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8章 計成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回過神來，趕忙閉嘴了，轉而說起元宵燈會的事兒：“這可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個節日，說是要大辦。”
“確實是要大辦，宮里還會拿出一盞元宵燈，只要能猜出燈謎的，就能得到千兩銀子跟一座宅子的彩頭。我在五城兵馬司當差的兄弟說了，陛下這么做，是要給大家伙許個宅福兩安之意……咱們陛下也挺好的，沒傳聞中那么兇。”
宅福兩安，這也是大家伙想要的，因此寧霽的事兒，京城的百姓只希望早點結束，莫再生出禍事來。
真是，折騰不起了……從景元帝發動攻戎之戰開始，到大楚崩塌、讓江山、衛家軍入京、衛岐登基與覆滅、衛霄登基，這中間鬧出太多太多的生死禍事，京里是每年都會有家族覆滅，他們都是親眼看見的，真的受夠了！
……
“老三，老三，你怎么樣？戚大人，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寧老爺子孤身一人跑來皇城門口跪求衛霄，看見被押送的寧霽后，趕忙跑過來，攔住戚康明一行人。
戚康明道：“趙指揮使指認寧侯伙同衛庶與海寇，要對陛下與秦國公行不軌之事，證據確鑿，本官只能先把寧侯緝拿，不過寧侯是否會被定罪，等見過陛下后，才能知道。”
不過……
“陛下現在沒有要動寧家的意思，寧老爺子不必擔心太多……這天寒地凍的，請先回府吧。”
沒有要動寧家的意思？
可老三要是被定罪，寧家一樣要完蛋！
“老三，你對大衛有功，陛下也是個念舊的人，只要你據理力爭，定能化險為夷。”寧老爺子又跑來對寧霽道。
寧霽聽罷，只是問了他一句話：“爹，怎么只有您一個人？兄長與侄兒他們何在？”
寧老爺子一滯，忙道：“為父沒讓他們來……你明白的。”
呵，寧霽笑了，原來他就只值得寧老爺子的一條命？
且寧老爺子會拼命來給他喊冤，還打著救了他，他能繼續給寧家帶來榮華富貴的主意。
“不過如此啊。”寧霽嘆了一聲，對寧老爺子道：“爹，你先回去等消息。”
“真要爹回去？”寧老爺子不確定的道。
寧霽點頭：“不回去，留在這里也沒用，此事兒，只能我與陛下能解決。”
寧老爺子聽罷，猶豫片刻后，被冷風一吹，身上打了個寒顫，最終道：“成，爹先回去……爹會派人在皇城門口盯著，你若有事兒，爹定會救你。”
寧霽點點頭：“嗯，多謝爹……回吧。”
“押走。”戚康明下令，率先押著寧霽進皇城。
寧老爺子見寧霽被押走了，也沒有多待，坐著馬車離去了。
寧霽回頭，看了一眼寧家馬車，想起寧家人來，又想起路邊議論的京城百姓們，他們身上都有著對衛霄的忌憚與恐懼，以及對他的衡量。
呵，如此也好，那他行動的時候，心里就不會有負擔了。
他乃是承天運者，此生就是來做天下主的，若成，天下安，若敗，天下葬！
那群廢物想要置身事外，不可能！
……
寧霽沒有被押去思安殿，直接被押去 接被押去了天牢里。
不過，衛霄還是優待他的，天牢宛如一間房間，里頭的物品一應俱全，隨便拿一樣東西，都能自殺……衛霄是想讓他識趣一點自戕嗎？
呵，他可真會做夢！
“寧侯，你先在這里住著，陛下自會召見你。”戚康明是親自安頓了寧霽，而衛長峰是被召進死牢來，親自領兵看押寧霽。
寧霽是半夜才見到衛霄。
衛霄坐在牢房里，指著身后的南宇道：“聽說寧侯受傷了，給寧侯瞧瞧。”
南宇點頭，上前查看寧霽的傷勢，半刻鐘后，用筆寫到：位置正中心臟，要不是阻攔得及時，必死無疑。
不過，南宇沒有告訴衛霄的事兒，趙將軍并沒有用全力，要是用了全力，傷口定會再深兩寸，那樣的話，即使衛長嶺阻止得及時，寧霽也必死無疑。
至于南宇為何沒有說實話？
呵，他跟衛霄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衛霄看過南宇的診斷后，總算是滿意了。
寧霽則是苦笑起來：“陛下不敢信我，情有可原，沒想到，陛下是連趙將軍都不相信了。”
衛霄道：“朕要用他，自然得查他，不然讓朕怎么放心把數萬兵馬交給他統領？”
趙將軍暴起傷了寧霽的事兒，衛霄并不是很高興，只因他的命令是，指認寧霽便可，可趙將軍卻自作主張，令他惱怒。
“那恭喜陛下，又得一得用良將。”寧霽說了這一句后，又道：“奉魯兩家的海島上，以及附近一些無名島嶼上，還藏著不少海寇，海島的海圖已經給陛下了，陛下只要派魯國侯去招安便可……那些海寇，有些畢竟是奉哀帝太子養出來的，奉家血脈去招安，他們才會見。”
海寇的事兒，衛霄是知道的，而這些所謂的海寇，其實是假魯二養的軍隊，假魯二死后，程哥兒向大衛表忠心，獻了很多魯家的產業。
而衛岐接受這些產業后，發現了海寇的藏身處。
海寇見假魯二死了，就轉頭效忠了衛岐。
不過，連衛岐都不知道的是……這些海寇，以及更遠海域的真海寇，是寧霽的人……他上輩子活到最后的時候，已經有了稱帝之心，既然重活一世，自然是早早的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
江南外，就是海域，而世家豪族在江南經營多年，他一個世家子弟，想要找機會出海養一批海寇，實在是太容易了。
衛霄聽罷，神色有些復雜：“寧霽，死到臨頭，你當真不用再裝了。”
寧霽笑了：“要是陛下是這般認為的話，也無不可……不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陛下一定要記住，在開海運之前，一定要先組建一支強大的海軍，不然茫茫海域，沒有防范的武力，大衛就會成為海寇的一塊肥肉，其危害，不比戎賊少。”
程哥兒致力于開海運，而寧霽卻說這話。
衛霄冷笑道：“呵，朕已經要處死你，你還給朕獻策，真當大衛無人嗎？需要你一個將死之人的計策？”
寧霽道：“微臣知道，大衛人才濟濟，比如魯國侯，只需要給他十幾年，他就能成為海上一霸，有他在，再厲害的海寇，也威脅不了大衛……臣只是怕不把這些話說出來，以后會沒機會。”
又道：“還有東北這一戰，戎賊會出兵助東慶，圍剿秦國公，陛下還是盡早再增援兵的為好，要是遲了，秦國公不死也會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