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當方毅剛一出現在那片湖泊之外，無盡的虛空之中，九天之上的雷云便已然匯集而來，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要天塌地陷一般。
這該死的審判之力！
方毅不禁怒罵了一聲。
要離開九州世界竟然無盡的混沌之中，不管如何，他還是必須要進入三界，進入九重天。
可如今看來，似乎不太可能。
這恐怖的雷云，絲毫沒有不給半點面子，一出現便被鎖定了。
不行！
方毅皺著眉頭，只得重新進入了昆侖神鏡之中。
說來也奇怪，一進入其中，外界的雷云便消散了，也不知是昆侖神鏡能夠隔絕天道的感應還是因為九州世界，又或許兩者都有。
總而言之，他現在出不去了。
鏡像分身到是可以，但是那樣沒有意義。
而且鏡像分身因為是輔鏡的投影，所以距離不是太遠，當然，以方毅目前的實力，涵蓋三界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他要進入混沌空間那就完全不同了。
這讓他有些犯難。
如此一來，想要進入混沌空間只怕……
等等！
驀然間，方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五面輔鏡，這些輔鏡不是時空裂縫嗎，里面躲避天道的紀元強者。
或許能夠以這里為突破點。
想到這，方毅眼睛不禁一亮，如今被困在九州世界，似乎也只有這條路了。
方毅不是糾結的人，想到便做。
今時今日，以他的實力不說冠絕三界，最起碼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哪怕遇上紀元強者也一樣。
當即，他心念一動，五面昆侖輔鏡頓時浮現在他周身。
鏡面散發著瑩瑩白光，仿佛像是再向方毅發出召喚一般。
方毅想了想，最后選擇了屬于昆侖圣母是那一面，消失在了空間之中。
時空裂縫內具體如何，方毅只是從麒麟和火焰巨人口中得知了一些，雖然也進入過，但僅僅轉了一圈。
具體里面如何，其它他并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
那就是，時空裂縫內也是分層級，一個紀元的強者一般進入時都在同一個層級，只有實力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夠跨越。
至于這個一定的程度，究竟是什么樣，方毅一無所知。
但屬于昆侖圣母的那面輔鏡之中，三世佛祖曾經出現，這是否意味著，這一面輔鏡通往的時空裂縫層級畢竟高呢？
方毅不確定。
并且相信三世佛祖這樣的存在，多半已經能夠跨越層級。
但，反正是選擇，那就隨便選一個吧！
也許這個層級真的高一點呢？
所以……
穿過璀璨的金色空間，眼前變成了灰茫茫的一片，一股荒古的氣息彌漫而來，恐怖的空間風暴不時肆虐著，時而又突然消失不見，說不出的詭異，就像是一片毫無規則的無序空間。
這就是時空裂縫？
方毅瞳孔微縮。
上一次他也曾進入過時空裂縫，但每面銅鏡進入的層級都不一樣，換言之，都不是一個空間，所以不一樣也不奇怪。
不過，這條件著實太惡劣了一些。
這樣的壞境下，普通武者根本無法生存，難道，這才是三世佛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所在？
方毅也沒有多想。
既來之則安之。
神念瞬間鋪展開來，而后選定了一個方向，飛快而去。
片刻之后，灰茫茫的空間之中，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為什么會選擇這里？是察覺到了什么？還是？”
聲音落下，天地又重新變得死寂一片。
唯有暴亂的空間。
……
不愧是時空裂縫，竟然有著濃郁的時空之力。
方毅一臉而行，眼眸之中有著一絲渴望之色，因為這無盡的天地間，隱隱彌漫著無比珍貴的時空之力。
而且不同于外界，這里的時空之力更接近本源，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況下成長的武者，對空間的運用絕對不會差，乃是觸及到時間之力也未必。
要知道，六大頂尖法則之中，空間為王，時間為尊。
也是最玄妙之中。
如今壞境下，方毅都有著想靜下來參悟一番的沖動，不過最后想想還是算了。
眼下不是最好的時機，三界大亂，外界誰也不知道會怎么樣。
而且一時半會的，也未必能夠參悟出什么。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了解這片空間，以此做跳板，看看能夠進入混沌之中，這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參悟，以后有的是機會。
當即，他飛快的穿梭著，神念探查偌大的天地。
“咦！”
終于，前方出現了一絲波動，有人在交戰，一瞬間被方毅撲捉到。
今時今日，隔著億萬里之遙，方毅也能夠輕松探查到，盡管這片空間浩瀚，所以他還是第一時間探查到了異樣。
僧人？
方毅瞳孔一縮，交戰的雙方是一名僧侶，方毅對和尚可沒有好感，一切都是拜大雷音寺所賜。
難道自己的猜的沒錯，這里空間果然被三世佛祖給占領了？
里面都會彌須山的強者？
若是這樣的話……
方毅瞳孔一縮。
等等！另一方……
這時，方毅才察覺到了與那僧侶交戰的另一道身影，那豁然像是一道無盡虛無的存在，方毅明明能夠看到他的存在，但通過規則之力，卻無法感知他的存在，簡而意之，那就是一道虛無的身影。
是虛無大軍？
方毅第一時間認識了那虛無身影，他和虛無大軍有過交戰，在歲月長廊著，前不久虛無大軍和神魔大軍的交戰，他也感知到了。
這分明就的虛無大軍。
果然！
虛無大軍之所以出現，并且占領了東華仙境，果然是從昆侖圣母多掌控的昆侖輔鏡中走出的。
這一點方毅早有懷疑。
八面輔鏡，他獨占七面，其它幾面的下落他也都很清楚，而虛無大軍突然出現在昆侖，并且占領了東華仙境，怎么看也和昆侖圣母脫不了干系，如今在這里遇上了虛無大軍，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原本方毅打算出手，教訓那僧侶一頓，看看三世佛祖會不會出現。
如今看來，沒必要了。
狗咬狗一嘴毛。
他樂得看戲。
& “死禿驢，你找死！”虛無身影幻化是一名魁梧男子，男子面色威嚴，雙目如刀，仿佛要噴發火花一般。
一柄虛無之劍橫在胸前，渾身透著濃濃的殺意。
反而他對面的僧侶。
是一名穿著白色僧袍的小沙彌，看起來白白凈凈的，人畜無害的樣子，但一身實力不可小覷，任憑那魁梧男子的攻擊如此兇猛，卻動搖不得他分毫。
他周身，瑩瑩白光散發著，給人無比圣潔之感。
奇怪！
方毅微皺著眉頭，因為眼前的小沙彌，竟然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似乎和彌須山的那些僧侶們都大不一樣。
在他的影響中，彌須山的僧侶修煉的都是幻靈魂一道，靈魂都極為強大，周身也是散發著靈魂類同的金色光芒，大多都是受到功德金蓮的影響，可眼前的小沙彌卻大不一樣，方毅在他身上，竟然沒有感應到一絲彌須上僧侶特有的氣息。
更詭異的時，反而給他一種似增相識的感覺。
但究竟如何，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難道不是彌須山的和尚？
“死！”
正在方毅思索的時候，那魁梧男子怒喝如雷，手中虛無之劍仿佛一瞬間抽空了天地間所有的能量，裹挾著無盡的黑暗，朝著小沙彌斬了下來。
那一剎那，小沙彌面對的仿佛是整個黑夜，而不在是那一道縹緲的身影。
不得不說，這魁梧男子的強大。
比方毅之前見過的虛無大軍都要強大，這在虛無大軍中，最少也是將領級別的存在。
當然，究竟如何方毅也不清楚。
他對虛無大軍的了解很有限，這支大軍就是不死之軍，因為他們的身軀就是虛無，就是不存在，不存在的東西，誰能知道他們如何？
方毅也不知道，但不得不說，極為霸道。
然而，小沙彌面對如此恐怖的一擊，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波動，雙手合十，口中微微念誦著。
陡然，他雙掌推出，無比璀璨的光芒迸射而出。
一股神圣而恐怖的氣息噴發。
如同爆發的火山。
這是？
方毅瞳孔一縮，此刻，他終于意識到，為何小沙彌身上的氣息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他滂湃的規則之力，竟然和永恒之道有著一絲類似之處。
魁梧男子感受到這股磅礴的規則之力，臉色也是大變。
隱隱的還有著一絲慌亂之色。
而那無盡的黑暗氣息，在這熾白的光芒之下，竟然一點點崩潰開來。
魁梧男子顯得很痛快的樣子，竟然被壓制了，不過他口中依舊怒喝道：“死禿驢，你傷害不了本座，本座乃是虛無之體，虛無之身，不死的存在，就算本座此刻消散，也會再次凝聚，取你狗命。”
“阿彌陀佛！”
小沙彌道了一聲佛號，聲音淡漠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虛無，虛無亦是一種存在，施主安心去吧！”
“真實具現！”
小沙彌輕喝了一聲，剎那間，他周身的氣息再次一變。
與此同時，那道魁梧的虛無之影，竟然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凝聚成型，化為一尊無比真實的存在。
這是？
方毅瞳孔都不禁一縮，真實之道？或許說存在之道？
那魁梧男子也是嚇得臉色大變，眼眸之中滿是不可思議，“不！這怎么可能，你……”
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白熾的光芒便徹底將他吞沒。
再之后，光芒散去，虛無之影早已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
小沙彌對著之前的地方再次道了一聲佛號。
出乎預料的事，隨后他竟然看向了方毅所在的方向，“施主看了這么久，是否該出來一見？”
嗯？
方毅眼中閃過一抹訝色。
雖然他并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存在，但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一般人想要察覺到他的存在，還真的不容易。
哪怕小沙彌的實力非凡，但正常情況下，方毅依舊不覺得對方能夠發現自己，可事實……
“好手段！”
既然被點破，方毅大方現身，略顯好奇的打量著小沙彌。
小沙彌明顯也有些好奇，看的出來，在方毅現身前，他并不知道方毅是什么樣子的，大概只是感應到了某種存在。
不過很快，那絲好奇便一閃而過。
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臉。
“你似乎并不擔心。”
方毅輕笑了一聲，因為對彌須山的僧侶并沒有什么好感，所以他的態度算不上好，他相信對方應該能夠感應的出來。
并且對自己的實力，也應該有一定的感應。
這樣的情形下，換成其他人，只怕早就如臨大敵了。
然而事實，小沙彌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施主說笑了，小僧為何要擔心？施主若是要出手，早就出手了，既然沒出手，那便不會出手了。”
小沙彌淡定道。
“哦？”
這倒是引起了方毅的興趣，問：“為何？”
小沙彌到也不爽快，直接道：“施主若是和虛無大軍有舊，剛剛就可以出手，既然沒有，自然不是因為此。”
“那就不能因為本君討厭和尚嗎？”
方毅冷笑道。
出乎預料的是，小沙彌回道：“小僧也很討厭。”
這一下真把方毅給怔住了，這是求生欲，還是……
“施主實力非凡，自然能夠看出小僧不是你討厭的和尚，你討厭的，多半是大雷音寺那些道貌岸然的和尚。”
“小僧也一樣！”
嗯！
方毅怔了一下，不過到是沒有太過意外，因為他早就察覺到小沙彌的氣息和大雷音寺的和尚不同。
只是……
“你怎么知道本君討厭的不是你們這樣的和尚。”
方毅反問。
“施主說笑了，因為無佛寺早就已經被大雷音寺毀了，三界中的無佛寺也被大雷音寺同化了，只有這時空裂縫之中，還存在少數無佛寺弟子。”
小沙彌回道。
無佛寺？
方毅瞳孔微微一縮，他記得曾經聽人提起過，那是彌須山唯一抗衡大雷音寺的存在，只是很早以前便已經被大雷音寺打壓。
沒想到的是，這被打壓的都是被同化過后的？
眼前的小沙彌才是真正的無佛寺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