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蘇睜開了眼睛，但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呆滯起來。
這與其精神力強大與否已經沒有關系了。
這源于他本身的意識錯亂，已經完全分不清真假。
不止是他，他身邊的諸命然也是一樣，現在已經徹底的淪為了一具活死人。
祭祀臺上，劍唐覺得有趣，開口說道：“一個人無論多強，無論肉身修的有多恐怖，還是神通修煉的有多精進，最終都難逃自己的意識缺陷，無法直面自己內心深處的痛苦。”
羅婆燁點頭道：“這便是佛宗的漏洞，而很巧的是，我，剛好是天佛宗的漏網之魚。”
劍唐笑了笑，看向身邊的羅婆燁問道：“我很好奇，當年你是怎么從慈懸空的手中逃出來的？畢竟，那位高僧曾被譽為我九洲佛宗大統的最強傳人，是當代佛修第一絕世。”
“別說是你，便是整座彼岸星空的第一邪靈，擁有神格的神王神主，遇到他，都未必說能有全勝的把握。”
說到這兒，劍唐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等待著羅婆燁的回答。
劍唐知道，當年斬靈大戰有一個秘辛，很少有人知道。
那便是在斬靈大戰之中，做出最重要貢獻的大能并非是帝江、伍熙雷等第一代絕世。
而是佛宗。
因為當年彼岸星空最棘手的敵人也并非是尸靈、鬼靈。而是智慧極高。
而且對人族的很多東西了如指掌的邪靈。
他們天生的戰力，便是相當于人族超凡入圣一般的武者、
而且具備著比不死之靈更加詭異的肉身，他們信奉神靈，得到了神靈賜福的力量。
這些邪靈的名字也多是源于佛宗，比如夜叉羅，拓跋羅，阿修羅，羅婆燁……所以很難了解到，這些邪靈究竟在佛宗之前起源，還是在佛宗之后才被創造出來的。
“知道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羅婆燁笑道：“不過，很明顯想要讓許流蘇徹底陷入到那個狀態之中，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我可以跟你講講。”
劍唐道：“愿聞其詳。”
羅婆燁道：“邪靈本身生于彼岸星空，但生下來，便與佛宗智慧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世上有兩個傳言和猜測。”
“一是邪靈誕生于佛宗之前，佛宗是由一位邪靈創造的。”
“二便是佛宗之人是在彼岸星空的某個地方悟出了佛宗的智慧。”
佛宗其實也誕生于彼岸星空，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概念，基本上甚少有人提到，但，如果讓羅婆燁來說的話，他覺得擁有極高佛宗智慧的慈懸空，曾經來彼岸星空坐禪悟過道理。
所以他的佛法才能極為高深，而且遠比九州大陸的其他佛宗智慧高出一大截。
“慈懸空曾經在彼岸星空悟道？我想知道他悟道的具體地點在哪里？”劍唐忽然問道。
因為他能感知到，這個地方對他而言也極為重要。
“不得而知，或許一些天佛宗參加過第二次斬靈大戰的佛宗殘魂，知道他們的老祖具體的悟道地點。”羅婆燁道。
旋即，他看向了劍唐問道：“你來此的理由，不也是為了尋找第一代通天榜絕世的那些殘魂嗎……”
“而且，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完這句話，羅婆燁和劍唐就都沉默了下來。
用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似乎巨木城邦肉眼可見太陽已經快要下山的時候。
羅婆燁忽然說道：“差不多了，靈魂已經達到了一種真正空靈的狀態。”
劍唐看 ;劍唐看向許流蘇，發現他依舊閉著雙眼，但整個人散發出了一種極端奇妙的感覺。
好似他已經不再是他。
而真正的他，也不知到底去了哪里？
劍唐皺眉道：“這個術法真的是相當的可怕。”
羅婆燁道：“這不是生靈能夠擁有和掌握的能力，至少，我沒有見過。這是神靈的力量。”
劍唐喃喃：“神靈的力量。”
九州大陸上來看，神通便是最強的術法，可以一敵萬，而神通所掌握的最強者們，當屬那些通天榜第一代絕世們。
但一定程度上來看，他們只能做到殺傷，做不到真正的控制。
控制他人需要信仰，信仰才是最關鍵的，并非是單純的武力。
但，人族武者所能修到的最強神通，真的比不上這些邪神的特殊力量嗎？
劍唐此時在想，如果他兩種兼備，那該如何？會不會變得更強，會不會變得更完美？
換句話說，會不會變得更加完整？
這個答案，誰也給不出，包括他身邊的羅婆燁，還有羅婆燁所侍奉的那些，所謂的彼岸星空的邪神們。
“數千年前，乃是上萬年前，莫非佛宗那些怪物們，就在找尋平衡二者之間關系的答案？”劍唐這般想到。
“可以了。”就在這時，羅婆燁忽然開口，將劍唐的思緒從神游狀態給拉了回來。
劍唐不禁看向了祭祀品‘許流蘇’，微微皺眉，道：“他現在達到了一種什么狀態？所謂的真正釋然狀態？”
羅婆燁點了點頭道：“只要他的記憶是存在的，就一定能達到這種狀態，靈魂脫離的狀態，任由我們擺布的狀態。”
劍唐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內心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好可怕的能力……
真正釋然的狀態，能讓一個人族，或者說是一個生靈達到真正釋然的狀態。
佛說一切的痛苦根源乃是欲望。
欲望達不到，人就會痛苦，有了痛苦，人就會在這個過程當中悟道，而真正的做到了釋然，他的道就已經圓滿了。
羅婆燁可以借助那種似幻非幻，似真似假的神奇術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許流蘇這種人經歷無數痛苦，達到一種釋然的狀態，然后人格和肉體分離。
這是何等恐怖的東西……
羅婆燁這時飛身而出，來到許流蘇面前，開始觀察氣許流蘇身上的各處細節。
“都很完美，他的經歷的確不同凡響，但但凡是具備一定的靈魂，都逃不出痛苦記憶的禱告。”
“我們將的記憶篡改，讓世間最痛苦的記憶點安插在他的各段記憶當中，按照他本身人格的強大與否程度，來讓他自己感受極致的痛苦，從而得到解脫。”
這也是為什么，在這里死去的所有生靈，臉上洋溢著釋然的神色的原因。
“我現在抽離他的靈魂，肉身你可以隨時取走。”羅婆燁轉頭說道。
劍唐也飛了下來，看著許流蘇，神色微微有些復雜。
這么厲害的許白衣，現在也要被命運所安排了嗎？
但，羅婆燁永遠也想不到的是。
許流蘇的感知早已經恢復了，他在用盜無業火醞釀著致命一擊。
沒錯，羅婆燁的術法，能讓所有人記憶感知最痛苦的東西。
但他并不知道。
許流蘇有兩段記憶，他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
他是一個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