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方州養豬場這個單位？”
“你們方州不是都轉民營了？”
“我倒是見過你們方州現在的執劍人。童師。我還跟他打個賭。”
“結果他輸了。”
“他還當著天神特三家單位所有人，給我磕頭賠罪。要拜我為師。”
聽見天神特三字，周圍面色悄變，對高老更是尊崇有加。
各種精彩紛呈的彩虹屁冒將出來，直把高老吹到天上。
“其他的就不用看了。”
“短期內，龍門山這里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出了事，我負全責。”
老高的話出來，現場無數人紛紛拍手叫好，又送上馬屁若干。
也就在這當口，一個清寒冷厲的聲音響起：“高一曦。再把剛才的話給我說一遍。”
蹲在地上的我慢慢起身，轉過頭去。
眾星捧月中的高一曦乍見是我，頓時笑容凝結，露出絕不可能的神色。
緊接著，高一曦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高一曦。我準你走了？”
高一曦根本不敢回應我，只顧裝著沒聽見，腳下抹油宛若驚弓之鳥跑得飛起。
我沖著高一曦背影冷冷叫喚：“高一曦。給老子站住。”
噗通一聲。
高一曦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考斯特臺階上卻是不管不顧忍痛爬起連滾帶爬跳上車。
“我不認識他。快走。我要回賓館。”
其他人等見到這一幕，無不瞠目結舌。
很快，考斯特開動迅速走人，一幫專家大咖也紛紛撤退，只余下那個巴蜀本地專家孤零零站在原地。
我漠然上前撿起地上的報告書翻閱完畢，輕聲開口：“證據還不夠。”
本地專家憤怒看著我：“你懂個錘子。”
旁邊山地所員工沉聲開口卻被我阻止，跳上摩托出村徑直往山中深處走去。
大山中摩托車是最快的工具，有老會計帶路，不過兩個半小時就抵達牛背山。
這里，也就是地牛叫的所在。
從去年我進方州遇見林大德的那天起到今天，此處地龍叫的次數共計七十三次有余。
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天前。
地牛叫并不可怕。
藏在地底的地龍吃了地下水滋補品會發出歡快的叫聲。
有的地龍被地焱熔漿侵襲會發出難受痛苦的嘶嚎。
還有的地龍則像是母雞，在結出一處極為滿意的龍穴后會向人顯擺，也會叫喚。
其他種種情況，更是不勝枚舉。
原先能聽懂地龍叫的人，有很多。
現在，大都病逝老去。
&nbs sp; 原本摩托車可以直接殺到牛背山那處破舊寺廟，但到了山下我們就被攔住。
對方告知，接到上級命令，牛背山封閉。
封閉原因無非就是世界地質界泰山北斗級的巨佬高一曦要來這里調研考察，順帶再給國內同行做下現場科普。
在外人眼里，高一曦確實是神州驕傲。
雖然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入了外國籍，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在國人眼中至高無上的地位。
尤其現在的高一曦更是風頭正勁的時候。
逼格高出天的高一曦蒞臨這窮山僻壤的夾皮溝，不僅要封路更要封山。
老會計上前跟對方套近乎走后門卻被無情呵斥。
脾氣上來的老會計還要跟對方掰扯，我上前拽著老會計走了人。
聽不到地牛叫并不是什么大事，還有其他很多地方可以走可以看。
我就不信他高一曦還能大到將整個龍門山都封了。
上不了山，我就下河！
沒多久，在老會計的帶領下，順利下到岷江。
果不其然，這里根本沒人值守。
我看的這處地方叫做藏兵洞，據說是當年年羹堯打大小金川取的。
藏兵洞就位于岷江邊上，是一處典型的卡斯特地貌山體，里邊的溶洞極多，現在還處于未開發狀態。
不過中午十二點，地處偏僻的藏兵洞入口只有一個老人在向陽處翻翻撿撿。
采取水樣做了檢查，我下潛到入口外的深潭底部再做復驗。
去年石老隕落，我順道來龍門山看過，這里并沒有走到。
此間潭水是從藏兵洞里流出來的山泉匯聚，溫度極低，非常扎人。
上岸之后，我被凍得瑟瑟發抖，裹著鋁箔毯自顧自跑到老人身邊烤太陽取暖。
揮手讓山地所員工進藏兵洞取水，我扯出鋁箔毯裹緊身體生火。
抽出煙遞給身畔的老人，對方卻是搖頭不接，反倒是給我遞來一只軍用水壺。
這水壺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綠漆早已掉光，到處都是磕碰的坑洼。
沖著對方說了句謝謝，反手遞過去兩塊巧克力。
老頭看不出多大年紀，瘦得不成樣，黑黑的臉上布滿橫七豎八的好幾道傷疤。最長的一根從左邊的太陽穴處一直拉到頜下。
雖然這些疤痕已經愈合很久，但卻是極為嚇人。
看了看老頭手里倒持的草草藥，我來了點興趣，主動跟老頭搭話。
老頭是外地人，來這里已經快十天，專門過來采藥。
“您老的白斑病多少年了？”
老頭左邊臉上有一塊火柴盒大小的皮膚是移植上去的，白的可怕。
這是移植的皮膚起了病變導致的白斑病異變。
白斑病加刀疤再加黑得不成樣滿是老人斑皮包骨的臉，若是在晚上遇見，絕對會被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