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裝飾得雅致，桌椅老舊，邊角磨得光滑包漿，墻壁上掛著兩幅字畫，一副寫著和氣生財，另一幅寫著財源滾滾，字跡如游龍飛舞，蒼勁有力。
鼻間總能聞到淡淡幽香，好像是某種草藥氣味，并不濃郁，反而令人心平氣和，浮躁的情緒得到安撫。
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源頭，許知塵視線忽然盯住那幅和氣生財那幅的裝裱字畫，漆黑的眸子凝視落款處——年春，姜溫玉題。
他吃了一驚，這人許知塵認識。
剛到橫斷天都認識的，目光又落在‘和氣生財’下方，幾筆輕描淡畫勾勒而出的幾株花草之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緣故，那幾株花草好像活了一般，仿佛墻上一扇窗，可以看到窗外另一邊鳥語花香，寧靜祥和的天地。
“香氣來自字畫上。”許知塵臉上露出異色。
再看另一幅‘財源滾滾’的字畫，落款相同，同一天做出。
但這兩幅字畫上，沒有任何展現金錢的氣息。
怪不得剛才沒找到香氣來源，若非具備靈識，怕是永遠也不可能發現這兩幅字畫上的秘密。
畫，可以影響現實世界。
以字寓意，而這兩幅字畫，絕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簡單。
這時，彌勒佛中年人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茶水走來，一杯放到許知塵面前，然后在旁邊椅子坐了下來。
“老板的眼睛一直睜不開嗎。”啜了口茶水，許知塵隨口問了句。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敞著圓滾滾大肚子靠在椅子上，笑了笑說著：“早年遇到點意外，沒治好，眼睛就一直這樣了。”
許知塵點點頭，沒有急著提起賣藥的事，接著問道：“老板認識姜溫玉，怎么沒讓他給你瞧瞧，以對方的手段，治療眼疾好像不太難吧。”
“呵呵。”
中年人笑了，一點也沒有驚訝，拍拍肚皮，饒有深意看者許知塵，苦笑搖頭：“巡察使大人好眼力，這么快就發現了，我還想著怎么找借口切入正題。”
“你認識我嗎。”許知塵有點意外。
“現如今，帝都這塊地還有誰不認識巡察使大人你的？雖說我只是空域島編外成員，但對大人你的光輝事跡略有耳聞，略有耳聞。”中年人咧嘴一笑。
看來還是自己對空域島的了解太少....許知塵若有所思，就聽到中年人再次開口。
“我的眼疾非一般手段可以醫治，姜前輩也沒有辦法，后面前輩給我給我傳了個消息，我現在知道巡察使大人可以幫我。”
他咧著嘴看向許知塵，臉上笑容變得有幾分生硬，給人感覺像是在假笑。
不過許知塵很淡定，從對方身上他沒有感覺什么危險氣息，加上姜溫玉在此題字，后者在橫斷天都還幫過自己，觀感還不錯。
他有點好奇笑道：“我能治？”
中年人點點頭，語氣篤定：“姜前輩是這么說的，可惜我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太久，不然之前就會去拜訪你，也幸好我沒去，不然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自己跟姜溫玉只有過一面之緣，了解不算多。
但對方可是一位無限逼近化神的強者。
換言之，對方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自己可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無懼因果的能力。
“哦，我一般不輕易幫人。”
中年人點點頭：“了解，我沒有太貴重的寶物，不過我有另外一樣靈物，巡察使大人以后在沖擊巨靈境時，想必用得上。”
“這話說得太早了吧，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剛入丹變境的小修士。”許知塵說道。
中年人不以為然道：“這點巡察使大人就不用謙虛了，以你的潛力這是早晚的事，何況還有空域島那幾位尊者，未來肯定會對你多加照拂。”
“承你吉言，你先說說看。”
放下茶杯，許知塵來了興趣，他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不用浪費口舌，直來直去，簡單粗暴。
中年人跟著放下茶杯，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給你看一篇上古卷軸，那是昔日天地的痕跡，自然道意，可讓人頓悟，運氣好可以感悟出自己的道韻。”
聽到這話，許知塵眉頭一挑，將信將疑：“真有這種好東西，你還會在這里守著藥店？能讓人感悟巨靈道韻，恐怕整個仙門都要有求于你。”
“巡察使大人多想了。”
中年人搖搖頭：“我說的是有可能，感悟也是要看運氣的，而且，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只有解決我身上的麻煩，才能看到那個上古卷軸。”
許知塵皺起眉：“你是說，你要我幫你解決的就是這個上古卷軸？”
“正是。”
總感覺有點冒險.....許知塵沉吟了會，微微頷首：“先讓我看看，不，先給我具體說說。”
中年人咧了咧嘴：“都一樣，我先帶你去看看。”
說完，他那一直瞇起的眼睛緩緩張開，一縷縷紅光如霧氣飄溢而出，沒有瞳孔，竟只有一片血紅。
一瞬間，整個房間都籠罩上一層朦朧紅光。
這環境......怎么看著有點熟悉？
許知塵感覺眼前一晃，再次看去時，周圍景色大變。
天地一片赤紅，橫亙著一根根粗大的管道，貫穿天地。
遠處，群山峻嶺，中心處還有一個不斷跳動的鼓脹物體，發出“咚咚”的聲音。
腳下大地綿軟，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堅韌，他抬頭看去時，伴隨中心處那如同心臟一樣的物體跳動時，深處騰起滾滾紅霧。
“秘境？”許知塵皺起眉頭。
“沒錯。”
中年人肥碩的身軀在不遠處浮現，像是一道虛擬投影，逐漸凝實：“自我介紹下，我名饕餮，這是我的體內，當然你也可以用外面那些人的理解，將此地看做為秘境。”
“饕餮？”
許知塵渾身一震，眼睛瞪得溜圓，說不出是緊張還是震驚。
饕餮在上古傳說中，喜食人，極端兇惡。
當然，這是傳聞，但不會空穴來風，這玩意絕對不是什么善類。
“是我嚇到巡察使大人了嗎？”中年人向他看來，臉上依舊保持笑容，但越看越生硬。
確實嚇到了一跳.....許知塵淡淡一笑：“那倒不至于，我想知道現在這是怎么個情況。”
“現在是在我本體之中，實不相瞞，我之前一直在沉睡，醒來的時候，這玩意就長在我的身體里了，眼睛是進入這里的入口，平常我都是關著。”
果然跟猜測的一樣，不是錯覺，這里確實就是秘境。
一個可以移動的秘境？許知塵算是長見識了。
不，確切的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長在活物身上的秘境。
“那你豈不是什么也看不見？”
中年人笑了笑：“我的眼睛不具備真體，嘴巴，耳朵，鼻孔，包括身體每一處，都可以說是我的眼睛，不會具體的體現在一個地方。”
“巡察使大人還有什么疑問嗎？”
“暫時沒有了。”
他在思考一件事，關于秘境，漸漸有了一些頭緒。
中年人點點頭，手指著遠處中心處那顆心臟：“那里就是秘境的核心，這是一種變異的元素物質，具備無限重生的特性，目前來說，我是沒有找到解決辦法。”
許知塵沒有立刻行動，起碼也要把情況了解清楚再考慮動不動手，幫不幫忙。
“正常來說，秘境里應該會存在兇靈吧，你能控制那些東西？”
暫時沒看見那些東西，不過他并沒有因此掉以輕心，盡羽城的經歷很驚險刺激，同樣給他增長了不少知識。
秘境兇靈，好像是一種依靠暗界而生，具備模仿力，且克制修仙之人，無懼法術的異類存在。
這是至今為止，在所有前人慘痛代價之下，總結出僅有的信息資料。
而秘境存在的位置，用他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應該是某種相當于空間的漏洞，薄弱之處。
就跟他開天眼時看到的景象一樣，秘境是比現實空間，更接近暗界另一端的坐標。
但許知塵心里一直有個疑問，明明不存在封印祭壇的地方，為什么也有秘境兇靈，譬如江城神語書院那個秘境。
那么，它們是由什么條件誕生的，絕對不是自己上面猜測那樣，因為缺少一個核心點。
“那些東西就是我說的殺不死的存在，只能被打散，但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它們會變成其他形體繼續存在，現在跟我的身體融到了一體，這也是令我頭疼的地方。”
這么說以前那些修仙者擊殺的兇靈，其實也并非真正擊殺，而是將其從一個固定形體打散，暫時失去了威脅？
本來他感覺漸漸摸懂秘境的秘密，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對，這個饕餮身上的情況，直接就把他之前的推測抹殺。
“不對不對。”許知塵前進的步伐忽然一頓，想起一件事，那是在關于魂耀花來歷的傳聞。
靈石有一部分源自魂耀花的果實，而魂耀花至今為止，還沒有人培育出真正的種子，所有種子都是從秘境得來。
這個問題不用過多糾結，因為再追溯下去，就要扯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但魂耀花傳聞是死去修士所化。
如果傳聞是真.....許知塵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魂耀花是修士死去所化，那么是不是有可能，秘境也跟修士有關系？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如扎根在腦海，甩都甩不掉。
“死去的修士是一切的根源，這樣想的話，魂耀花，法寶兵器，秘境兇靈一切就能說的通了。”
死去的修士自然也不是尋常修士，甚至許知塵在想就算是那幾位尊者都不具備誕生秘境的條件，因為他們缺少一個重要因素。
這個因素跟暗界有關，許知塵的想法是：這些秘境都是以前的修士所化，而這些修士都經歷過暗界，或者干脆就是那批隕落在上一次真正暗界入侵的仙靈生物。
暗界被打退了，這些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們的身軀因為遭遇暗界發生過異變，從而誕生了秘境。
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魂耀花，法寶兵器的出處，同樣的，這些人遭遇過暗界，所以秘境中有依靠暗界而生的兇靈。
最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許知塵剛才納悶的一點，為什么秘境可以生長在生物身上，因為饕餮估摸著是吃過一位經歷過暗界的修士。
所以，那死去的修士在他身體中化作了秘境。
饕餮絕對經歷過上次一暗界入侵，他剛才說自己陷入過沉睡，說不定就跟這件事有關。
而要證明這一點......
“方便問一下，你以前是不是吃過修士？”許知塵目光灼灼。
饕餮化形的中年人一怔，臉上笑肉微微凝固，詫然道：“巡察使大人不會是因為這一點，就不想幫我了吧，我是吃過不少修士，畢竟是大補......哦，那些都是窮兇極惡之輩，喪盡天良，就算我不吃，遲早也要死。”
人死之后，先不管生前兇不兇惡，是否喪盡天良，最后變成秘境是沒差的。
“噢你放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
許知塵想了想，繼續說道：“具體一點，你在陷入沉睡，也就是身體發生這件事之前是不是吃過一個比較特別的修士，嗯，對方可能遭遇過異空間暗界，這玩意你知道是什么吧？”
中年人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作思考之狀，然后點點頭：
“你這么一說，我倒真有點印象，確實吃掉過這樣的存在，不過對方不是人族，是妖族，很多，都是死在暗界中的強者，當時尸體太多，需要清理，這是我族專長。”
果然如此，這個推論是正確的，就算有細微偏差，也絕對比之前那個猜測要靠譜。
這一刻，許知塵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那就對了。”
天下間這些秘境，十有八九都是以往死去的修士所化，而且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部經歷過暗界時代。
見到他一臉破開迷題般的興奮，中年人神色好奇看著許知塵：“什么對了。”
“沒什么，我知道怎么處理了。”
許知塵揮了揮手，隨口敷衍了一句，沒有去解釋，倒是要多虧這個家伙，讓自己解開困擾許久的迷惑。
“有件事我需要確定一下，摧毀那個心臟，你會不會死？”
為了巨靈道韻，許知塵沒有過多思考，就憑這一點，足以承接這個任務，反正對自己是有好處的。
他現在就卡在這一步，不指望這里能給他頓悟道韻，但取長補短嘛。
“不會，只要你沒磨滅我所有身體，我都可以復原，你所看到的這些器官，都是我模仿人族化形之物，因為人族的軀體修仙更容易，后面我可以重造。”
說這話的時候，中年沒有任何擔心，他并不認為面前這位巡察使會給自己造成多大傷害。
這生命力確實夠頑強.....聽到這句話后，許知塵再無顧慮，直接喚出守山人的兵器。
現在許知塵更喜歡叫它古刀，簡單明了。
同時從儲物戒中招出雨花劍，腳步一跨，御劍飛起。
這兩天修煉蒼云山劍術現在剛好有施展拳腳的地方。
唯一的弊端，就是這門絕技消耗靈力極大，跟萬仞散浮華還是有點區別的。
但用來解決眼前這個問題應該足夠了。
隨著臨近，他體內靈力運轉，直接催發刀芒，對著那顆心臟，用力劈出一刀，破開滾滾紅霧，轟然落下！
這一刀劈下，天地失聲！
璀璨刀光無限拉長，摧枯拉朽，劃過蒼茫天穹，狠狠砸在那顆跳動的鮮紅心臟之上，轟然聲里，宛如掉入海面的炸彈，掀起萬丈氣浪。
下一刻，狂風呼嘯，以古刀為圓心擴散出一圈超強沖擊波，席卷四方時，饕餮化形的中年人，原本巍然不動的身子都跟著晃了一晃。
這個兵器為何如此眼熟？中年人瞇起眼，凝眉思索起來，同時，身上騰起一股妖氣，抵消了沖擊波帶來的影響。
“好像是守山人的兵器啊——”他想起來了，從遙遠的回憶中回過神，露出驚色。
這時候，那顆原本充滿澎湃生機的心臟，一道道裂紋浮現，轉眼蔓延至每個角落，稀里嘩啦碎成無數塊，亂飛。
周圍空間扭曲起來，就像是平靜湖面忽然出現一個渦流，撕扯著一切，從那原本心臟的地方，騰起一股股黑煙，劇烈蠕動。
好像是不甘就這樣消失，反抗掙扎著，但無濟于事，逐漸湮滅，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紅光如同退卻的潮水，迅速向中心處收縮。
片刻間，在許知塵視野中，竟出現一片充滿蠻荒氣息的綠色山林，山塌地裂，滿目瘡痍。
這片山林不是土生土長，而是被人硬生生從某一地掀起，四角斷裂處有明顯齒痕。
這是被吃掉的吧？
放眼望去，天空深處垂下一根根粗大的藤蔓，如同血管在微微鼓脹，散發驚人生機，相互交纏著，宛如盤根錯節的老樹。
而在他的面前，藤蔓末端處斷裂，像被生生抹去。
如果那顆心臟還在的話，這里就是心房。
這片天地不大，四周有墻壁，不，確切的說那是饕餮身體中的內壁，上面遍布著數不清的古怪符號，渾然天成，沒有絲毫人為篆刻的痕跡。
連成一片看去，宛如一張古老神秘的畫卷鋪展，蒼茫磅礴的氣息砸面而來，讓他心神為之轟鳴，大受觸動。
“這就是那幅上古卷軸？！”許知塵驚疑不定。
很快，他的目光又被眼前一個物品吸引，那不是畫卷上的東西。
那收縮到一起的紅光，在他面前不斷變化形狀，竟化作一只威嚴兇猛的小老虎，背生雙翅，渾身金霞繚繞，神光燦燦，朝他發出咆哮，音波驚人，震耳發聵。
猝不及防的一嗓子差點把許知塵掀下半空，運轉靈力才化解頭腦嗡鳴的眩暈感。
中年人跨步而至，大手拍下，頓時將那老虎幻象拍散，一片光輝散落，最終凝聚成一顆熒光流轉，渾圓光滑的紅色丹狀物。
“這是窮奇后代崽子，當初也死在暗界大劫中，沒想到問題出在這里，秘境的由來嗎...”
中年人似乎是想到什么，已經變成正常人眼睛的瞳孔閃過異色。
顯然，他也是沒想到秘境，竟是由此物所化。
又是一頭傳說兇獸.....許知塵眨了眨眼睛。
不過沒有大驚小怪，踏入修仙之后，早就做好接受所有超脫常理的認知。
尤其是從盡羽城回來后，他的心境已經在那場暗界入侵中，得到很好的磨煉，好奇問了句。
“這是什么？”
“妖丹，這是所有生物必經的一步，跟你們人族的金丹一樣，但更強，筑基是打開仙門，金丹是真正得道超脫的象征，內蘊萬象天地，只要金丹不滅，即便肉身粉身碎骨也依然能活。”
聽到他的解釋，許知塵漸漸恍然，這樣一來就更加堅定他剛才的推測。
不論金丹還是妖丹，內中自由天地，可衍化萬千氣象，自成一片空間，那么，形成現實之外的空間秘境，也就很正常了。
“這么說它還沒死？”
中年人咧開嘴：“那怎么可能，我已經感受不到里面的神識了，剛才只是殘念所留，就是一個空殼，頂多具備一些神異性質，對修士沒什么用，對于妖族倒是一個不錯的蘊養之地，類似儲物戒的容器罷了，并非真正的妖丹。”
也對，真要是妖丹，估摸著早就被他吃掉了....許知塵點點頭，忽地心中一動，脫口而出：“你要是不需要，那不如送給我？”
中年人詫異看他一眼：“送給你沒問題，不過這東西確實沒什么作用，之前能化作一方秘境，應該是跟那暗界有關，發生異變，現在不行了。”
許知塵嘿笑一聲，直接從他手里拿過妖丹：“我要來自有用處，就當是這次任務的額外獎勵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送給巡察使大人了，今天多謝出手相助，這周圍的壁畫你也看到了，就是我之前說的上古卷軸，你是打算現在開始，還是改天？”
收起妖丹，許知塵掃了眼周圍壁畫，沉吟了下，搖搖頭：“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過來找你，嗯....你不會跑路吧？”
說到最后，他面露遲疑盯著中年人。
中年人嘴角抽了下，訕訕一笑：“這你就放心吧，我現在習慣了這種生活，以后沒有意外，一直都在，巡察使大人不用那么著急，我可以等你突破煉氣巔峰。”
心下卻不以為然，你當突破是小孩過家家呢，一天時間，你能吃多少靈氣？
許知塵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高興點頭：“那就好，對了，你這里收藥材吧，這本來才是我今天來這里要做的事。”
“那是當然，不過有一點我得先跟大人你說清，藥材我會按照正常市場價格收購，跟你幫我這件事是兩碼事，當然，我會盡量給你一個滿意價格。”
許知塵哈哈一笑：“沒問題。”
下一刻，眼前景象變幻，回到了屋子里。
半時辰后。
許知塵包里多出五十多萬靈石。
看起來很多其實分到那些來拜訪的人身上，壓根沒有多少。
一堆藥材值錢的并不多，那些過來拜訪的人，也就走個過場，而一些比較不錯的補品，他自己留下來用了。
嗯，相當于四五十瓶靈乳，還不錯吧。
告辭混元，這是饕餮一直用的化名，許知塵也是剛得知，然后就揣著靈石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想要的靈藥種子才離開。
回到長壽觀，他立刻把自己關在房間，取出貼身放置的前世鏡，喚出紅魃，同時，還有那枚妖丹，也從儲物戒內取出。
“別說我不照顧你，需要這東西不？”
剛才他之所以想要留下妖丹，就是因為紅魃的存在。
紅魃目光灼灼接過妖丹，稀罕的樣子，很少見她這副表情。
許知塵會心一笑，看出對方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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