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御天(又名:萬域神王) > 第一百章:命運悲歌 4
  外面下著暴風雪,但度鶴決定和少年談談,然后就出去了。

  度鶴剛一離開宿舍門口,剩下的學生就重新布置了她身后的路障。

  萬一度鶴遇襲,就無路可逃了,但度鶴親自下令讓學生們躲起來。

  作為一名教師,她必須保護她學生的生命。

  她穿著看門人用的白色膠靴,踩在積到腳踝的雪上。

  大雪紛飛,寒風凜冽,少年依舊站在宿舍門外。

  不過,剛才還舉著的手又放下了,右手搭在了腰上。

  仔細一看,可以看到他已經準備從大腿上的槍套里拔出手槍。

  度鶴在距離少年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盯著他的身體。

  他上身穿著一件白色滑雪服,背心上有多個小袋,里面裝著步槍和沖鋒槍的彈匣。

  底下是迷彩服,但度鶴感覺到那不是休閑服,而是軍方使用的正式軍事用途。

  墊子縫在撞到膝蓋的部分。

  這大概是為了防止突然跪下投籃時,地上滾來滾去的鵝卵石傷到膝蓋吧。

  他沒有穿任何花哨的衣服,而是穿著硬挺的系帶靴。

  “抱歉,這么晚突然來。

  是少年報了名,先開口說話。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聽到“深夜”這兩個字了。

  如果少年有殺人的念頭,度鶴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尸體。

  少年肩上掛著的步槍和沖鋒槍看起來是真的。

  “我不會打擾你們,我可以自己提供食物和水,但是,請給我一個能擋風雪的地方,甚至儲藏室都可以,直到暴風雪停了,雪融化到可以開汽車為止,可以嗎?”

  少年不知不覺松開了槍套,但度鶴認為她不能完全信任他。

  他的面容似乎保持微笑,但他的眼睛沒有。

  在他右眼上下的傷疤后面,他的眼睛里找不到任何情緒。

  就連他說的話,聽上去都冷酷得駭人聽聞。

  聽著就像是制作精良的語音軟件在輸入時發出單詞,或者機器人在說話。

  她有那個印象。

  “嗯,你一個人嗎?有其他朋友或者同伴嗎?”

  “同伴”二字一出口,他的臉色似乎有一瞬間的動搖。

  然而,他很快道:

  “沒有,只有我一個人。”

  男生身邊確實沒有其他人影,但是停在校門外的車里呢?

  或者,也許他的戰友正在樹林中屏住呼吸,等待合適的時機向發起攻擊?

  ――――――不,在這里讓她們相信他。

  新聞里充斥著暴亂、殺人等黑暗的東西,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類都變成那樣。

  他來這里,純粹是為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度鶴是這么想的。

  即便是現在,她也不愿意相信這個世界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而現在,她們需要少年掌握的信息。

  一直被關在學院里的姑娘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此外,小百合女子學院的教育理念是“信任與友誼”。

  度鶴自己上學的時候,這個詞聽得太多了,以為自己可能會長老繭,但她覺得這個想法是對的。

  如果他不信任人類,什么都不會發生。

  “明白了,我暫時允許魔留下來過夜,明天之后,讓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要不要讓你留下來。”

  “謝謝。順便問一下,這里住著多少人?”

  她不確定她是否應該誠實地回答,但她決定這么說。

  不管怎樣,如果這少年有動機,她們都會立即被殺死。

  “有11個人,包括我。”

  “……這么多人?”

  “因為它是學校設施,所以我們儲備了應急食品,以便在發生災難時可以用作疏散中心。”

  除此之外,去年又引進了大量新的腌制食品,以替代即將過期的應急食品。

  由于大流行發生在過期食品被丟棄之前,學院剩下的應急食品數量是正常數量的兩倍。

  “我待會兒給你拿毯子。”

  “不用,不用擔心,我自己準備好了被褥。”

  “還有,我希望你不要攜帶武器。”

  度鶴沒有錯過少年做出獵人分揀獵物表情的那一刻。

  少年對著她說的話,感到不安。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攜帶武器進入,哪怕是一把刀。”

  “謝謝,但我不能接受,因為沒帶槍,我經歷了很多麻煩。”

  “這里很安全,我們從來沒有被襲擊過。”

  “如果我說不呢?”

  少年的眼睛瞇了起來。

  沉默是他的回答。

  對視了幾秒,少年率先開口。

  “那至少是手槍和刀具可以嗎,步槍和沖鋒槍都安全地放在車里。”

  “……我明白了,好吧。”

  “我不好亂來的。除非有人攻擊我,否則槍不會發揮作用。”

  少年拿著槍。

  如果他開始橫沖直撞,她們也無能為力。

  可是,女人多的環境里只有一個男生就不好了。

  度鶴是一個信奉性善論的人,但不知為何她的老友曾經說過,男人都是野獸,會腦子里想不開。

  尤其是在這種警察不工作的情況下。

  不過,也有一種感覺,如果這少年成為盟友,就會讓人安心。

  現在度鶴她們也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

  現在既沒有電視也沒有收音機,只能自己去證實,或者靠道聽途說。

  她想向少年詢問有關當前外界的準確信息。

  而如果學院外面真的像電視和廣播里報道的那樣變成了無法無天的區域,那么武器就必不可少了。

  她在學校的時候就被教導說打架是不好的,但總有一天她不打架就無法保護自己和學生。

  當這種情況發生時,擁有少年的槍會讓人安心。

  她不知道這少年在想什么,但如果他沒有敵意,她希望他留在學院。

  但是,總會有同學不同意。

  度鶴在大學的時候就接觸過男人,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對素未謀面的男人產生恐懼,也是理所當然的。

  肯定會有人因為這樣的恐男癥的學生而反對少年留下來。

  首先,她們需要確定這個少年是否友善,或者至少沒有惡意。

  而如果他是那種好像能幫到度鶴等人的人,到時候就讓他留在學園吧。

  得到度鶴的允許后,可以把車開進院子里,少年拂去擋風玻璃上的積雪,思索著。

  留在這所學院的人肯定不知道外面的苦難。

  想想就很羨慕她們,也覺得很羨慕。

  即使在他失去一切、生活艱難的時候,她們也一直在設備齊全的設施里過著舒適的生活,直到現在。

  少年意識到這是一種自私的想法。

  她們只是“幸運”。

  他沒有,僅此而已。

  想通了之后,對度鶴她們的嫉妒和憤怒的情緒迅速煙消云散。

  當少年失去同伴后,他意識到把一切都當成“幸運”是很重要的。

  雪已經堆得很高,好像要塞進他的靴子里了。

  雪非但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大。

  照這樣下去,在學院呆一天是不夠的。

  他必須在這里等到雪融化。

  當度鶴說她不允許攜帶武器時,他打算采取最后的手段。

  要不是她最后退忍了,這小子早就把度鶴當場開槍打死了。

  他推開沉重的大門,好不容易在校舍入口處的門廊下開了一輛行動遲緩的馬車。

  如果車子被雪埋了,就無法取出車內的行李。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他需要一個可以蓋住雪的屋頂的地方。

  當他將車停在門廊下時,請拔下鑰匙并下車。

  而當他打開車尾的車門時,等待的度鶴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少年辛辛苦苦收集的槍支和彈藥,一字排開地擺在她的面前。

  大部分都是打獵用的霰彈槍和步槍,不過真槍對度鶴來說應該是第一次見。

  按照承諾,自動步槍和沖鋒槍必須留在車內。

  少年撿起留在后座角落里的一條金屬鏈,開始將它穿過一排槍的扳機護圈。

  即使她們改變主意想要偷槍,這也是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的一種措施。

  通常他不會鎖上他的槍,會隨時準備出發,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沖突,少年決定聽從度鶴的吩咐。

  不管怎樣,如果對方沒有槍的話,只需要一把手槍就可以壓制住她們。

  他用鏈子把槍套上防盜,再蓋上藍色的被單,從車上卸下裝著睡袋和食物的大背包,關上了車門。

  背包之所以重,是因為里面裝的不僅僅是一套生活用品。

  少年只說不會帶“步槍和沖鋒槍”,卻沒有提到“霰彈槍”。

  如果度鶴聽說了,她可能會生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他不能放松警惕。

  手槍可能就足夠了,但以防萬一。

  背包內裝有一把短獵槍和一把自衛隊9毫米手槍。

  鋸斷的霰彈槍,槍管被截短到最后一分鐘,短到可以藏在背包里。

  如果學院里的人對少年構成威脅,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然而,度鶴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將背對著少年,并立即開始引導他。

  首先,他得確認這個學院的人是不是敵對的,是不是有用的人類。

  如果它有敵意并表現出攻擊的跡象,那就不用說了。

  度鶴指導少年到教室,依然擺滿了課桌椅。

  看起來不像是長期無人問津的樣子。

  桌椅上沒有灰塵,地板干凈。

  難不成度鶴她們每天都在打掃閑置的教室?

  “清潔很重要,對吧?”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

  他覺得,她們是一直在逃避外界的視線,還是有余力繼續做一些無用的事情?

  從度鶴的狀態來看,少年以為是后者。

  她們不明白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們要是知道外面世界的慘狀,說不定就不打掃衛生了,簡直是浪費體力。

  度鶴離開分配給少年的教室,說她要和其他學生談談。

  環顧漆黑空曠的教室,少年嘆了口氣。

  在這種情況下讓自己自由是愚蠢還是善良?

  但在當今世界,他不能忍受任何一種。

  別說傻子了,好人都是被利用了才會被殺。

  “話雖如此,也是少女的學校。”

  他這么喃喃自語,然后在附近的桌子上坐下。

  很明顯,所使用的課桌椅,要比少年就讀的大學的課桌好得多。

  首先,它與所用頂板的材質不同。

  但是,因為它們只會妨礙他,所以他設法創造了一個可以讓他躺下的空間。

  說白了,書桌好像只是用來筑路障的,但擅自砸壞東西或者亂弄東西就不好了。

  他拖著沉重的桌椅,把帶來的睡袋鋪在空曠的地方。

  就在少年準備睡覺的時候,度鶴提著燈籠回到了教室。

  “對了,外面有很多的孩子想知道情況,你能和我們說說就感激不盡了。”

  得知少年年紀稍微小了之后,度鶴的語氣變成了老師對待學生的語氣。

  作為一個少年,如果能留下來的代價只是說說而已,他會歡迎,但他不知道幸存者是否會歡迎。

  為了以防萬一,他檢查了一下武器以免度鶴發現,然后跟著她出了教室。

  他還帶了一個背包,里面裝著一把鋸子。

  她看到了一點,知道那是什么。

  “我們只是談話,真的有必要帶武器嗎?”

  “不,相反,如果你們聽了我的故事,也許每個人都會想要一把武器,你知道嗎?”

  其他地方他不知道,但據少年所知,警察已經不工作了。

  如果沒有人保護他,他必須拿起自己的武器,為生存而戰。

  拒絕戰斗,不拿起武器,就像在說他想死。

  風不時刮起,回蕩著雪花敲打窗戶的沉悶聲音。

  當他向外看時,少年在校園里留下的腳印和輪胎痕跡大部分都被雪掩埋了。

  有了這個,他暫時就不能離開這里了。

  不過無論是被感染者還是幸存者都無法在這場大雪中行動,所以如果封鎖在這所學院的11人沒有襲擊她們的話,這里就是一個安全地帶。

  校舍和宿舍有一條連廊相連,不用出門也能直接到宿舍。

  一進宿舍,就迎上來了一個一臉暴躁的女生。

  自稱桃子的少女,似乎是這個學園的學生。

  就連這個不太會看透人心的少年,也知道她不會歡迎他。

  一樓的公共休息室里,所有留在這個學院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期待、不安、恐懼————————少女們混雜著各種情緒的眼神,盯著少年。

  少年被引導到最遠的沙發上,他率先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盡管他快要失去知覺了,因為那是汽車座椅無法比擬的柔軟度。

  “我今年20歲,一名大學生。”

  少年這么一說,少女們中頓時響起了驚訝的聲音。

  “和我同歲……?”

  很難相信,和她們同齡的人,獨自一人走在這種地方,手里還拿著武器。

  說起來,少年也不敢相信他自己還只有20歲。

  在過去的歲月里,他感覺自己老了好幾歲。

  他的臉上沒有皺紋,也沒有白發,但每天早上照鏡子,發現他的臉和之前前完全不同了。

  對這個少年來說,感覺就像幾十年前一樣。

  在過去的歲月里,他經歷了很多事情。

  “這里有誰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的?”

  男生這么一說,女生們面面相覷,有些害怕的舉起了手。

  其中,黑發系在后頸的少女靈兒獲得提名。

  “嗯,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感染了疾病的人襲擊了一個正常人,人們到處恐慌……”

  隨著這句話,靈兒的目光轉向了少年身邊的電視。

  只要沒有無線電波,電視就只是擺設。

  這個學院暫時有一個小風車和太陽能電池板,所以可以用來播放視頻。

  不過,她無法再從電視上獲取信息。

  “沒錯,但恐慌已經平息,被感染者攻擊并吃人,大部分人已經被感染或死亡,統計活人會更快。”

  其中一人一開口,就問道:“江南呢?”“首都呢?”“魔城那邊怎么樣了?”

  桃子讓她們閉嘴,女孩們卻一臉焦急地詢問著家鄉的現狀。

  不管她們的生活多么平靜,她們的內心一定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與外界的聯系被切斷了,她們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

  度鶴說,這個小百合女學園特別有宿舍制度,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學生。

  人類很自然地會擔心她們的家人和朋友。

  “我不確定江南或魔城發生了什么。在我知道細節之前,電視和收音機停止工作了。但我認為她們安全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據我所知,政府重要人員已經遷移到海島上了,,但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少年說著從腰間拔出手槍。

  “我從哪里弄來的槍的呢?其實外面,早就可以允許公民持槍了。”

  一位自稱王星照的齊肩黑發少女開始和他討論起了他的槍。

  因為,他的槍,是來自軍方的。

  少年意識到她似乎是個軍迷。

  普通的女大學生,更何況是女子學校的學生,是不可能知道手槍的名字和制造商的。

  他甚至不知道這把手槍的名字,直到有人告訴他。

  知道這些,她一定對軍事很熟悉。

  “是的,當公民自由使用槍支的時候,說明時代已經發生了改變,所以的秩序都要重新倒來。”

  “那把獵槍……”

  “我也是為了防身而得到的。

  “為什么?可能會有人為所欲為,因為沒有法律或秩序,但如果每個人都合作……”

  少年幾乎被一歲女孩的話逗笑了。

  合作?決不。

  現在對少年來說,人類只能分為兩種:

  敵人和可以利用的存在。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背叛,可他怎么配合呢?

  “如果這是地震或臺風,我們應該團結合作。如果我們等幾天,帝國的某個地方就會有幫助。現在政府實際上是不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可以依靠的警察被摧毀了。在帝國沒有任何地方——不,沒有來自世界任何地方的幫助或援助。”

  少年描述了在外面獲得補給有多么困難。

  “我去超市,也沒有新鮮的產品了。沒有卡車司機給我送貨,沒有工人在倉庫里分揀。如果他分享它,它很快就會消失。所以,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把一切都占為己有,即使這意味著要以他人為墊腳石。”

  “那……那不是地獄嗎?”

  “見鬼,這個世界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這次桃子開口了。

  似乎自從來到這所學院之后就對少年印象不佳的桃子,聽了少年的講述,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他倒是沒有生氣。

  因為,她可能還沒有經歷過、

  “既然這樣,學院外面是無法無天的區域,那你一定傷過人,殺過人吧?如果是這樣,我們能相信你嗎?”

  桃子繼續問著。

  他有點猶豫要不要誠實地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他輕聲說是,她們可能會告訴他現在就離開。

  即使她們說不,她們也會繼續懷疑自己。

  但是,如果讓他離開,那是少年的立場,他只能借助自己的力量留下來,他有能力也有意愿這樣做。

  少年認為冷靜回答沒有問題。

  “是的,有很多這樣的情況,或者更確切地說,我所擁有的大部分槍支都是從我殺死的人那里拿走的。”

  “——————————!”

  “我唯一想說的是,我殺人的原因是為了保護自己。但記住,我不是享樂殺手,除非別人攻擊他,否則我無意殺死他。”

  第一,如果將感染者算入人類,那么一半以上的幸存者將是殺人犯。

  如果可能的話,他想避免不必要的沖突,但當他的對手試圖傷害他時,他不能保持沉默。

  不反抗就被殺,不抗爭就活不下去。

  這個少年愿意殺死其他所有人來挽救自己的生命。

  最應該優先考慮的是自己的生命,別人的生命再多的堆砌也不平衡。

  為了生存,他甚至準備殺死婦女和兒童,他真的那么干過。

  “外面就是地獄,就算我有難,也沒有人會幫我。昨天和我在一起的一個朋友,今天要么死了,要么被感染了。我必須親手殺了我最親近的人,有時候卻不會。這就是今天的世界。”

  沒有人說話了。

  “謝謝你和我們交談,”桃子說,女孩們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她們離開時,有些人瞪著少年,有些人在抽泣。

  少年隱約覺得她們在責怪他。

  她們能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并不是單純的運氣。

  她們一定是以為,繼續對外面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裝作不知道,就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知道和平的世界已經崩塌,但她們卻在不知不覺中努力過著一如既往的生活。

  但是她們不能一直裝不知道,所以她們想問少年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少年讓她們面對現實。

  她們平靜的生活只是表面現象。

  在外面,她們所知道的世界已經消失了。

  她們留在家鄉的家人和朋友現在可能都已經去世了。

  未來想要實現的夢想,或許已經破滅了。

  少年呈現在她們面前的是“現實”,同時也是“絕望”。

  這個世界上只剩下絕望。

  不過打開潘多拉魔盒的女孩們會怎樣,這不是少年關心的事情。

  偶然來到這里,只打算待到雪融化。

  他對女少年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少年也不在乎她們的想法。

  但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中還存留任何希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像他曾經那樣,這個世界會無情地偷走他的希望。

  一切重要的東西都丟失了。

  沒有希望,只有絕望。

  事實上,他沒有直接告訴女孩們這件事是少年感謝她們允許他留下來的方式。

  他洗了個澡,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

  “這所學校配備了小型風車和太陽能電池板,所以我們暫時可以用電。”

  度鶴那樣的和他說著。

  不過他真的好久沒洗澡了。

  因為生命線被切斷了。

  不用電、不用煤氣,也可以在老式的鼓浴中洗澡,但少年沒有時間去找干凈的鼓、找柴火、燒水。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這樣做,他可能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感染者攻擊并殺死。

  另一方面,不洗身體是極不衛生的,在現在沒有醫院、沒有醫生的情況下,是沒有辦法生病的。

  一個人行動的時候,每隔幾天他都會用浸過熱水的毛巾擦身子,但那是有一個限度的。

  “洗澡……好幾幾天沒洗澡了……”

  想到剛剛看過的班級,他就想到了上課。

  莫非這里的人,有在上課?

  原以為學校早已成為過去的遺跡,可這里似乎還存在著。

  教育當然重要。

  不會讀書,裝滿知識的書就是可燃的垃圾。

  但少年現在需要的不是古老的文字或因素分析,而是生存的智慧和技能。

  最重要的是如何與感染者作斗爭,其次是急救方法和如何修理機器。

  當度鶴提出,想讓他和女孩子們一起讀書學習時,他果斷的拒絕了。

  “不了,說實話,他覺得這里的人不歡迎我。”

  “我知道的,昨天有很多學生來找我談過。我要相信你,如果我們不先嘗試相信對方,一切都不會開始。”

  她是個好老師。

  少年在腦袋的角落里這么想著。

  他能理解為什么學生們喜歡度鶴。

  不幸的是,少年正從她的另一邊看世界。

  沒有人相信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是他自己,而世界其他地方要么是敵人,要么不是敵人。

  如果他不想被殺,就不要相信任何人。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里的學生不歡迎這個少年是理所當然的。

  生活環境和常識都不同。

  她們被徹底展示了人類骯臟的一面,被迫面對她們一直假裝看不見的世界現實。

  如果少年處于她們的位置,就不會以同樣的方式歡迎自己。

  如果少年沒有來到這所學院,她們還能繼續過著和平年代的生活。

  他毫不留情地殺死曾經是人類的感染者,為了自己的生存甚至殺害婦女和兒童。

  這樣的人,就和少年以前看過的好萊塢電影里的反派一樣,最終敗給了男主角的肌肉猛男。

  這個少年想成為一個幫助所有人的英雄,而不是一個邪惡的惡棍。

  他不想這樣,但世界不允許。

  攻擊曾經是人類的存在,甚至連同樣的人類也被殺死。

  為了讓少年活下去,他必須做好將所有人視為敵人的準備。

  作為制定生存和行動規則的結果,他現在是。

  他希望他沒有遇到那些女孩。

  少年也是這么想的。

  在某種程度上,她們是無辜的人。

  之前沒離開學院的女生,肯定沒打過人類,更別說感染者了。

  盡管環境有所惡化,但她們繼續過著和以前的生活,保持著和平年代的常識。

  說實話,他很羨慕那些連感染者都沒殺過的姑娘。

  如果讓一個和平年代的少年現在看到自己,一定會絕望的。

  因為他偏離了與他向往的英雄截然相反的道路。

  但是,他不認為他所做的是錯誤的。

  不,他不想認為那是少年的真實感受。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做了他認為最好的生存方式。

  如果他選擇了錯誤的方法,他現在就會加入到橫尸遍野,或者流著口水追逐人類的感染者的行列中。

  所以這個少年試圖說服自己他沒有錯。

  盡管如此,少年還是覺得她們還有一些重要的東西被他扔掉了,哪怕只是為了活下去。

  “你要去哪里?”

  當度鶴離開教室,少年拿著裝滿換洗衣服的背囊打開教室門時,門前站著一個女孩。

  是昨天對著少年手槍兩眼放光的軍事迷王星照。

  “...你想要什么?”

  “不好意思,剛才正好路過這間教室。”

  “你們平時都住宿舍吧?我聽那個老師說,上課的時候,教室在二樓,一樓不用。”

  這個少年被分配到一樓的教室,因為他通常不使用一樓。

  更何況,度鶴應該是剛開始上課的,一樓有人路過,更是不可思議。

  王星照撓了撓頭。

  估計是來偷武器的,少年把手放在大腿上槍套里的手槍上。

  不受女生歡迎的氣氛,完全傳到了男生身上。

  少年已經決定,如果王星照攻擊他,他會立即殺死這個學院的所有幸存者。

  “嗯,我想帶你參觀這個學院。”

  “我有一張學校的導覽圖,不過我最近,不需要導游,而且,等雪過后,我就會離開。”

  “但是,我和學院外的人聊聊,可以嗎?”

  “我們昨天不是說了嗎?”

  “但是,昨天問得太少了。”

  與王星照目光對視了幾秒的少年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他現在從王星照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敵意和殺意。

  她一定純粹是來找他聊天的。

  少年如此決定。

  不過,既然人類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變心的生物,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那么你想問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讓你給我看看那把槍……”

  王星照指了指少年腰間掛著的自動手槍。

  想想看,昨天他給她看手槍的時候,他記得她的好奇出奇的高。

  “我在電視上見過很多警察的槍,但我不敢相信我能在生活中,看到真正的槍!沒關系,讓我摸一下!我會做任何事情!”

  “嗯?你說你現在什么都會做,是嗎?”

  “當然可以。”

  “呃……”

  她沒有羞恥心嗎?

  不就是因為男人沒有免疫力,所以過了防線,變得被動了嗎?

  他是這么想的,但王星照的話,大概是因為她只想摸一把真槍吧。

  瘋子會為了自己的目的犧牲金錢或其他任何東西。

  但是如果他的武器被奪走,槍口對準他,他將不得不為自己的幼稚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正在思考的時候,她正在準備脫衣服。

  “別脫了,首先,我現在對女人沒興趣。”

  “嗯?所以你是同性戀?”

  “不是。但我不能考慮這些事情。”

  他知道了她的意圖。

  企圖出賣身體,然后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現在他還不想弄這些。

  根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少年只會根據最低層次的生存需求和最高層次的安全需求來行動。

  一個可以自他實現的和平社會不復存在,接受他的人已經死去或失去理智。

  少年現在只有活下去的欲望。

  他沒有時間有性欲。

  以前他可能會毫不猶豫地聽從王星照的提議,但現在他感覺不到任何魅力。

  他不在乎自己以外的人,他現在的真實感受是,他不在乎是不是女人。

  首先,在他不知道誰會是他的敵人的情況下,性欲會不會涌現?

  “那我求求你了,讓我摸一下吧。我真的不好亂來。”

  王星照似乎比少年對槍更感興趣。

  那樣的話,他乖乖地滿足她的欲望,說不定還能避免被追殺。

  做出這樣的決定后,少年從大腿上的槍套中取出了自動手槍。

  取出裝有15發9毫米子彈的彈匣,拉動滑軌以彈出仍裝在彈膛中的子彈。

  手槍現在只是一塊金屬和塑料。

  何況少年有信心,就算王星照拿槍指著自己,他也能第一時間開槍打死她。

  他腰間的彈帶上有一個裝有備用左輪手槍的皮套。

  如果王星照有任何可疑的動作,他會立刻掏出另一支手槍。

  就算里面沒有子彈,把槍口對準人自然也算是有敵意了。

  “別拿槍指著我,你一指著我就會殺了你。”

  “沒關系,槍口不要對準盟友,這是常識,我知道的。”

  “盟友”這個詞引起了他的注意,但少年把自動手槍放在王星照伸出的手上。

  王星照似乎對重量有些吃驚似的瞪大了眼睛,但她還是盯著自己手中的手槍。

  盯著它看了半天,懷疑是不是有個洞,她用雙手抓住握把,將手槍對準了少年不在的方向。

  “很重...很好,很漂亮!”

  與摸著真槍時掩飾不住喜悅的王星照相比,少年的心依舊冰冷。

  王星照大概不知道那把槍的原主人后來怎么樣了。

  以及從手槍中射出的子彈帶走了多少人的生命,無論她們是否被感染。

  然而,少年有點羨慕王星照的純真。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到了不純的地步。

  喪尸小日常1:

  “……哈,可惡,四處游蕩……”

  在二樓的陽臺上,我用望遠鏡觀察著我“喪尸觀察”的日常。

  即使在我家,我也可以用雙筒望遠鏡看到各種各樣的喪尸。

  屋前走著昔日的喪尸熟人,稍遠一點,是走在路上的喪尸昔日同學。

  每個人都在四處游蕩,一臉茫然。

  他們是我認識的喪尸。

  我停止用望遠鏡觀察喪尸,決定前往一樓的客廳。

  然后,在耳機還在原位的情況下握住電視遙控器并將其打開。

  “早上好。這是早間新聞。”

  我可以通過耳機聽到微弱的聲音。

  我把耳機塞進耳朵里。

  “是的,早上好。”

  對我來說,見到早間新聞播音員只是一天的開始。

  “根據政府的公告,感染喪尸病的人數仍在增加,研制出應對它的疫苗是分秒必爭的事情。”

  “怎么了,疫苗還沒準備好?”

  “如果你正在看這條新聞,請盡量避免與感染者接觸,不要外出。”

  聽到這句話,我關掉了電視。

  看來今天也不例外。

  我走向冰箱。

  打開冰箱門,看看里面。

  “……沒有什么”

  它真的是空的。

  是的。

  最后,喪尸片中最讓人頭疼的情況“缺糧”出現了。

  我當然知道。

  所以這并不是說我沒有準備好。

  “……好吧,我們開始吧。”

  我說是,然后朝門口走去。

  我穿上了放在門口的拖鞋。

  此外,我還得到了一個小時候用來打草地棒球的金屬袋。

  我背著一個空背包。

  我再一次檢查褲子口袋里有沒有東西,背包里有沒有空東西。

  應該沒事。

  我已經足夠確認了!

  確認后,我抓住了前門把手。

  現在不應該做的是對喪尸做的是發出聲音。

  我通過觀察喪尸知道它們對聲音有反應。

  所以在外面的地面上行走時,我穿的不是普通的鞋子,而是布制的靜音拖鞋。

  這是因為它可以防止腳步聲的發生。

  還有球棒……好吧,它是為了自衛。

  喪尸片中經常會出現喪尸的腦袋被蝙蝠砸爛的場景,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克制自己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這就是為什么我希望我不必盡可能多地使用它......

  “……嗯,我想我必須在到達目的地后使用它。”

  我說的目的地是……附近的便利店。

  從這里步行五分鐘就有一家便利店。

  我正在去那里的路上。

  除了觀察喪尸,我還在陽臺上觀察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作為其中的一部分,我正在觀察便利店。

  喪尸病爆發已經一個月了。

  幾乎沒有人進出那家便利店。

  而且,喪尸從來沒有進過便利店。

  不過,便利店里面很可能已經是喪尸地獄了……

  “不不,想了也沒用,我們快走吧。”

  我積極地想著,慢慢地打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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