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著黎沁先掛斷電話,從來,他都舍不得主動掛她電話。
屏幕漸漸暗了,倒映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小沁,我不想再等下去了,這一次我說什么都要讓你跟我走,永遠跟我在一起。”
清晨南城的街道,酒紅色的跑車速度飆到一百二十碼。
車子刷的一聲停在齊家別墅外。
保安恭敬喊他一聲:“齊二少。”
齊策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們,徑直朝屋內走去。
南城下雨了,溫度更低,這個點偌大的別墅除了傭人外,主人家還沒人醒來。
齊策繞過打掃的傭人,走向一棟偏遠的小樓。
他站在大門前,熟練地按下一串密碼,門開了。
齊家是醫藥世家,家中珍藏了很多名貴的藥材,都是有價無市的稀世珍寶,很多人一輩子連聽都沒聽過,更遑論見過了。
不過齊策此行并不是為了名貴的藥材。
那些珍品在他面前恍如草芥。
他邁上二樓的階梯,推開一扇古樸的木門。
往最深處走,齊策從暗格里掏出一瓶黑色的直徑兩三厘米的陶瓷瓶,眼底一片蝕骨的寒意。
忽然木質樓梯吱呀一聲響。
“你在干什么?”
一道擲地有聲的嗓音驟然響起。
齊策緩緩轉過身去,看著面前雍容華貴的婦人,態度恭敬,“媽。”
“我問你在干什么?”齊母冷冰冰地質問他。
齊策仿佛習以為常,在這個家,這種事情他早就司空見慣了,他拿出背在身后的右手,“霍老太爺喜歡喝茶,我找一塊上好的茶餅給他送去,之前他做壽我不在家,就當補上賀禮了。”
齊母的態度這才稍稍緩和了下來,“送給霍老太爺的,那一塊不夠好。”
她走到柜子邊,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掌心大小的茶餅,遞給他,“這一塊吧,外面已經買不到了,他一定會喜歡。”
齊策微笑著接過。
就在他轉身之際,齊母又是一副不耐煩的語氣,“最近公司怎么樣?”
齊策將最近簽訂的合同說了一遍,有幾個是大單子,占了齊氏大半的創收。
齊母卻沒有任何表示,仿佛這一切都是齊策應該做的,嗯的一聲,就下樓了。
只是臨走前提醒他,“把門鎖上。”
齊策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自嘲地冷笑一聲,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不論他做得再優秀,再完美,永遠也比不上平庸的大哥,和闖禍的弟弟。
在她眼里,他只是為齊家賺錢的工具,她唯一能給他的溫度,就是平時詢問公司的情況。
除此之外,她都是一副冷冰冰或者敷衍的態度。
他曾經也懷疑過,偷偷做了親子鑒定,結果他的確是親生的。
也許是他天生就討人厭吧,連生母都討厭自己。
不過好在他有小沁,有小沁關心他,彌補他缺失的愛。
齊策左手一松,一個黑色陶瓷瓶咕嚕從袖管滾到手心里,他緊緊地握了起來。
他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小沁,我們很快就能永遠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