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說完后,目光不經意地掃視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然而,傅修言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那顆不安的心,越來越慌。

“阿言,你放心,我以后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希望你和知意能好好地在一起,她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妻子,有她照顧你,我也放心。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替我媽道歉的,我不打擾你了,我就先走了。”

杜衡在她話音剛落下,就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

這都是些什么茶言茶語啊?

什么叫有少夫人照顧傅總,她就放心了?

人家夫妻兩個人的事,跟她一個外人有啥關系啊?

杜衡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了幾句。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傅修言開口了。

他沉聲說道:“等會,既然你說完了,那就到我說了。”

許清歡剛想轉身的動作,硬生生停了下來。

男人冰冷的嗓音再次響起:“清歡,麻煩你回去告訴一下許夫人,以后不要到處去說你是我的人,我有自己的家庭,這種話說出去,對你,對我,以及對我太太都不公平,我以后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話。我照顧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在我們之間是朋友的情分上,我希望你也能清楚的認定好自己的位置。”

“傅太太這個位置,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

許清歡的臉色在傅修言說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慘白,直到他最后一句話落下,她的身子微顫了一下。

她眼底劃過一抹詫異。

她沒想到傅修言會跟她說這些,她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心底那抹恨意和嫉妒。

整個辦公室瞬間靜默了幾秒。

許清歡快速地調整自己的情緒和表情,這個時候,她不能跟傅修言撕破。

“阿言,你多慮了,我從未想過破壞你和知意的婚姻,我媽那邊我也會跟她說的,不會再有下次,你放心。”

“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

可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的身體突然一軟,摔倒在地。

正好這個時候,遲宇來找傅修言,他也剛好走到他辦公室門口,就目睹了這一幕的發生。

遲宇:?

碰瓷?

在許清歡暈倒的瞬間,傅修言立即就站了起來。

不過,杜衡先他一步,把人扶了起來。

遲宇站在門外,看到傅修言后,他立即就撇清了關系,“這可跟我沒關系啊,我壓根就沒碰到她,她自己暈的。”

“許小姐,你沒事吧?”杜衡扶著她問道。

許清歡并沒有完全暈過去。

傅修言半蹲下身子,看著她,皺著眉頭沉聲道:“你既然剛出院,就不應該出來。”

聽到傅修言責備的聲音,許清歡一臉無辜地咬了咬下唇。

“對不起,我只是想來親自跟你道歉,我沒事,就是剛剛有點心慌,有點低血糖而已。”

杜衡在一旁聽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就說了那么幾句話,就暈?

他真的是……無話可說……

傅修言吩咐道:“杜衡,把她送去醫院。”

杜衡應道:“好的,傅總。”

“許小姐,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但許清歡拒絕了。

她要的不是杜衡送她,而是傅修言。

雖然剛剛傅修言說了那些話,但她不在乎,只要他還擔心她,關心她,她有的是機會。

“不用麻煩,我沒事,我休息一會就行。”她說。

杜衡聞言,只好看向自家總裁。

傅修言微微蹙眉,“那就扶她進去沙發上休息一會。”

杜衡再次看向許清歡,“許小姐,走吧。”

這次,她沒有再拒絕。

遲宇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吃瓜。

直到許清歡進去后,他才靠近傅修言,在他耳邊嘀咕道:“不是,兄弟,你這又是搞哪一出?你不是剛跟小知意和好嗎?怎么又跟許清歡搞上了,你就不怕小知意回頭又跟你離婚?”

傅修言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如果你不想要這張嘴,我就讓人封了!”

遲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你,我只是好心提醒一下你而已。”

傅修言沒搭理他,轉身就走了進去。

他倒是挺想沈知意吃醋的,可昨晚那女人說的話,還縈繞在他腦海里。

沈知意現在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事。

許清歡見他走了進來,一副柔弱的模樣看著他,一臉自責地說道:“阿言,很抱歉,最后還是要麻煩你。”

遲宇跟著一起進來,就聽到這句話。

傅修言還沒開口,他就笑嘻嘻地看向沙發上的許清歡,道:“這有什么麻不麻煩的,你在他公司暈倒,他自然會照顧你,就算今天暈倒的人不是你,是旁人,他也會負責的。畢竟這種事傳出去的話,對傅氏的名聲也不好。他這完全是為了公司著想而已,我說得沒錯吧,阿言?”

最后一句,他是看向傅修言說的。

傅修言“嗯”了一聲。

他這也算是默認了遲宇說的話。

許清歡又怎么會聽不出遲宇話中的意思。

他無非就是說她在傅修言這里,就跟一個路人一樣,沒有什么區別。

遲宇說完,也沒去搭理許清歡。

傅修言沒有往沙發區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

遲宇也走了過去,拉了一張椅子,很隨意地就坐下了。

傅修言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遲宇:“也沒什么,就是無聊,來找你嘮嘮嗑。老謝天天忙得跟個陀螺一樣,最近人都找不到。”

他們幾個人中,就數他最閑。

傅修言微瞇著眼睛,望著他,“你看我像是有時間陪你閑聊的人嗎?”

他這話說得好像他跟他一樣,很閑似的。

“你都能見許大小姐了,見見我怎么了?”遲宇直言道。

傅修言:“……”

遲宇也不管許清歡在不在這里,他說話向來也直接。

他瞄了一眼傅修言辦公桌上的相框,趁他不注意,伸手就拿了過來。

“嘖,沒想到你平時挺悶騷的,居然會在辦公室擺放你和小知意的合照。”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不是不愛拍照的嗎?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配合小知意拍這張合照,難得啊。”

遲宇的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

許清歡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傅修言。

說實話,她和傅修言認識這么久,從未有過兩個人的合照。

就算有,那也是別人的。

他從來沒有主動跟她拍過合照。

她以前就當他是不愛拍照,可現在他和沈知意居然能有合照。

所以,沈知意在他心里還是不一樣的,對嗎?

這個想法在她腦海里劃過的時候,以及剛剛傅修言說的那些話,她的不安又加重了。

傅修言低沉的聲音響起:“我給你一秒,放回來。”

遲宇吐槽道:“小氣,我不就看了幾眼嘛。”

他放回去后,傅修言還特意擺了擺位置。

遲宇看著他擺相框的動作,嘴角微勾。

要說傅修言心里真的沒有沈知意,他打死都不相信。

只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已。

……

另一邊。

沈知意一到看守所,就可以見到沈安國,因為傅修言提前打過招呼。

因為還沒有判刑,所以沈安國暫時就被羈押在看守所里。

沈安國并不知道要見他的人是沈知意。

“意意,你怎么來了?”

時隔十幾天,沈知意再次見到他,突然發現父親好像老了好幾歲。

在此之前,沈父鬢角的頭發還是黑的,可如今才過去十幾天,他的頭發已經變白了。

有那么一瞬間,沈知意如鯁在喉,鼻子微微發酸。

但她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去,喊道:“爸。”

沈父應了一聲。

父女二人聊了一會。

“意意,你媽媽怎么樣了?”沈安國問道。

原本,沈知意想要帶著母親一起來的,可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讓母親來。

她也慶幸自己沒有帶她來,要不然母親見到父親如今的樣子,肯定受不了。

“爸,你放心,媽媽沒事,阿禮現在也正常在學校上課,爺爺奶奶也挺好的,家里一切都好。”沈知意說。

沈安國聽到這些話,也就放心了,“那就好。”

他看著沈知意,很欣慰地說道:“辛苦你了,意意,有你在,爸爸也就安心了。”

“爸,李秘書死了。”沈知意說:“那天我原本是想去找李秘書,想著能不能從他那里得到些什么線索,可我沒想到他會跳樓。”

沈安國在聽到她說李衛死了的時候,愣了一下。

“李秘書怎么會跳樓呢?”他很是不解:“我記得他老家還有一個老母親,而且他還是家中獨子,他上有老下有小的要養活,怎么會選擇輕生?”

“爸,你對李秘書了解多少?”沈知意問。

沈安國其實也沒想到李衛最后面會背叛他。

“其實我對他了解也不是很多,他也剛調來我身邊沒多久。不過,他平時工作還是很認真負責的,平時很多事他也都有接觸,只是我沒想到他會……”

沈安國嘆了一口氣。

沈知意:“爸,李秘書雖然沒留下什么,但他的死也證明這件事肯定有蹊蹺,只要我們找到背后的主謀,證明你的清白,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現在對沈父很不利的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

所以她就算想要去證明什么,都無從下手,因為她手上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她說的話。

距離開庭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要是她還沒找到證據,那父親肯定會被判刑。

那到時候她就算想翻案也很難。

所以這半個月的時間,她必須要找到相關的證據,就算不能直接洗清父親的冤屈,但至少也要延緩判決結果。

沈知意在看守所呆了半個小時,才離開的。

她剛離開看守所,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