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她沒想到當著傅修言的面,沈知意會這么對她說話。

許清歡當下就唯唯諾諾地說道:“知意,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你對我是有什么意見嗎?”

沈知意一聽就知道她綠茶上身了。

哼,誰身上還沒點綠茶的本事啊!

沈知意雙手環胸,微微抬眸看著她,也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許小姐,你想多了,我怎么敢對許大小姐有意見呢?我敬佩你還來不及呢,我剛剛就是口誤,你千萬別往心里去,要不然我這罪過可就大了。再說了,我就算有意見,也只會對自己有意見。”

許清歡:“……”

傅修言沒開口,就這么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沈知意。

他甚至都沒看許清歡一眼。

許清歡望著他,聲音輕柔道:“阿言,我沒有打攪到你和知意吧?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們在這里,我是和琪琪正好也來這里吃飯,不過我們還沒訂到位置,只是也沒想到這么巧遇到了你。”

沈知意聽著她的話,在心底又翻了一個白眼。

她可不相信這是巧合!

怕是她許清歡故意制造的巧合還差不多!

許清歡這么說,其實也是想讓傅修言留她下來一起吃飯。

聽到她沒訂到位置,傅修言這么寵她,肯定會讓她留下來,陪他一起的。

而這時候,傅修言突然沉聲回了她一句:“你確實打擾到我和我太太用餐了,要是沒訂到位置就換一家。”

男人話音剛落下。

許清歡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而沈知意也有些意外。

她好奇地看向傅修言。

他居然會當著外人的面拂了許清歡的面子,這……太陽明早莫非要打西邊出來了?

“阿言,我……”

許清歡的眼眶都有些紅了,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

沈知意看著這一幕,都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惜之意。

不得不說,許清歡長得確實挺讓人憐惜的,尤其是當她受了委屈的時候,更是一副全世界都欠她的樣子。

長相也挺符合小白蓮這個詞的。

可對面的男人好像壓根就沒看到一樣。

然后,她又主動開口解釋了今天的事。

“阿言,對不起,我不知道玲姐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今天發生的事,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她今天出現在這里,就是為了和傅修言偶遇的。

而且到現在為止,傅修言只是澄清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之外,其他的事他都沒解決。

她又不知道怎么跟他開口,只能用這種辦法了。

她見傅修言沒搭理她,她轉頭看向沈知意,開口道:“知意,很抱歉,今天網絡上說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的孩子和阿言沒關系。”

沈知意對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沒想到許清歡會主動跟她說這件事。

但那又怎么樣呢?

她沒什么表情地回了一個“哦”。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

傅修言從說完那句話后,就沒再開口過。

許清歡見傅修言依舊不搭理自己,吸了吸鼻子,故作隱忍地說了句:“對不起,阿言,是我唐突了,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還真的轉頭就走了。

陳琪琪見狀,也不敢說什么,只能追了上去。

沈知意坐在那,眨了眨眼睛,她抬起手,在傅修言面前的桌子敲了敲了,道:“傅總,你不去追嗎?我看許大小姐都哭了,看著挺可憐的。”

傅修言那雙幽深的黑眸凝視著,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可惜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他和許清歡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頓時,他胸口處像是堵了一塊棉花一樣,極其的不舒服。

沈知意見他不為所動的樣子,又說了句:“真不去追啊?這萬一一會人家許小姐心臟病復發,可就難辦了。”

傅修言嘴角微抽……

“你真希望我去追她?”他問道。

沈知意語氣輕松地回道:“這跟我希不希望沒關系,傅總要是想去,我是沒意見的,我也不會攔著你,你放心好了。”

有些事,她也看淡了。

不屬于她的,她沒必要強留。

傅修言看著她,低笑了一聲,“傅太太可真大方。”

沈知意:“……”

雖然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但也并不影響沈知意的胃口。

她胃口極好,吃得也多。

傅修言點的菜,基本都是他愛吃的。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問了誰。

但這些對沈知意來說都不重要了,她只管填飽肚子就行。

傅修言基本沒怎么吃,就吃了幾口。

他不是很餓,而且他突然發現看沈知意吃飯吃得這么歡,心底堵著的那口氣,好像稍微通暢了點。

沈知意也沒在乎他吃不吃的。

身體是他自己的,又不是她的,她也管不著。

晚飯結束后。

兩人便一同回了云水灣。

剛準備下車,某人的手機響了。

沈知意大概能猜到是誰的電話。

她坐在那里也沒動,轉過頭就這么看著旁邊的傅修言,一副看戲的樣子。

傅修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他遲疑了幾秒,還是接了。

沈知意看著他接電話的動作,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之意。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可她剛轉過身準備下車,手臂就被人抓住。

沈知意甩了幾下,沒甩掉,只好認命地又坐了回去。

前排的杜衡給趙影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麻溜地就下車離開了這個修羅場地。

給傅修言打電話的許清歡父母。

許家人是用許清歡的號碼打的。

許母在電話那頭焦急地說道:“修言啊,不好了,清歡也不知道怎么了,從外面回來后就躲在房間里哭,然后心臟病復發了,現在正在醫院里搶救呢,你趕緊來一趟吧。”

由于整個車廂很安靜,加上電話那頭的人說話也大聲,坐在旁邊的沈知意把許母說的話一字不落地都聽到了。

她目視前方,嘴角微勾。

還真被她一語成讖,真是夠搞笑的。

她冷笑了一聲,云淡風輕地說道:“嘖,這許大小姐還真的是挺脆弱的啊,就說了那么幾句話,心臟病就復發了?溫室里的花朵都比她堅強吧?”

“還天天心臟病復發,許小姐這顆心臟還挺堅強的。傅總還是趕緊去吧,你去了說不定都不用醫生搶救,許大小姐就自己恢復了,別浪費人家醫院的醫療資源。”

她語氣平淡,但耳不聾的人,都能聽出她話里的諷刺。

沈知意說這些話時,也沒刻意控制音量,電話那頭的許母自然是聽到了。

一個小時后。

醫院搶救室門口。

傅修言出現了,但他不是一個人,沈知意也被他拉來了。

沈知意沉著一張臉,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傅修言這個狗男人!

他自己來看白月光,拉她來做什么?

她剛剛不想下車,愣是被他拉著下來,然后又一路牽著她的手,死活都不放開,就生怕她跑了似的。

許母李梅看到傅修言后,非常激動地上前說道:“修言啊,你終于來了,你救救清歡吧,我就只有清歡這么一個女兒,她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話,我以后怎么活啊?”

說完,李梅就直接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哭了起來。

傅修言的臉色瞬間就陰沉沉的。

沈知意看著這一幕,簡直沒眼看。

說得好像傅修言是神仙似的,能救她女兒。

傅修言還沒開口,沈知意就看向坐在地上的李梅,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

“許夫人這話說的,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公還有救人的本事呢?”

她說完,就看向傅修言,微微挑眉問道:“老公,你什么時候成醫生了?”

傅修言知道她這話是在諷刺李梅。

不過聽到這一聲“老公”,他心里莫名就舒坦了。

而李梅聽到沈知意的話,才抬頭看向她。

但她看到沈知意時,明顯愣了一下。

剛剛她的注意力都在傅修言身上,壓根就沒看沈知意。

李梅沒想到傅修言會把沈知意也帶來醫院。

李梅并不喜歡沈知意,因為如果不是她,嫁到傅家的人就是她女兒了。

那她也可以跟著女兒一起享福。

雖然現在許家也有傅家的扶持,但這種關系,還不如和傅家做親家來得更好。

而且在她心里,她女兒這么優秀,就應該嫁給像傅修言這種優質的男人。

沈知意目光微冷地盯著李梅,笑了一聲:“許夫人,你求錯人了,你應該求的人是醫生。”

她抬起手,指了指她后面那扇剛剛打開的搶救室的門。

一名男醫生走了出來,喊道:“誰是許清歡的家屬?”

李梅從地上立即爬起來,跑了過去,“我是我是。”

醫生看著她,說道:“病人已無大礙,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了。”

李梅聞言,松了一口氣。

沈知意站在原地,就這么默默地看著,然后說了一句:“傅總,你還挺神奇的,你看你一來,人就沒事了,看來你確實是許大小姐的良藥。”

傅修言一直都牽著她的手,沒有松開過。

他偏過頭,凝視著她,無奈地說道:“別胡說,我沒這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