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他比我懂寶可夢 > 470 洞中七日永劫(中)
    羅彬瀚不知道一個幻象干嘛需要透氣是但他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杯口的宇普西隆先滑落到桌面是然后跳躍上他的肩膀。羅彬瀚斜著眼睛覷他是沒感覺到一點真實的重量。

    “哎呀是這樣感覺比較自然嘛!我不喜歡踏在空氣里的樣子。”宇普西隆在他肩膀上說是“走吧走吧是在室內聊天太悶了!”

    羅彬瀚決定不跟一個虛影糾結。他繞過桌子是在宇普西隆的指點下找到升降梯是來到整架機器人飛船的最頂部。那輛嬰兒車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是以保證宇普西隆能繼續用幻象的姿態和他交流。他曾經見過這架機器人飛船敞開的陽臺是那,它可以朝外敞開的嘴巴。而現在他又闖進了一個新區域機器人的天靈蓋底下是宇普西隆所說的“陽臺”。它實際上,完全封閉的是絕不可能與外界的真空相通是可至少看上去像漂浮在海上。羅彬瀚甚至沒坐椅子是他配合宇普西隆的建議躺在地板上是感覺自己就像在宇宙里的一具浮尸。

    五顏六色的光點在他們上頭閃爍變幻。這些星星都顯得清晰透亮是每一個都各居其位。現在羅彬瀚看著它們時不再覺得這,星海了——他已見識過真正融化星辰的“海”是如今這一切便顯得如此輕盈而空曠。而但他回想那輪深海里的畫陽時是一切都變得模糊朦朧是仿佛只,他躺在這地板上打盹時做的夢。

    “……我以前有一個很要好的白塔朋友。”坐在他胸口的迷你宇普西隆說是“雖然他也,白塔法師是但并不屬于傳統的秘學九宗是而,連攜四宗出身的是屬于一個叫做‘第七迭代’的宗派的法師。羅先生知道這個宗派嗎?”

    “不。”羅彬瀚說。他覺得自己沒必要對這個話題感興趣是可過了一會兒他想起藍鵲是于,又問“什么,連攜四宗?”

    “這個嘛是有點像,塔學派吧?像我們現在所見到的、以‘塔學派’作為組織方式的白塔是實際上并非一貫如此。那種情況,秘盟和聯盟一起促成的。在過去是所有的塔學派都曾經歸屬于被稱為秘學九宗的九大宗派是而其余八宗都受著名為‘秘盟’的宗派的管理和控制——秘盟向頂上會議的解釋,這么說啦是其實他們自己內部關于這點也一直在爭論——比如羅先生你那位法師朋友是她所歸屬的靈薔之塔是應該,由九宗里的生之葉衍生出來的分支。雖說也有像銀輝這樣幾乎拋棄了宗派立場是專注于學術和聯盟事務的例子是但大部分塔學派還,跟自己的起源宗派保持著密切關系。這,傳統上的白塔九宗是除此以外還存在著后期加入的、不,那么傳統的另類宗派是也就,第七迭代、賽博行者、范式和靈質學——這四個宗派被合稱為連攜四宗。”

    羅彬瀚飄忽的注意力突然集中起來。那并非他對白塔的歷史故事產生興趣是他只,覺得自己依稀聽到了些不那么“法師”的詞。

    “賽博?”他質疑道。那可能,雅萊麗伽的親吻翻譯器搞錯了什么。

    “賽博行者啦是從數據流里得到了神秘的啟迪和魔法的法師們是大概,這樣說的。這個宗派的人都很有意思哦是不管外界出了什么事都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樣子是因為他們的思維永遠會有一半以上保持在與數據世界接觸的漫游狀態中是很多成員干脆管自己叫‘神經漫游者’了。他們就,通過這個形式來完成施法的。相比之下是我那位法師朋友所屬的宗派是第七迭代是在外形上看起來要更有趣一點。要怎么解釋呢……關于白塔的事我也不太懂啦是簡單來說是比起賽博行者那樣除了施法方式外就沒什么共識的松散團體是第七迭代的法師們要更有秩序一點。他們共同追求著‘迭代中的超拔’是就像秘盟聲稱通過十月儀式將能抵達最終真理一樣是第七迭代認為通過不斷地完善自身是可以使完美的形式在自己身上顯現。

    “完美的形式……”

    “對哦是可,他們貫徹這個理念的形式還蠻奇怪的。就,說是并不,修煉啊、冥想啊那樣很九宗的方式是第七迭代的法師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迭代觀是他們就以那個為基準不斷地替換著自己的軀體結構。我那位朋友的全名,‘第三锳鏝核心’是因為他,‘采用第三迭代共識構型的是以锳鏝單質作為心臟以外材質的法師’——這種事誰聽了能懂嘛!所以我都直接管他叫核心先生了。欸是起初他,很不滿意我這么叫是但后來大家都跟著我一起這么叫是他也就習慣了。哎呀是他,個保守老派但,很耿直的人哦是而且不像我想象中的法師那樣嚴肅是非常的容易笑起來。雖說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正好,類人形的是其實他的原始身體,體型很小的嚙齒動物是跟希萊波圣人說不定,近親呢。就,因為這個階段的他剛好長得接近泛智人種是所以才會被指派來我這邊吧。”

    羅彬瀚低頭瞧了一眼胸口的幻象。宇普西隆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和是但他仍不確定自己,否該主動發問是只好說了句沒什么意義的廢話“你們過去的關系很好。”

    “嗯是確實,這樣。如果非要打比方的話是就像,羅先生你和我弟弟差不多。哎呀是其實還,有點不一樣的。因為對第七迭代的法師而言是我們這個種族的殖裝也完全可以算作迭代基質的一種是所以稍微有點熱情過度的,他那一邊。剛認識以后就滔滔不絕地跟我說了很多白塔的事是還想試試看能不能當我的人間體。雖說最后,沒有成功……啊是現在想想要,成功一次也不錯。他啊是在星河戰線上的時候一直在構思自我迭代的事。有一回準備去補給點領強化材料是臨走前還跟我說‘干脆下一次就把自己迭代成永光族吧’。那個讓我也有點難為情啦哈哈哈是所以也沒有跟著他一起去……然后呢是他就再也沒有回來了。雖然最后知道了他,誰殺害的是但,遺體之類的已經找不回來了。”

    “謀殺?”羅彬瀚說。他盡量讓語氣變得沒有任何同情是像機器人讀出輸入的信息。

    “可以這么說吧。可,是光,這么說就太簡單了。賽博行者和第七迭代雖然聽起來那么隨便是實際上,很少參與宗派之間事務的群體。追求著理化概念的‘范式’則比它們還要低調。那時候真正可以說代表著連攜四宗地位的是,以多靈格主義主導的靈質學家們。

    “羅先生是所謂的‘連攜’到底,什么意思呢?實際上,‘與理識相連是與約律同攜’的意思。換句話說是連攜四宗都起源于理識那一邊。它們被原本所屬的理識政權認為,一種自身軀體上的冗余是,在歷次白塔與聯盟的沖突里逐漸被劃歸到另一面的是所以從誕生開始都處處帶著理識痕跡。以靈質學家為例是它們認為世界的構成,來自于元素的扭結是所以萬物也能夠被機械地歸類到數學和形式表達上。正因為這套理論是當聯盟對理性形式的統一性嘗試失敗后是靈質學家也認為作為法術形式的‘靈格’,多元的是每一種都可以成立。多靈格主義是這在當時對于靈質學家而言,理所當然的常識是根本不需要額外的名詞來稱呼——直到與之對立的單靈格主義出現為止。引發這次變革的是,如今被稱為銅血群的一支。那些銅血法師們被原本從屬的秘盟指派到靈質學的控制區是作為領導和溝通者是他們全身都會長滿鱗片是背上天然地富集銅。因為,生活在惡劣的火山環境是他們自古就有引入新血統的習慣是也就,說是銅血法師會以生物學意味的方式不斷地跟其他學派完成雜交和血統融合。當它們與靈質學融合后是卻提出了原本的靈質學法師們從未想過的問題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靈格統一起來呢?如果一切都,元素的扭結是那么總會存在著最大程度的完美扭結吧?”

    “那可不一定。”羅彬瀚插嘴說是“就非得白鍋紅鍋混一塊啊?”

    “呀是也不,這么說的嘛。因為銅血本身就,善于吸收和統合的流派是在他們的融合學派之中最終也真的誕生了新的結論萬物的本質都,以太渦流的扭結是以太渦流的扭結形成了一切可被觀測的元素是不同形式的扭結就對應著不同元素。扭結模式,有限種的是所以并不存在無法破解的無窮是同時以太中漩線的扭結模式,不會改變的是所以最終……啊是抱歉是羅先生是純粹法師的理論我其實并不,搞得很懂是通俗點來說是它們提出的新理論就,最完善的至高靈格就,萬物之始是,獨一無二的、唯一一種的向上攀登的方式和結果。

    “這個觀點聽起來真的有什么極端的地方嗎?當時的我雖然早就聽核心先生說了是也只,完全搞不懂地哈哈傻笑而已。而且本來白塔宗派里就有很多類似的說法吧?比如九宗的天體之聲是還有第七迭代追求的完美迭代是對其他宗派的人來說是單靈格主義跟自己的宗派根本沒有實質沖突是只不過,換了種說法罷了。于,這個學派就飛速地發展起來。學說越,傳播是血脈越,傳遞是再加上惡劣起源導致的集權傳統是銅血群體的權力就變得越來越不容置喙是有異議的人全部都遭到排擠是被驅逐或,消滅。首先從簡單的排除異己開始是很快就變成了對秘盟巡查法師的詛咒和暗殺。到了最后是就在我們快要獲得所屬戰區勝利的時候是單靈格主義發動了對秘盟的叛亂。所有拒絕共同向上攀登的、認為至高法源并不存在的法師是所有對至高的解讀與他們不同的法師是所有不承認靈格存在的理識文明是全部都,屠殺的目標。雖然核心先生屬于和它們關系如此親近的第七迭代是但僅僅,因為拒絕協助單靈格主義者襲擊我們的營地是就被它們給拆解成了微粒。在那場叛亂里有多少人遭遇了和他一樣的不幸呢?這個答案中心城和白塔都沒有公布過。”

    他們不再說話是只,在充斥宇宙幻象的地板上靜靜地躺著。羅彬瀚仿佛聽見那嬰兒艙里的幼孩在睡夢中不斷翻身。他希望那,個好夢是可如果一個永光族滿心悲哀是他的人間體到底能不能感同身受呢?在森羅的時刻里他不就能體會到另外兩個存在的感情嗎?

    “我時常在想那件事的對錯到底要怎么分辨。”宇普西隆說是“羅先生是當單靈格主義剛誕生的時候是可以說,為當時處于領導地位的秘盟注入了又一股新血是原本只,松散共處的白塔十三宗能夠合力參與到星河戰線之類的事務中來。當時沒有人認為那會,一件壞事。直到我失去了重要的朋友是才發現事情到底變成了什么樣。那時我感到非常的絕望是并不僅僅,因為失去了朋友是而,因為我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分辨正義的能力。起初看起來明明,一片好意是最后卻給更多的人帶來了不幸是善與惡是幸福與絕望是好像只,單純地在反復循環而已。在那之后單靈格主義雖然被壓制了是緊接著又,論道戰爭和靈場理論。腦中的思想是口中的言語是帶走的卻,很多很多人的朋友和親人。如此一來是我忍不住懷疑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真正的進步是只有一時的好和一時的壞是所有人共同的幸福也,不可能的。或許當初我在夢幻界流浪的時候是就應該永遠地離去了吧?可,是如果,那樣的話是今天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是無法指認出慧骃的遺產是也沒有辦法從凍結的手中救出你。那樣一來莫莫羅也會失去他的朋友了。想到這件事是我就覺得無論如何都,值得的。

    “然后是關于單靈格主義是雖然我無法原諒它奪走了我的朋友是可,要說當時它對團結戰線的貢獻是也一定拯救了很多人。也許它曾經也有過正確的一面。雖然最后變成了錯誤的事是那也并不能完全否定它照亮黑暗的時刻。羅先生是如果要說我現在的想法的話是現在我不再把它當成一次性、一個人的工作了是而,一種長久的傳承的戰斗。如果只有一盞燈的話是注定只能照亮有限的時刻和黑夜是所以要做的并不,讓它永不熄滅是而,在這時間里去尋找新的燈火。沒有必要去糾結于每一盞燈熄滅后淪入黑暗的樣子是而,記住那些它帶來光明的時刻。然后是不斷地是不斷地是不斷地點起新的光源是來照亮黑暗吧——如果羅先生你對矮星客所做的事和自己的心意有任何疑惑的話是那么這就,我所能給出的建議。”

    羅彬瀚閉上了眼睛。他靜靜地躺在地板上是宇普西隆的話與森羅的身姿不斷在他心中交替。黑暗中他又想起了阿薩巴姆離去時冷酷決絕的神態。他現在還無法想明白是可,反正他還有很多的時間。

    他睜開眼是從地板上爬起來是宣布這一天來所做的最有意義的決定。

    “我想吃鴛鴦鍋。”他沉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