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叔對上付胭通紅的雙目,說不出的心軟和心疼,但他不能說。
“我真的不知道霍總去哪了。”
付胭朝床邊的那扇窗戶走去。
霍銘征之前將花園改造了,從這個角度看下去,能望見一整片的胭脂玫瑰。
玫瑰長勢喜人,夏季日曬充足,植物瘋長,已經開了不少的花。
全是霍銘征親手種下的。
一滴淚墜落在地上,洇濕了木地板。
付胭拿出手機,打開霍銘征的微信聊天框,手指飛快在屏幕上敲字,模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屏幕。
【不是叫我不要放棄你的嗎?你現在什么意思?你要放棄我嗎?我告訴你霍銘征,沒那么容易!】
消息發送出去。
她又快速打了兩個字:【混蛋!】
付胭轉身時,右腿撞到了床頭柜一腳,撞擊聲很大,床頭柜移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一本書從床頭柜砸在付胭的腳背上。
羅叔臉色都變了,急忙上前,“付小姐,沒事吧?”
付胭捂著被撞到的地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顆顆砸在那本霍銘征還沒給她讀完的書。
是法國詩人皮埃爾德.龍沙的《致海倫的十四行詩》
海倫的愛人戰死沙場,這首詩歌是龍沙為了開解她而著的。
里面夾了一張折起來的宣紙。
是霍銘征握著她的手,親手寫下的:生死與共。
“是不是撞疼了?”羅叔在一旁,看著她不停掉眼淚,急得團團轉。
密密匝匝的疼匯聚到心臟,她眼前一陣發黑,一手撐在床頭柜上,彎腰,撿起那本書。
顫巍巍地翻開夾了宣紙的那一頁。
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去蘇黎世明明不到十天,他們一起在蘇黎世過節,漫步在利馬特河沿岸,在漫天的煙火下,他們彼此的眼里只有對方。
可現在霍銘征連她的面都不見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是他們最后的甜蜜時光了。
看著付胭走出房間的背影,羅叔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撕碎的宣紙,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
嘆了一口氣。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付胭坐車回到醫院,下車付款的時候,看了一眼微信界面。
沒有任何回復。
......
遠在蘇黎世的一座古堡內。
克蘭德一大早起床,聽見樓上的開門聲,追到樓梯口,看著瘦高的男人從樓上下來,明知故問:“你要去哪?”
“胭胭遭遇火災,我要回去看她。”男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要回去找她?”克蘭德攔住了他。
他出聲制止道:“你現在用什么身份回去,用什么身份出現在她的面前?僅僅只是霍銘征的表哥,你這樣的身份去找她,是不是太牽強了?”
“我自有辦法。”男人看上去消瘦,但手勁很大,又加上情緒不好,直接將克蘭德搪開撞向墻壁。
克蘭德悶哼一聲,情急之下用力抓住男人的手。
男人心緒亂了忘了戴彈力手套,克蘭德一瞬間感受到他手心冰涼的溫度,下意識抽回了手。
這樣的溫度,宛如死神。
“別沖動,她沒有受傷,受傷的是別人。”
男人瞇了一下眼眸,眼底迸射出危險的冷芒,掃過克蘭德的臉,“是你下的手?”
他太聰明了。
克蘭德已經不是第一次領略到他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