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是什么！？”
老板娘一蹦三尺高，呆呆地看著蘇白手里的兩個小玻璃瓶。
蘇白揉了揉眉心，難掩疲憊，言簡意賅解釋道：“這是‘貘’的正確使用方法。”
或許可以說，這是“貘”的終極使用方法。
老板娘見鬼一樣盯著蘇白，“你把夢境里的東西......帶到了現實？”
“沒有那么夸張，”蘇白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研究臺，將一罐“圣水”倒入器皿里，鮮紅的液體緩緩淌入器皿，像是沸騰的開水般，不斷冒著氣泡。
“什么叫做沒有那么夸張，你這也太夸張了吧！”
老板娘趕忙拉來張椅子到蘇白身旁，輕輕踩上椅子，雙手扒在研究臺，看著器皿內的紅色液體，“貘可以創建夢境，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夢境是虛假的啊，你怎么能把虛假的東西拿出來？這嚴重違背‘規則’！”
超凡領域的“規則”，其實就是九條超凡定律。
超凡守恒定律注定了，超凡之力或者是附帶超凡屬性的物品，不可能憑空出現也不可能憑空消失。
唯有“暴怒”的唯一屬性“湮滅”可以違背這個定律，因為“湮滅”破壞的是規則本身。
“貘”的唯一屬性“空靈”并不具備破壞或者改變規則的能力。
所以，夢境世界的任何物質，絕對無法出現在現實。
蘇白拿出顯微鏡，仔細觀察著器皿內的鮮紅液體，解釋道：
“我不是在違背規則，而是在合理利用規則。我剛剛利用‘貘’改變了自己的認知，現在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不再是現實世界，而是夢境世界，所以我才可以把這玩意兒拿回來，只不過......每時每刻我都要保持‘貘’的開啟，這比戰斗狀態更加耗費精神力，而這種狀態我也維持不了多久。”
老板娘的cpu燒了。
雖然聽到了解釋，但她還是無法理解。
如果把“貘”交給老板娘，她或許這輩子都想不出來這種匪夷所思的使用方法。
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只有蘇白這種變態，才能把“貘”開發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但是，老板娘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蘇白從夢境里拿出東西，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而且被他拿出來的東西，很快就會消失。
老板娘扒著研究臺仔細看，聒噪不休。
“這個東西，就是‘圣水’吧？”
“怪物協會究竟是怎么制造出來的？”
“你看你看，它還會咕咚咕咚冒泡啊！”
“......”
蘇白屏蔽外界一切雜音，專心研究著紅色液體的結構，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古怪的跡象。
按照英國學者吉利亞的“人造神諭”理論，超凡生命只是承載超凡力量的容器，當超凡生命死去，溢出的血脈印記如果可以被新的容器承載，就可以制造出新的超凡生命。
怪物協會的研究所，完全是按照吉利亞的方式去研究。
“圣水”就是血脈印記，只不過，這些血脈印記被某種力量從固態變成了液態。
“超凡煉金學提出，無論什么血脈印記，都擁有與神諭一樣的唯一屬性，它的材質相同，分子結構相同，只不過形狀不同，”蘇白皺著眉頭，自顧自道：“這些‘圣水’的材質雖然與血脈印記相同，但是它的分子結構似乎......很不穩定？難道說......”
蘇白抱著嘗試的心態，把另一罐“圣水”倒入口中，仔細品味。
在這些鮮紅液體接觸口腔的同時，一股恐怖無比的熱量瞬間爆發出來，蘇白的整個口腔幾乎被燒成黑炭，他額頭滲出細密汗珠，硬生生忍住這股刺痛，將鮮紅液體咽下。
鮮紅液體順著喉嚨淌下，像是一條燃燒著的毒蛇，稍傾，蘇白的喉嚨便被燒穿，連帶著體內大片血肉如雨水般點點消融。
老板娘看著這一幕，驚詫不已。
她倒不是擔心蘇白的生命，她是沒想到，一瓶小小的液體，竟然能燒穿六階超凡者的身體。
以六階超凡者的身體素質，即便是被丟入火盆，也能在短時間內活蹦亂跳。
短短兩分鐘之后，蘇白的精神力便被耗盡，眼前一黑，癱坐在椅子上。
“貘”的結束，讓器皿中的紅色液體和被蘇白吞服下去的紅色液體悄然消失，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但是，蘇白被灼燒的痕跡仍然在，看來，即便是虛假的東西，被帶到現實世界，也附帶有原本的破壞力。
蘇白的身體在“不死”特性下，緩緩修復。
老板娘用一根手指頭輕輕戳了下蘇白的臉，“咋樣了？”
蘇白睜開眼，腦海一陣暈眩，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說剛剛那些玩意兒，是九階血脈印記，你信嗎？”
老板娘撥浪鼓似的搖頭，“普通的生命體妄自吞服下血脈印記會死，但是超凡生命因被神諭賦予血脈，所以吞服血脈印記不會出事兒。不過低階的超凡生命妄自吞服高階血脈印記，才會因吸收不了力量而死。你剛剛吞下的東西，如果是高階血脈印記，我才有可能信，你說這是九階，我是萬萬不信的。”
蘇白使勁揉了揉太陽穴，盡量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狀態，緩緩說道：“如果我再告訴你，剛剛那兩瓶‘圣水’不僅僅是九階血脈印記，而且還同時附帶有兩種不同的屬性，你信嗎？”
“你當我傻呀！”老板娘齜牙咧嘴，露出兩只可愛的小虎牙，“所有的血脈印記，無論是高階還是低階，都只會附帶神諭附加的唯一屬性，怎么可能有兩種屬性！”
“老板娘，在超凡領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當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我們不該第一時間去質疑它的可能性，我們先應該接受結果，然后以懷疑的目光，去審視整件事情。”
蘇白稍稍停頓，然后繼續說道：
“我確認‘圣水’是一種附帶兩種屬性的九階血脈印記，正是多出來的那種屬性摧毀了血脈印記的分子結構，讓它從固態變成液態。也是多出來的那種屬性，傷害到了我的身體組織。”
“多出來的屬性，是什么？”
老板娘好奇問道。
“是‘白澤’，”蘇白嘆了口氣，語氣沉重，“神諭序列10‘燭龍’的唯一屬性‘白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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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怪物協會總部。
地下十九層。
昏暗的牢房內，充斥著血腥味和發霉的氣息。
滴答。
滴答。
一滴又一滴鮮紅的血水，從高處落下，砸落在一個寬大的玻璃盆中。
玻璃盆正上方，是一個高大的黑色十字架。
十字架上纏滿了粗壯的鎖鏈，這些鎖鏈如同游動的巨蟒，死死將一個男人四肢綁起。
男人心臟被一把泛著血色的長劍貫穿，這把劍像是一枚釘子，把男人死死釘在十字架。
一滴又一滴鮮紅的血液順著劍柄、順著鎖鏈，輕輕滴落下來。
稍傾，有怪物協會的人來到地牢，低頭看了下玻璃盆中的鮮血，用專業儀器盛裝帶走，走時還不忘嘲諷兩句，
“卑賤的人類，你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不愧是三階超凡者，你在這里當了兩年的血奴，竟然還沒有死......不過，你活的越久，我們越是欣慰，你偉大的鮮血可以為我們創造無數的‘圣水’，只要我們驗證了吉利亞的理論，我們就可以締造一個時代，一個新的時代，一個屬于怪物協會的新時代！”
男人緩緩抬起頭，猩紅的目光透過干枯粘稠被血打濕的頭發，望著嘲諷他的怪物，淡淡說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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