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快把魂焰還我！”
朱雀女一邊揮動劍光，吃力逼退黑潮的同時，口中不斷喊叫，目光四顧，但此刻視線沒有之前清晰，大大受阻，無法看清周圍環境。
朱雀女能感覺到魂焰就在附近，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魂焰突兀消失了一截，臉上滿是怒容，還有一絲難以掩蓋的緊張。
此時許知塵手中古刀加火苗，身處黑暗當中發現周圍又變得清晰許多，同樣察覺到朱雀女神情中的緊張。
剛才被黑潮追擊，還跟自己打了一架，對方都只是憤怒而已，始終鎮定自若。
這種緊張太能說明問題了。
“這東西一定對她很重要，讓我想想，魂焰？我要是把這魂焰全部讓古刀吃了，她會不會死？”許知塵躍躍欲試。
“這魂焰是朱雀鳥的真靈之火，我覺得留著對你作用會更大一些。”
忽地，耳邊響起紅魃的傳音。
“真靈之火？”
許知塵接觸修仙時間還是太短，有些事情從未聽聞，而紅魃則不然，修行歲月時久，很快就給他解釋了什么叫做真靈之火。
真靈之火，也既是這魂焰，屬于一種妖修特有的東西，魂焰越旺盛，代表修為越高，同時還有一種血脈的象征。
簡單來講，一般的妖修可沒有資格凝聚魂焰，就算是紅魃也沒有這種資格，只有那種血脈強大的遺族才具備。
而這，也是妖族區分身為高低的象征，類似朱雀女這樣的存在，擁有朱雀的血脈，自幼凝聚魂焰，讓人一看就知道地位特殊。
同樣的，這魂焰將會伴隨一生，隨著修為提升會漸漸發生蛻變，誕生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妖族的本命神通！
不像其他妖修，需要靠修煉才能得到一些妖術，這種本命神通不需要學習，達到一定境界后，便會自行開啟，威力強到可怕！
“另外魂焰一旦被毀，等于毀掉本體七八成修為，而且無法被修復，你不妨與她簽訂契約，能得到更多好處，這魂焰就是契約的引子。”
聽完紅魃所說許知塵大概明白了，這東西對他可能沒有任何作用，當然，除了古刀之外。
然而對于朱雀女來說，這東西就是對方的性命一樣的存在！
怪不得剛才對方一臉緊張，這是怕自己知道魂焰作用？亦或是毀掉魂焰？
略一思忖，他瞬間就有了決定，打算放朱雀女一馬，比起干掉對方，控制對方明顯更劃算！
一旦簽訂契約，等同于自己憑白多了一個巨靈打手！
更重要的，這還是一尊遠古神魔后裔。
這可比那些妖獸強太多了。
“就這么干了！”
幸好紅魃告訴自己這些關鍵信息，不然就白白錯過了這個機會，沒什么好說的，直接滴血簽訂契約！
一滴鮮血從他指尖滴落火苗中，噗呲一聲，頓時就在那火苗中形成一枚奇異符號，緩緩向下，融于火焰之中。
這一刻，那本來變得微弱的火苗，竟都逐漸明亮起來，這讓他想起之前的遭遇，自己的血有點不同尋常。
進階為混沌圣體以后這種特性并沒有消失，就是不知道比以前強多少。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思考這些。
在血與火徹底融合在一起的時候，頓時就在許知塵心底浮現起一股微妙聯系。
冥冥之中，仿佛掌握了朱雀女的一切。
那種感覺比剛才單純拿著魂焰時還要強烈，無法看見，卻能明顯體會到。
似乎只要動動念頭，就能讓對方當場魂飛魄散！
與此同時，不遠處正在戰斗的朱雀女心頭所感，瞬間怒火滔天而起，發出怒吼：“你干了什么陳知序！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
許知塵不以為意，對方憤怒是必然的。
他此刻心情不錯，懶得計較，提著古刀邁步走了過去。
靠在樹上看了會兒巴巴道：“啊我親愛的仆從，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現在，就讓我來救你于苦難之中吧！”
“噗——！”
為了拯救朱雀女，給自己留一個完整的寵物，許知塵再次動用古刀，一刀斬斷黑潮。
至于那些裂紋，大不了就用魂焰來修復。
畢竟救了朱雀女，用點魂焰理所應當啊。
而且這魂焰只要不是連根消失，就能依靠修煉來恢復。
換句話說只要朱雀女不死，古刀上的裂痕是可以借此修復，這可是一個免費的修復工具。
看到那么難纏的黑潮，被一刀劈成兩截，竟迅速蒸發，朱雀女瞳孔猛縮，死死盯著那許知塵手中那歲月痕跡斑駁的古刀，心中掀起滔天駭浪。
連她都只能面前震退黑潮而不能殺死，許知塵自然也不行，真正的原因一定是這把古刀！
從剛才兩人打斗時，他就發現了古刀的古怪之處，具備一種詭異力量，要不是兩次魂焰相救，她的下場可能跟這些黑潮一樣。
想到這里，朱雀女面色一沉：“把魂焰還給我！”
魂焰只有一個，剛才她眼中出現的只是強行凝聚，如無根浮萍，根本無法長久維持，消耗的都是修為之力。
此刻朱雀女痛恨這黑暗更勝過許知塵，要不是這些黑暗壓制了自己的修為，無法發揮實力，哪里會弄丟魂焰？
“不要這么著急嘛，你也別想著等出去干掉我之類的，那樣你會死，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你之前獻祭我，現在咱們簽訂契約，算是扯平了。”
許知塵自然沒有將魂焰還回去，至少現在還不行。
他壓根不擔心朱雀女暴起傷人，本身實力就擁有這樣的自信。
另外從紅魃那里已經得知，契約一旦簽訂，同等于他跟朱雀女綁到了一起，有點類似同心鎖一樣。
一旦自己死了，朱雀女也會死，而對方死掉，自己則一點事不會有。
這就是很單純的主仆契約。
對方在這種情形下，被自己簽訂契約，沒有好臉色很正常，許知塵笑笑并不在意。
就讓時間來抹平一切好了。
“扯平？”
朱雀女怒火暴漲，咬牙切齒：“獻祭你是因為那個人的主意，而且現在你還好好活著，可這個契約一旦簽訂，終生無法毀掉，你想讓我給你當一輩子的奴仆？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又如何？”
許知塵面色驟然轉冷：“甭管誰的主意，我什么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用我獻祭，就這點，我沒干掉你就算很仁慈了。”
“你有這個職責，你同樣是守山人一脈，只要一天是，就永遠都是，你逃不掉！”朱雀女也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契約已經簽訂，除非自殺，不然永遠都要受許知塵牽制，這種感覺讓非常難受，內心不忿，可惜又不能殺掉對方。
許知塵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不過這件事等活著從這里出去，你再好好給我說說，現在么，還是想想怎么出去吧，不要一副死人臉，簽訂契約而已，我這人很善良的，這樣做只是多一層保險，讓我即便離開這里，到外面也能活著，你說對不對。”
“哼！”
朱雀女冷冷一哼，按照之前的情況，要是離開這片黑暗之地，絕對不會放過許知塵，看來對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起來吧小雀雀，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患難與共了，情報上面要懂得共享，說說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許知塵將魂焰托在手中，打量周圍，隨口說著。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黑暗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只知道似乎是從那祭壇中冒出來，這種事以前沒有經歷過。
不過朱雀女明顯知道不少事，獻祭、鎮守山人這幾個詞已經說明一切。
聽到這個稱呼，朱雀女臉色一黑，不過在黑暗中許知塵也看不清，冷冷說著：“我有名字，火清清，不叫小雀雀！”
“你真是無趣，小雀雀明顯聽起來更親近，火清清一聽就很高冷，太生分，算了叫清清也行。”
“你還是叫小雀雀吧。”朱雀女說道。
許知塵聳了聳肩說道：“不要糾結名字了，說說你知道的消息，你要知道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
“呵，我還以為你真不怕呢。”
火清清譏諷一句，隨后平復情緒，緩緩說道：“我只知道祭壇在仙門誕生時就一直存在，每一代都有負責人看守，保持封印完整，這類人就是鎮守者。”
“等等。”許知塵微微皺眉，奇怪道：“怎么又變成鎮守者，不是守山人么？”
“兩者意思差不多，不過鎮守者屬于后來者，出自守山人一脈，但關于守山人的信息記載太少，大概就是第一代的意思。”
朱雀女頓了下，才繼續說道：
“祭壇封印封印著不祥之物，和神魔界有關系，具體我不太清楚，傳聞是世界的缺口，連著一片黑暗世界，對活物所在的世界有很大威脅，一旦降臨，就是末日，哪怕修仙界也要覆滅。”
“如此恐怖的東西，居然只派一個人看守，一旦出現問題豈不是都要完蛋？”
一個祭壇只有一人看守，許知塵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就像現在，這黑暗都已經入侵到現實，還怎么去補救？”
“你真是無知，封印祭壇堅固遠超你的想象，就算是劫變期大能出手，都不可能撼動，這次只是個意外，祭壇被侵蝕出一個缺口，我正在想辦法修復，之前那個老家伙幫了我一次，并且告訴我關于你們的事。”
“我們的事？”許知塵問道。
朱雀女點頭道：“沒錯，他沒說確定是誰，但說過你們來自一脈，能起到作用。”
“所以是他讓你獻祭我？”許知塵眉頭一挑。
朱雀女沉默了下：“那倒沒有，只是讓我娶一點血。”
聽他這么一說，許知塵冷笑一聲：“所以還是你自作主張，以為獻祭我可以永絕后患？實際上讓情況更加惡化，你怪不到我頭上。”
從火清清的講述中，許知塵發現一個問題，修煉朝山宗的心法神通似乎會影響自身。
火清清默然不語，當時那種情況下，她認為一點血應該起不到太大作用，遠不如獻祭來的全面。
相比封印被破，人間生靈涂炭，犧牲許知塵一個人她覺得很值得。
“犧牲我一人，成全你的偉大？”
這一刻，許知塵竟感應到了火清清的內心想法，估計是跟那個契約有關，剛才對方的想法一字不落傳到他這里，頓時就讓他憤怒了。
火清清一驚，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身為鎮守者一脈，就該有這種覺悟。”
許知塵沒有聽他長篇大義，而是凝神仔細去感應，不知什么原因，這次并沒有如愿探知火清清的內心想法。
回想剛才的情形，火清清的想法是針對自己，難道說只有這樣才能被感知？
或者也有可能。
嘗試無果后，許知塵不再去糾結，掃了火清清一眼：“既然你說自己是鎮守者，那么面對這種情況肯定有應急之法，有沒有辦法出去？”
黑暗壓制了修士很多能力，他的瞳術此時也無法發揮作用。
繼續困在這里，哪怕可以斬殺黑潮生物，也終有撐不住的那一刻，不是古刀徹底毀掉，就是靈力被抽干。
如果靈力被抽干，下一步又會抽什么？
“混蛋你還想出去，我偏不讓你如愿！看你那古刀能使用幾次，總有求到我的時候，想我堂堂朱雀遺脈，高貴血統，居然跟一個低等人族簽訂了契約，不行，等出去后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契約，不知老祖留下的東西有沒有這方面記載....”
忽地，一個古怪念頭在許知塵心間浮現，他愣了下，旋即神色古怪看向火清清。
“想讓我求你？低等人族？”他冷冷一笑，把魂焰靠近古刀，就見火苗倏然一跳，逐漸被古刀吞噬，刀身上的一道裂痕隨之消失。
此刻的魂焰又變得微弱下去，隱隱可見中心處一朵血滴一般的赤紅之火，如同火種，實際上，這才是魂焰的真正核心。
“你干什么！”
火清清大怒，伸手想搶回魂焰。
許知塵后退躲開，笑了笑：“如果你再跟我耍手段，別怪我翻臉無情，這魂焰在我手中也就只能幫我修修古刀，要是我一激動古刀把火種也吃掉了，那就太可惜了。”
現在他可以確定了，只要是針對自己，不，應該是跟自己有關的不好念頭，火清清念頭一起，就能被自己察覺。
其他時候無法感知，這是屬于契約的約束。
“你這個混蛋！”
火清清氣得快瘋掉，奈何把柄在對方手里。
深吸口氣，她好不容易才平復下怒火，冷聲說著：“把魂焰給我！我可以帶你出去，沒有魂焰我無法施展挪移術！”
見她說的認真，許知塵卻沒有立刻相信，而是等了一會。
確定心頭沒有對方什么不好的念頭后，這才微微頷首后，把魂焰還給火清清。
反正契約已經簽訂，約束誕生，魂焰交給對方契約也不會消失，要用到的時候，再拿過來就是了。
頂上魂焰，火清清重新恢復視野，冷冷瞥了眼許知塵。
這態度，算是最后的倔強吧？
“先等等。”
見朱雀女要施展那什么挪移術，神色認真中透著一絲決然，應該代價挺大的，許知塵連忙阻止，然后朝另一邊走去。
“你又想干什么！？”
火清清很生氣。
見許知塵朝另一邊走去，朱雀女有心想單獨離開，但她知道許知塵那里只要一個念頭，自己可能就殞命當場，無奈只能憤憤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穿過一片叢林。
視野豁然開闊，可以看到有幾個人正在跟黑潮糾纏，每人都持有一件布滿裂紋的法寶。
看那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崩潰，屆時，也逃不了被黑潮拉入未知黑暗的結局。
“你想救她們？”
看到這些人，火清清頓時就明白了許知塵想干什么，嗤鼻一笑：“你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想救別人？”
“你當我跟你一樣冷血？”許知塵不屑一笑，大義凜然，邁步走了過去。
另一邊。
令狐月，魏景，鶴百鳴幾人好不容易匯合到一起，本來三人之前就在一起，被黑暗籠罩時并沒有被分散。
不過幾人情況不算好，模樣狼狽，背靠背守在一起，抵擋黑潮沖擊。
魏景身上帶著一面護心鏡，流光溢彩，鶴百鳴則是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蓮座，綻放出淡淡光輝，令狐月手里握著一顆黃色寶珠，同樣散發著寶光。
因為手中法寶緣故，他們不算是絕對失明，三人聚在一起，法寶光芒彼此疊加，竟也可以勉強看清周圍三四米范圍內的情況。
只是此時三人各有負傷，情況最嚴重是魏景，一只手臂無力低垂，干癟的只剩下一層皺皮，看起來分外可怖，在肩頭插著一根精致的匕首。
似乎就是靠著這種匕首，方才遏制了那恐怖傷勢的蔓延。
這種自殘行為還是挺讓人佩服的。
“怎么辦，法寶快碎了，再想不到辦法，我們可能真要在這里飲恨了！”魏景臉上布滿大汗，不知是因為疼得還是緊張。
鶴百鳴狠狠吐了口血沫，面龐看起來有點猙獰，恨恨罵道：“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絕對不是秘境兇靈，咱們手中可都是地品法寶，居然也扛不住！”
“不要說了，打起精神，下一次攻勢要來了！”令狐月臉上透著一股絕望的蒼白，有著幾分凄美之色，一雙眸子緊張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些黑潮每次被法寶擋回去，就會停頓一段時間，然后卷土重來，留給他們喘息的時間太少了。
然而幾人嚴陣以待等了好一會兒，并沒有想象中遭遇黑潮襲擊。
“怎么回事？那鬼東西走了？”鶴百鳴驚疑不定。
令狐月跟魏景也感到詫然，卻依舊沒有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一圈朦朧的紅色光輝從黑暗中蔓延過來，驅散了黑暗，幾人的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
看清周圍的情形時，三人同時大吃一驚，他們本以為已經脫離了羽燼峰范圍，沒想到還在原地！
這片山林，就是之前被朱雀鳥轟擊的那片區域。
周圍崩碎的山石，倒塌斷裂的古木，地上一片狼藉，剛才從秘境逃出來時就看到，足以說明他們剛才跑了半天，全是無用功。
而在周圍，那些黑潮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來不及多想，就看到了在那片紅光籠罩之中，兩道緩步走來的身影。
“幾位道友，別來無恙啊！”
聽到這聲音時，幾人紛紛睜大了眼睛，下一刻，就看到陳知序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幾人眼前。
“陳道友，你沒事？”
鶴百鳴大感意外，更讓他意外的是，對方身邊居然跟著的那個人之前朱雀鳥化身的人類女子。
這兩位怎么走到了一起？
要知道，許知塵當時就是被這個人給獻祭在了祭壇上，那會他們都以為許知塵兇多吉少了。
許知塵淡淡一笑：“幾位，敘舊的話以后有機會再說吧，周圍那些黑潮怪物我替你們解決了，暫時沒有危險，想必諸位也發現了，這里有困陣，還被黑暗籠罩，沒有特殊辦法是不能離開的，憑你們手里的法寶很難在下次襲擊中撐下去。”
“什么意思，你可以帶我們離開？”魏景眼睛一亮，捕捉到許知塵話語中另一層含義。
“正是。”
三人愣了下，旋即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我就知道陳道友不會丟下我們。”
令狐月滿心歡喜，連忙上前抱住許知塵一只手。
天知道她們在這里遭遇了什么樣的恐怖襲擊，除了法寶，簡直就跟普通人一樣毫無辦法。
如今聽說能離開，哪能不激動。
令狐月更是確信了一件事，她師父說的沒錯，陳知序這個人很特殊，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那還等什么，快帶我們離開，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鶴百鳴一臉贊賞看著許知塵。
沒想到當初令狐月隨便說說的話，現在一語成讖！
“不要著急嘛。”
許知塵笑了笑，看這幾人說著：“帶你們離開可以，不過離開這里的方法不是那么容易的，會對清清損耗很大，所以你們起碼也得買張車票吧？”
損耗大不大他不知道，就算不大那也得忽悠大了。
這一刻，火清清瞪起眼，非常想出口成臟：“這就是你的不冷血？”
人怎么可以這么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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