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沁的心跳猛然顫動了一下,她忽然將照片掃落在地,眼眶通紅,她咬著牙,身子還是止不住地顫抖,“阿征,你嚇到我了。”
曹原將那張照片撿起來,再次放在黎沁面前的茶幾上。
黎沁仰著下巴,沒再看一眼。
可腦海里全是齊策死去的畫面。
霍銘征漫聲道:“你是該害怕,午夜夢回的時候,齊策會不會回來找你。”
黎沁緊咬著的上下牙打滑了,一口咬在了下唇的嫩肉,血腥味頓時在口腔里彌漫開來。
蒼白的唇瓣顫抖著,她啞聲地說道:“阿征,我和齊策只是普通朋友,或許會比其他人更熟一些,我為他的死訊而感到悲傷,是人之常情,你別說其他的話來嚇我。”
霍銘征神情漠然地看著繼續自欺欺人的黎沁,“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我對香水味很敏感,你靠近我的時候,身上有齊策的香水味,如果不是超越正常社交距離,你的身上是不會沾染上他的味道。”
他沒關注過黎沁在國外的生活,她和什么人私交,他也并不關心。
黎沁心尖刺了一下。
香水......
腦海里是齊策纏著她,說他今天又噴香水了,因為那款香水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他很喜歡,平時舍不得噴,只有見她的時候才會噴。
“你不是問我,他是怎么死的嗎?”霍銘征問她。
黎沁仿佛聽不到他的話,紅著眼睛低著頭,看著自己被開水燙紅的腳指頭,她為什么感覺不到痛呢?
都起水泡了,應該很痛的才對。
可是她不痛,仿佛所有的痛感神經都通往了身體的某一個地方。
但她不知道是哪里。
霍銘征不緊不慢地說:“齊策對我爺爺下毒,我派人追蹤他,沒想到我的人到城西碼頭時,齊策已經死了,看樣子是很像雨天渡口的地面滑,他失足落水的。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黎沁倏然抬眸,通紅的眼圈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和齊策約好了見面時間和地點,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沒帶保鏢隨從,只有他一個人在碼頭等她。
霍銘征一字一頓,“沒想到附近的一艘漁船上有監控。”
黎沁終于感受到痛感在哪里匯聚了。
在她的心臟。
霍銘征慢悠悠地掃過她的臉,點了一支煙,他望進黎沁的眼里,“齊策是被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壓進水里,活生生給淹死的,為了制造出他失足落水的假象,真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黎沁攥緊的手指將手心都劃破了,她失魂落魄地看著霍銘征,“阿征,你別說了......”
“是有人要了齊策的命。”
黎沁忽然歇斯底里喊了一聲:“你別說了!”
她一向溫聲細語的嗓音一下變得粗啞難聽,她低吼著,不斷提醒霍銘征別說了。
霍銘征仿佛置身事外語氣平靜,聲線穿透她的乞求聲,“黎沁,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感謝你替我解決了齊策。”
黎沁看著他,整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死灰一樣的臉上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霍銘征,難以置信的語氣,喃喃道:“你在算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