時間中止合作。
所以，蘇白必須用春秋筆法稍作修飾。
“我們可以提供這部分情報，并且可以為你們提供力量支援，”老人嗓音低沉，“你們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必須為我們鏟除一個律賊協會的叛徒，他的名字是米哈伊爾，代號‘鉆石’，目前正為古瑟里夫家族工作。”
“古瑟里夫家族？”楚寧微微皺眉，轉頭看向蘇白，問道：“那是什么？”
蘇白適時解釋道：
“俄羅斯黑手黨轉型為諾斯公司之后，經過數番波折，最終由三大家族掌控，分別是古瑟里夫家族，沙伊米耶夫家族，拉赫姆庫拉夫家族。這三大家族控制著俄羅斯百分之四十的私營企業和百分之六十的國有企業。整個國家將近兩千多家銀行，其中有一半以上都被他們掌控。”
韓楓補充道：“昨天夜里我查了一下，莫斯科是古瑟里夫家族的地盤，出賣我們的格列娃，現在正為古瑟里夫家族服務，他是古瑟里夫家族選出的職業經理人。律賊老爹剛剛所提到的米哈伊爾，也是古瑟里夫家族的職業經理人之一，他的地位和格列娃持平。”
“原來是這樣，”楚寧點了點頭，“我沒有問題了。”
趙封陽翻了個白眼，“我有問題，媽的米哈伊爾既然是律賊協會的叛徒，這群狗日的律賊為什么不去干米哈伊爾，反而讓咱們去干，這不擺明了他們不敢啊，這是在利用咱們！”
蘇白瞥了眼趙封陽，無奈道：“你說的對，他們確實是在利用咱們，但是......如果我們沒有被利用的價值，也沒有資格坐在這張桌子前談判。”
說白了，所謂達成合作協議，不過是在互相利用。
蘇白需要律賊協會的情報支援，律賊協會需要蘇白去為他們鏟除叛徒。
幾人談話用的是大夏語言，并沒有避諱律賊協會的人。
稍傾后，幾人終于同一戰線，蘇白對律賊老爹說道：“我們可以接受你們的要求，但是你們必須保證情報資料的真實性。”
律賊老爹笑了笑，渾濁的目光似乎明亮了些，“年輕人，你很像年輕時候的我，有野心，有膽魄，還有十足的領袖魅力。”
蘇白微微笑道：“但是當我老了之后，肯定不會像現在的你。”
律賊老爹抬手示意，“鮑里斯，把‘希望者基地’的資料拿給他們。”
馬臉男微微頷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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