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和尚溪來到元湛書房的時候，元湛正和雷鳴、道路說笑。
“聊什么呢？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莫良踏入書房，收起玉骨折扇，向元湛拱手一禮，“阿湛。”
“殿下。”尚溪同樣拱手行禮。
“回來啦。把歐陽小姐送回去了？可派人暗中保護？”元湛靠著座位上，抬頭望了望莫良跟尚溪，輕輕揚了揚手。
“一切已安排妥當，阿湛可以放心。”
“恩，過來坐吧。”說著，元湛便示意莫良和尚溪來自己身邊坐。
“阿湛你可真不夠意思！府上來了新姑娘都不告訴我！”雷鳴見到莫良，便想起剛來時碰到的歐陽毓，便跟元湛半開著玩笑。
“這哪能怪我！她剛來的時候，你剛好被你爹關起來了。誰知道人家剛走，你就回來了。這一定要怪的話，那就得怪小良了。送她回去的日子，是他定的。”元湛聳聳肩表示甩鍋不接。
“哼，你知道嗎？我就是故意的，專門挑的日子，氣死你！”莫良完美地接過元湛甩過來的鍋，并朝雷鳴挑了挑眉，頗有挑釁的氣勢。
“莫小良，你是不是又想打架？”雷鳴明顯是被挑釁到了。
“來啊！覺得本公子怕你！”聽著雷鳴的話，莫良直接又沖了起來，準備和雷鳴干上一架。
“停！”一見兩人作勢就要干上一架，元湛急忙站起身來，大喝一聲，“要打去外面打，別在這禍害我的書房！”
“哦。”元湛話音剛落，雷鳴和莫良竟破天荒地突然熄火。兩人默默地又一起坐了下來，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反而搞得突然站起來的元湛有些尷尬。
元湛看著兩邊裝得若無其事的兩人，內心不禁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也坐了下來，他能拿那兩人有什么辦法呢？答案是毫無辦法！
“對了，小鳴你就這么溜出來，確定沒事？”元湛撐著腦袋向雷鳴問道。
“能有什么事？”雷鳴表示不以為然，“我爹為了三殿下的事正焦頭爛額呢！暫時可沒閑工夫理我！”
“能讓你爹焦頭爛額，難道是流曄那邊發難了嗎？”莫良聽到這里，忽然抬眸望向雷鳴。
“何止是發難！簡直就是宣戰！”雷鳴一想到從父親那邊打聽過來的消息，到此刻都還有些驚嘆，“但讓我真正驚愕的是五殿下雖表面多年不曾步入朝堂，但在朝中的建樹，竟一點都不比三殿下少。聽我父親說，那日五殿下第一次上朝，不僅力壓了群臣，還奪走不少三殿下的勢力。三殿下根本毫無防備，被打得措手不及！現在被禁足在三王府。”
“這流曄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元湛輕笑一聲，“不愧是文翰十杰第四位！”
“那晟王那邊呢？”莫良繼續問道。
雷鳴頓了頓回復道，“說實話，不怎么好。”
“什么意思？”元湛蹙了蹙眉。
“第二次了，王上承受這喪子之痛已經第二次了。況且前兩月芳姬又剛剛薨逝，王上一下子老了好多。又能怎么好呢？”雷鳴說到這里顯得有些沉重。
“我想晟王心里很明白，發生這一切是因為什么。這是他身為帝王必定要經歷的事，只是他沒想到會如此猝不及防。”元湛這時靠在身后的座位上幽幽地說道。
“是啊。自那以后，王上已經好幾日不上朝了。聽說王上接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病倒了，這幾日一直臥床不起。除了王后，誰也不見。”雷鳴繼續講著自己得到的消息。
“消息可準？”元湛進一步確認。
“不知道。這是我在相府得到的消息。”雷鳴搖了搖頭。
“晟王一向精明，流曄突然的崛起，他就沒點別的看法嗎？”莫良總覺得哪里不妥。一個一直默默不聞的人，突然地光芒四射，必會引人注目。
“畢竟是他的兒子，他該有什么看法？”雷鳴反問道。
“是兒子沒錯，那也要看誰生的！”莫良點出了重點。
“現如今王上的嫡子全沒了，剩下的不過皆是庶出，誰生的重要嗎？”雷鳴不怎么認同莫良。
“原本是沒有，有嫡子在，庶出不管怎么努力，他終究是個庶出。但現在兩位嫡子皆亡，只剩下三個庶出的兒子。那母親是誰，便太重要了。”莫良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照你的意思，那便不用爭了，是我姐夫無疑了！三位殿下的母親，就屬三殿下的母親位份最高，況且是寵妃，就算已然薨逝，地位已然是在的。”雷鳴順著莫良的意思接了下去。
“你太天真了。別忘了，王后還在世呢！芳姬是寵妃沒錯，但比起王后便差遠了。況且二殿下已薨，王后現下膝下無子。你覺得呢？”莫良澄澈的杏眸散發著自信的神光。
“你是說他們下一步，是要拉攏王后？”雷鳴總算莫良達成共識。
“沒錯！”莫良抬手示意。
“難道你們真覺得光靠王后就夠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道路在這時，插入一句話。
“恩？”莫良轉頭望向道路，才想到自己似乎確實漏算了一批人。
“禪宗。呵，對啊，怎么可以忘了禪宗呢？”元湛輕笑一聲，晃了晃腦袋。
雖然道路一向不愛卷入朝政，但身為禪宗三祖最小的徒弟，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想法。原本他覺得朝堂上的事這輩子他都不會去思考，可現在自己卻天天在思考這問題。
“拉攏王后是沒錯，但是身后若是沒有我禪宗助力，那也只能是事半功倍。”很少見道路這么認真分析一件事。
“那問題是，禪宗會選擇誰呢？”莫良把眼神拋給道路。
“如果是我師父，他不會做選擇，因為他早在坐上禪宗三祖位子的時候就已經做過了。除了王上的意志，他不會做任何選擇。除非王上在此刻新立太子，否則我師父是絕不會站隊的。”道路一本正經地分析著，“所以，他們只能找我大師兄！”
說到道信，某人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光。
“你大師兄生性沉穩謹慎，怕是不會輕易做決定。”莫良饒有趣味的一笑。
“是啊！所以，那就看他們本事了啊！”道路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對了，還有，雷小鳴，你可知道太子薨逝后，哥舒堰的態度是怎樣？”莫良忽然想起一個不容忽視的人物。即便太子薨逝，哥舒堰依舊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戰功赫赫。在軍中的威望可不比流暽差。
“說來也奇怪，聽我父親說，哥舒堰對于流曄的變化毫無驚異感，仿佛事先知道一樣。”雷鳴抿了抿嘴唇，蹙著眉抬頭望向元湛。
“事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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