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卻道：“怕是真的。”
祭酒大人與羅大人探究的目光落在魏紫臉上。
魏紫解釋：“直覺吧。無論是祭酒大人在西域的所見所聞，還是風員外郎死后的樣子，都與記載對上了，與其說是巧合，我倒更愿意相信此事源起祭祀。只是我不太明白，用魂魄祭天，祭的究竟是什么？”
“記載里，魂魄用來攻擊太陽，這是神話，但與神話對應的，一定有一樁真實存在之事，而這件事就是這些死者被殺的原因，也便是殺人動機。”
祭酒大人微微頷首：“我不懂破案之事。但若是一樁事不能推出結論，那便先假設一個結論，如果結論可以被論證，大抵便是真相。”
羅大人站起身來，對祭酒大人拱手道：“謝大人說得極是。”
魏紫則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風員外郎的死源自祭祀，那他的小廝興旺和老黃為何死于內傷？難道這種祭祀還挑人嗎？”
這個問題，羅大人能回答。
“怕是挑人的。”他說，“這事我們也是剛查出來，醫學院女學生孫合，若隨父姓，應喚‘風合’。”
魏紫一怔：‘風’姓？孫合也出自皇族？
羅大人說：“孫合生父是當今圣上三皇叔的庶孫，孫氏乃他外室。因孫合是個女孩，便沒有讓她認祖歸宗的打算，故而一直隨母姓。”
魏紫總算明白，為何孫合看似尋常家境，卻將貴族子弟才會的馬球打得那般好。
“所以，兇手挑的都是皇族子弟？”魏紫微微瞇了眼，“且為了不暴露這一點，他選的都是皇族里不受重視之人。”目前是如此，那以后呢？是不是光明正大對著皇族來？
羅大人亦是神情一凜：有計劃地謀害皇族，這可是大事啊！
“事關重大，我必須稟報張大人，盡快查出真兇。魏太醫、謝大人，我先走一步。”羅大人不敢再耽擱。
待羅大人離開后，祭酒大人對魏紫道：“若兇手真是沖著風氏皇族來的，那你務必多加小心。”
魏紫淡淡一笑，輕輕按著肚子道：“多謝祭酒大人關心。不過，我無妨，您應該知道，宸王并非風氏皇族。”
祭酒大人愣了愣，是啊，風澹淵是北疆圖南皇后所生，只是他一直為云國南征北戰，自己都忘了他真正的身份。
“不過，我的確該去說一聲，燕王府可是真真正正的風氏皇族。”魏紫眉目肅然。
*
魏紫讓人給南溟遞了拜帖。
寫拜帖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南溟住木蘭坊，孫合母女也住木蘭坊，不知是不是巧合。
南溟散值后收到拜帖，直奔宸王府。
下人將他帶進了一處院落。
魏紫坐在院子里，神情端莊且沉穩。
她的身后是絢爛的彩霞。她一抬頭，那秾艷之色皆落于她臉上，未施脂粉的臉神色淡淡，卻生生壓下了那抹瑰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