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月不想直接得罪祁長瑾,沒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和離。
她抬眸看了眼外頭日漸光亮的天色,轉移注意力道,“你再不啟程,到縣衙就得遲到了。”
雙目被方才的真情實感,撩撥得泛著細碎光澤。
清冽嗓音緩緩,耐心添了一句,“長瑾,你放心。”
“你的心,我明白。方才你說的話,我一定這輩子都記在心里不會忘記。”
不過,也只能是記在心里。
祁長瑾眉心微動,漆黑如墨的眼睛凜冽散去,恰如春來。
他緩緩松開緊抱著云皎月的手,“那我出門了。”
“你今日可想吃些什么?回來的時候,我一并帶來。”
云皎月昨日在喪事酒上,沒吃什么東西。
現在一天一夜下來,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她晚上想吃荷葉雞,想喝女兒紅,還想來些新鮮的果子當飯后甜點!
可轉念想到,剛操辦完白事。
她和祁長瑾要是日子就過得這么滋潤,這不就是把話柄白白遞到別人手里,成了自找麻煩?
耷拉著肩膀,搖頭道,“算了,我們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
“這幾日喝粥吧,人瞧著憔悴,能顯得孝順。”
云皎月直上直下說話,沒在祁長瑾面前對長輩之死,故作半點傷心。
這副完全不矯揉造作的模樣,落在男人眼里……
就成了彼此間都開始學會坦誠相見。
是夫妻和睦的好兆頭。
云皎月左右已經難以睡著,索性從床上起來,將祁長瑾送出門。
祁昭昭在床上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祁長瑾已經來過,也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堂嫂已經起了床。
云皎月將祁長瑾送到家門口,目送對方快馬加鞭走后,用手扇了扇空氣中揚起的塵土。
等看不見男人的背影,才是轉身回家。
想著趁周牛來找他報到之前,可以拿鋤頭上山采藥。
還沒等推開門,隔壁李敬之家的門就開了。
昨天夜里打人的夫妻出了門!
一位看著大約五十幾歲的男人,正擰著眉頭怒目看向云皎月。
滿眼戾氣,聲音粗著,“你就是承包縣里石礦的小娘子?”
“附近的那個露天顏料坊,也是你的產業?”
云皎月蹙了蹙眉頭。
暗想該不是原身這副中規中矩的小白花長相,顯得人好欺負。
這個男人,昨晚還被程二李虎吼得一聲不敢吭!
可現在竟然莫名其妙,對著她大呼小叫?
狹長眼眸恍過一絲不滿,“你們是什么人?”
男人身旁的中年婦女死死瞪著云皎月,拉扯著自家男人的衣服。
挑唆說話,“老頭子!肯定是她!”
“你和這小賤人費那么多話干什么?不如直接把她打死!給我們女兒報仇!”
吳鐵山拳頭咯咯作響,聽見自家婆娘說的話!
脾氣直接沖上天靈蓋。
撩起袖子,猛地朝云皎月跑來,雙手已經掐上對方的脖子!
只余幾寸距離!
吳鐵山一字一句憤恨,“云皎月!你把我家花兒害得不死不活!”
“我老頭子今天就算是死,也得拉上你一塊下地獄!”
剛說完話,云皎月靈活側身一躲。
雙手拉扯著吳鐵山的胳膊!
將胳膊順勢擰到背后,稍稍用力,手臂爽朗脫臼聲落下。
緊接又抬腳踹向對方的小腿!
下一秒,吳鐵山清脆跪地,低著頭嗷嗷喊痛!
云皎月的腳,死死踩在對方的小腿上。
鞋底碾著小腿肉的力度,故意重了幾分!
冰冷眼眸蒙上寒意,沒什么耐心。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大清早的,不管不顧就來找我的晦氣!”
“要是你們真嫌命太長,我就做個好事,讓你們插隊找閻王爺投胎!”
吳鐵山胳膊和膝蓋痛得要死,叫個不停。
他的妻子吳嬸子眼淚汪汪,唾沫星子橫飛!
破口大罵道,“小賤人!你問我們是什么人?我們是吳花的爹娘!”
“讓你多管閑事,把我們的女兒送進牢獄!”
“前天夜里,我家花兒一頭撞在了牢房墻上!人雖然沒死,可已經傻了!你說說,我們難道還不該找你的晦氣?”
吳嬸子瘋了似的朝云皎月跑過來,想扯對方的頭發!
邊跑邊吼,“我恨不得把你碎尸萬段,給我女兒出氣!”
云皎月黛色細眉微微挑著,驚詫于吳花竟然會尋死?
只是,這不應該啊……
吳花尚且還有兒子李柴在世,當娘的不到萬念俱灰時,甚少會自盡。
剛想著。
只見吳嬸子肥碩的身體搖搖晃晃,腳沒踩穩地上的石頭,重重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受盡云皎月的欺負。
雙手拍著大腿。
崩潰哭嚎,“天吶!真是老天不長眼!”
“我家花兒找了個混賬男人,她才坐牢坐了多久!她男人就要娶新婆娘!”
大罵著,“老天爺你沒有心!”
“憑什么我女兒在牢里尋死覓活,云皎月這小賤人在村里的日子,就能過得紅紅火火?!”
云皎月被這陣陣的嚎叫聲,吵得耳朵生繭子。
眼神微沉。
視線冷冷掃過吳鐵山夫婦。
淡漠道,“怪不得吳花敢將朱砂粉倒進人嘴里。”
“原來……是因為有你們這兩個不講道理的爹娘!”
云皎月唇角扯了扯,“國有王法,廟有清規!”
“吳花故意殺人,雖然未遂,但也得遭受律法的制裁。”
“你們要是對此有異議,大可以上縣衙擊鼓鳴冤!”
冰冷眸光閃爍,輕嗤諷刺,“怎么?你們不去衙門告狀?是知道去了也沒理,所以不敢去嗎?”
“這才來我的面前,討所謂的公道,想欺軟怕硬發泄情緒?!”
云皎月語氣凌厲,看見自家門口,還堆著些捆藥草的麻繩。
直接將吳鐵山的手和腳綁在一起。
重重踹了一腳吳鐵山的后背,他趴在地面,被迫四腳朝天,渾身痛得要散架。
吳嬸子開始害怕,她別別扭扭地從地上爬起來。
想跑,但是腿腳卻不利索。
腳背的鞋襪處,浸透著污漬。
只能耐著疼痛,一瘸一拐往砂礫路上跑!
這時,李祥子正拉著兒子李柴的胳膊,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準備往村外走。
李祥子路過云皎月家門口,看見自家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在。
腳底頓時跟抹了油似的,生怕這老兩口要來搶他兒子!
飛快拉著李柴往外頭跑!
李柴卻站著不動。
他看見自家老姥爺姥姥都被云皎月欺負得痛哭流涕,腳使不動道。
猛地甩開李祥子的手,“姥爺姥姥!”
走到云皎月身旁,拿起石頭重重砸向她!
“你這個毒心腸的惡婆娘,把我娘送進牢里還不夠!竟然還欺負我姥爺他們?!”
李祥子臉黑了,越聽越渾身不得勁。
覺得自家兒子再說下去,就會惹大麻煩!
只能放棄拿行李逃跑。
小跑到李柴身邊,攥著孩子的手臂,“你住口!你怎么可以這么說祁少夫人!”
轉而沖著云皎月點頭哈腰,“對不起,對不起祁少夫人!”
“孩子年紀還小,不是故意拿石頭砸你的。我替孩子跟你道歉!”
云皎月額頭被砸出零星的血漬,有些破了皮。
她淡淡凝視著李祥子,“對不起我也不接受。”
話音落下。
云皎月撿起剛剛李柴扔她的碎石。
用力往吳鐵山額頭上砸!
控制著手勁,拿李柴方才的力道懲罰他的長輩。
聲音冰凌似的寒冷,怒斥:
“李柴你看好了!你別以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和你計較!”
“你再敢對我動手不敬,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狠狠收拾一頓你的姥爺姥姥!”
云皎月懶得管別人家的閑事。
砸完李鐵山后,“李祥子,趕緊把你岳父岳母全都帶走!”
“別在我家礙眼!省得臟了這塊地方!”
李祥子半懸著心,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他眼睛泛紅,是真走投無路了。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祁少夫人,你幫幫我吧!”
“我知道吳花做了錯事,她惹您不高興了……可我就只有李柴一個兒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帶走他的!”
“我的老丈人,他來沙橘村,是特地來找你麻煩,外加也想來帶走我兒子!”
“他昨天就在村里嚷嚷著,要是我不把柴兒給他,他就吊死在我家門口!”
李祥子死死拉著云皎月的裙擺,“我好歹也是您手底下做工的伙計。”
“我做工的時候,是一次懶都沒偷!”
“祁少夫人,您就幫幫我吧!幫我護下我兒子,讓這二老離開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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