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都沒有。
像一句承諾。
付胭甩不開霍銘征的手,也前進不了一步,她就站在主臥的門口,背對著霍銘征。
她看著倒映在門上的人影,她和霍銘征的重疊在一起,她被他完全包裹著,像是分不清彼此,可明明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太遠太遠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扣下扳機?”付胭沒回頭,臉上的神色比之前更淡漠了。
霍銘征的手一頓。
原來她知道。
還不等霍銘征開口,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所以你就說那些威脅我的話,阻止我動手,對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付胭喉嚨一哽,緩緩地開口,“如果我什么都不在意了呢?那樣你的話對我來說就構不成威脅了,我一樣會朝自己開槍。”
“我不會讓你開槍。”男人嗓音喑啞到了極點。
付胭嗤笑,眼圈一寸寸地發紅,“霍總還是這么自信,事情發生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計內,那孩子呢,也在你的算計范圍內嗎?”
門上倒映的兩道重合在一起的影子分開,付胭感覺到霍銘征的手一僵,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扭開門把,“霍總說完了吧,我想休息,失陪了。”
“胭胭。”霍銘征蹙眉。
反手關上門之際,付胭聽見他再次叫自己‘胭胭’,臉色愈發地冷淡,“還有請霍總不要半夜爬我的床,我很反感。”
門砰的一聲關上。
曹方上樓時,正好聽見這句話,眉頭皺了一下,早知道他晚幾分鐘上樓了。
他實在沒有勇氣去看霍總的臉色,一直低著頭。
就在這時,一名傭人抱著一個紙箱上來,曹方問道:“什么東西?”
傭人回答道:“是晚飯時霍公館那邊送來的,好像是霍大少爺送給付小姐的,付小姐忘記帶上來,我......”
她心里發怵,怎么曹方在不斷朝她使眼色呢?
她說錯什么了嗎?
曹方余光瞥見霍銘征陰沉下來的臉,心里頓感大事不妙,果不其然,霍銘征大步朝傭人抱著的紙箱走過去,手剛碰到箱子邊緣,主臥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付胭看到霍銘征那只修長白皙的手抓著紙箱,向前走了一步,冷漠地從他手里把箱子奪回。
曹方明眼看見霍銘征壓根沒用力。
奈何付小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甩霍總。
主臥門砰的一聲又關上了,傭人見這氛圍不對勁,逃也似的下樓了。
曹方低著頭,跟在霍銘征身后進了書房。
霍銘征點了一根煙,站在落地窗前看庭院,傭人在燃放煙花,熱熱鬧鬧的,倒顯得這層樓格外的冷清。
他想起很多年前,霍公館的幾個小孩也喜歡除夕夜放煙花,他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從來沒參與過這樣的活動,十幾歲后根本連觀看的興趣都沒有了。
那天也是無意間撞見,霍靜淑和老三小四他們在一起玩,付胭就坐在不遠的昏暗的角落,她沒什么憧憬的表情,也讓人看不出來她很想上前參與。
只是煙花燃放起的瞬間,她嘴角上揚的弧度和眼底綻放的光彩十分刺目。
她喜歡熱鬧。
煙灰掉落,他從窗外收回視線。
“什么事?”
曹方松了一口氣,霍總終于想起來還有他這個人了。
他回答道:“黎沁小姐離開蘇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