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望著陸笙面無表情的樣子，心想這下完了，不禁抬手擋住自己的兩眼別過頭不去看他。
而這時，雷鳴則在這時候，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就說報備一下的吧？這下好了！阿湛，你自求多福，我先撤了！”
但雷鳴剛想轉頭逃跑，卻被元湛一把拽住，“這次你別想丟下我！要死一起死！”
陸笙走到元湛身邊時，元湛還在和雷鳴互相推嚷，“還不走？”陸笙淡淡的開口，沒有絲毫語氣。
“奧。”元湛一怔，只好松開雷鳴，往前走了兩步，但他又停了下來，一臉無奈地向陸笙問道，“我……我們去哪啊？”
陸笙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額——呵呵。”元湛知道陸笙定是因為這次去司寇所救人的事來的。可發生都發生了，你就別揪著不放了啊！他不停地朝雷鳴擠眉弄眼，示意他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氛圍。但雷鳴這次只能回應他一個默默地搖頭。因為雷鳴覺得他感覺自身都難保，誰還管你！
“我知道！回府！”既然雷鳴靠不住，元湛也只能自力更生了。元湛擠出一個笑容，希望可以讓陸笙放過自己。然而陸笙也暫時不想跟他多說什么，直接轉身快步而去。
元湛大舒一口氣，瞥了瞥雷鳴，立刻跟了上去，“阿笙，等我！”
……
……
回到府中，元湛都準備好接受三堂會審了。結果陸笙似乎并沒有要探究自己的意思，走進中堂也不過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這就讓元湛不解了。既然不是來訓自己的，難不成找自己聊天嗎？
元湛悻悻地轉到陸笙的桌案旁，左看看，右瞧瞧，但陸笙似乎還沒有想理他的意思。望著毫不理睬自己的陸笙，元湛很不是滋味，他吸了一口氣，帶著三分委屈的腔調，“阿笙，你理理我啊！”
“你干什么？”陸笙瞥了瞥元湛表示莫名其妙，自己知道元湛這次又一意孤行搞了個風險，不是特別放心，所以就想過來看看，讓他注意一下流暽。可元湛的舉動，卻令他甚是無語，今天又沒吃藥？
“阿笙，你終于理我了！”聽到陸笙的回復，元湛突然一臉興奮，也許是過于激動，元湛直接撲了上去。陸笙毫無準備，只聽見“砰”一聲，然后便是突然的安靜。
元湛撲在陸笙身上，分明感受到身下人彌漫開來的低氣壓，一下都沒敢動。
雷鳴躲在角落，替元湛捏了一把汗。他覺得陸笙非常有可能在下一刻拔劍砍人，可雖然這么想，但他卻沒有一絲想要去救他的念頭。因為在救人前，得先保證自己的命！
整個中堂大概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陸笙淡淡地開口才打破平靜，“你打算這么趴多久？”語調還算平靜。
“額……”元湛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從陸笙身上爬起來。
可沒等元湛完全起身，陸笙便快他一步直接拔劍架在了他脖子上。元湛猝不及防地跌在地上，后背靠在桌案上，只聽見他清冷的聲音，“說吧，想怎么死？”
雷鳴一愣，半開的黑骨折扇掩著自己微張的口。這下慘了，阿湛，你挺住啊！我已經派經過去找洛蘅姑娘了！
“呵呵呵……”元湛對陸笙略顯生硬地傻笑著，“那個……我還沒想好。要不你容許我再想個幾年？”
陸笙嫌棄地盯了元湛兩眼，微微揚了揚手，時翎雨便回了鞘。他仿佛忽然失了興趣，在元湛面前坐了下來，“我以為你這都跟流暽杠上了，應該已經想好怎么死了。結果還得再要幾年？”
“誒？”元湛愣了愣，原以為陸笙真就不提司寇所的事了，結果終究還是要過堂的。
“對于流暽，你是怎么想的？”陸笙忽然回歸正經，認真地望著元湛。
然而元湛卻對陸笙的問題不以為然，只是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照舊。”
“你倒是沉得住，就怕他沉不住。”陸笙彎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那又怎么樣！”元湛同樣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形勢早已逆轉，現在是他們有求于我，而非我求他們。若是他們狗急跳墻，阿笙便幫我殺了他！”元湛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
“有些魄力！都指使起我了。”陸笙輕笑一聲。
“阿笙不愿意？”元湛對上陸笙冷意的眼神。
“只要你說，你就不會失望！”陸笙面上沉靜如平，然而內心卻興奮不已。計劃終于起步了。
“只要是阿笙，我也不曾失望過！”元湛的笑意更甚，“其實他們的奪嫡之爭，我不感興趣。將來到底是誰登位，于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小鳴，你覺得呢？”元湛突然把問題拋給雷鳴。
雷鳴聽到元湛的問題，慢慢從角落的陰影中走出來，由于背著光，他的表情并不是特別的清晰，只聽他緩緩地念出幾個字，“阿湛，你要聽真話？”
“當然。”元湛瞥了瞥雷鳴的眼神有些異常。
“于我來說，一樣也不一樣。”雷鳴深邃的桃花眼在此刻顯得極為認真。
“何意？”
“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所以對你來說一樣，那就說明對我來說也一樣；而那不一樣，只不過是我的私心。”雷鳴低了低頭，在元湛身邊跪坐下來。他想見阿湛君臨天下，也希望長姐余生幸福安康。
“人之常情，我懂你的私心。”元湛知道三王妃雷颯是雷鳴的長姐，是雷鳴最敬重的人。在這條路上，雷颯是他唯一要顧及的。他抬手拍拍雷鳴的肩膀，示意他別想太多。你是我何其重要的小鳴，你的私心也會是我的私心。
“阿湛回來了！”莫良在這時踏入中堂，“陸兄也在呢！”
“你來了呀。”元湛朝莫良招了招手，“過來坐。”
“怎么樣？司寇所的事可還順利？”莫良應聲到元湛的另一邊坐下來。
“那當然！”元湛笑著挑了挑眉。
“那就恭喜殿下了。”莫良朝元湛拱了拱手。
“哈哈！”元湛大笑著，但他忽然意識到一直沒見到道路。他收起笑容皺了皺眉。難道還在鬧脾氣？他望了望四周又向莫良問道，“道路呢？沒跟你一起嗎？”
“奧，道路回禪宗寺了。”莫良拱手回復道。
“什么！”元湛一聽道路回禪宗寺心中便有些急切。什么情況？沒哄好嗎？“你沒……”
“阿湛別急。他沒事，是禪宗那邊來消息讓他回去一趟，他才回去的。放心，他會回來的。”莫良明白元湛心憂道路，急忙向他解釋。自己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替他哄好道路的。
“是嗎？”元湛幽幽地望了一眼莫良，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嘛……他沒說。”莫良搖了搖頭。
“你怎么不問清楚啊！萬一他不回來了怎么辦？你賠我道路！”元湛鼓著嘴，幽怨地盯著莫良。
“呃……講道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莫良嘴角一抽表示很無辜。
“誒？道路怎么了嗎？”雷鳴忽然聽明白元湛和莫良在講什么。
“還不是你昨天欺負他，現在離家出走了！”元湛又把鍋甩給一臉懵懵的雷鳴。
“什么！離家出走？”雷鳴嘴角一陣抽搐。這道路行啊！居然比我還厲害，我都沒試過離家出走！
……
……
此刻，家仆來報，“殿下，三殿下來訪。”
“來的真快，我以為最快也要明日，沒想到現在就來了。”元湛輕笑一聲，“走吧。”
雷鳴、莫良應命而起，跟在元湛身后邁出中堂前往前廳迎接流暽。
待三人消失后，陸笙才握著時翎雨起身。他若有所思地在庭院望了望，便飛身而起，踏上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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