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爺一秒切換惋惜的表情,“怎么會這樣,你和阿時是我們家最優秀的兩個人,阿時我就不說了,可是你怎么......”
他嘆了一口氣,“往后霍氏集團該怎么辦啊?這么大的集團,沒有一個主心骨了怎么辦?”
霍家和羅蒙特家族的人只知道他雙目失明,不知道這個失明是暫時的。
“我聽說思遠想入伍,我聽他的意思以后想留在部隊里,那肯定是沒辦法繼承家業了,他妹妹和靜淑又都是女孩子,將來要嫁人的,現在霍家連個當家做主的人都沒有了。”
霍四爺越說越替霍家的將來擔憂。
他一邊說一邊嘆氣,聽得羅叔尷尬癥都犯了。
他將茶杯放在霍四爺面前,“你喝茶。”
“我只喝普洱。”霍四爺掃了一眼。
羅叔禮貌笑道:“巧了,家里現在就只有綠茶。”
霍四爺微微皺眉。
霍銘征家大業大的,連茶葉都沒有。
不過也湊合著喝吧。
抿了一口綠茶,他齒間芬芳,“我知道你應該是準備讓思遠繼承家業的,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思遠不合適,我昨晚想這個事,想得一夜沒合眼,我這個做長輩的什么忙也幫不上。”
霍銘征靠在沙發背,手指摩挲著拇指之前戴了玉扳指的地方,低聲一笑,“四叔是不盼著我好起來嗎?”
霍四爺臉色微微一變,“怎么可能,我一早起床就去給列祖列宗上香,就是希望你早日康復,阿征,你怎么這么想你四叔我?”
“原來是我誤會四叔了。”霍銘征唇邊的笑意加深。
霍四爺心底發怵,但一想到霍銘征現在看不見,他心里又多了幾分底氣,“可畢竟你現在看不見了,就算一些事情可以交代給底下的人處理,那應酬呢?出差呢?這個大的集團,不可一日無主,我說的對吧,阿征?”
“這有何難,不是還有四叔嗎?”
“我?”霍四爺洋裝謙虛,“我怎么行。”
霍銘征接過曹方遞過來的茶碗。
是付胭今天起了個大早燉的冰糖雪梨,給他潤嗓子用的。
他喝了一口,一如既往的齁甜。
他清了清嗓子,“四叔不試試怎么知道,其實我一開始就把您列入考慮范圍內,但想到您今年五十一,該享清福的年紀了,何必為了一些瑣事勞心傷神。”
霍四爺聽了這話,激動地站起來,“怎么會呢?阿征你別這么想,為了霍家再苦再累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更何況我才五十一,還不到退休年紀,我享什么清福啊?”
羅叔在一旁聽得差點笑場。
男人又清了清嗓子,“這樣,那就辛苦四叔了,曹方,今天下午帶四叔過去熟悉熟悉工作。”
曹方恭敬道:“是。”
霍四爺喜上眉梢,擦著手掌,“阿征你放心,我一定把公司管理得緊緊有條,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一直很看好四叔。”霍銘征莞爾。
羅叔將霍四爺送出門,霍銘征又喝了一口冰糖雪梨,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看著他喝到麻木的樣子,羅叔心疼地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霍總,付小姐不在,我幫您偷偷倒了吧?”
再喝下去,他都怕霍銘征身體產生胰島素抵抗了,別喝出了糖尿病。
霍銘征喝了一口溫水潤了潤嗓子,“不許倒,這是胭胭親自為我燉的。”
羅叔想說來日方長,更何況付小姐的進步空間那么大,何必當這小白鼠。
但他立馬就頓悟了。
霍總這是有多期待被付小姐照顧啊?
這失明也算來得巧了。
“霍總,真打算讓四爺接手公司嗎?”曹方在一旁擔憂道。
霍銘征又喝了一口溫水,嘴里的甜膩才沖淡了,“不讓他試試,他永遠不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讓他死心,將來時不時跳出來蹦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