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煙抓住的人果然就是程歌，因為她一直都在云煙前面，可是讓云煙感到疑惑不解的是，程歌看起來完全就是個窈窕少女，她怎么會這么重？
然而，他們兩人現在一起下墜，云煙也沒有心思去想太多，他有些焦急地向程歌喊道。
“你先放開我啊。”
程歌聞言不緊不慢地答道。
“為什么，剛才你不也是這樣對我的嘛。”
云煙現在還哪有心情跟她解釋這些，只聽他厲聲喝道。
“你再不放手，我們都得死啊，快想想辦法呀。”
看到云煙這樣擔心的樣子，程歌不僅沒有松開他的手臂，反而咯咯笑道。
“你不是一直都挺淡定的嘛，現在不過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你就被嚇成這樣，我可是有些失望呢。”
聽到這話，云煙本想反駁，可是他轉念一想，程歌之所以這樣從容，想必是她已經有辦法了。
于是，云煙轉變口吻淡淡地答道。
“命都快沒了，誰還能保持冷靜。”
發現云煙忽然變得安靜下來，程歌頓時稱贊道。
“你的隨機應變能力果然很出色，但是我更欣賞你心底仁慈，剛才你出于本能地向我伸出援手，就沖這一點，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么說你的確是有辦法嘍？”
“那是當然，身為一名妖主，如果就這樣被摔死的話，那也太丟人了。”
“而且還很難看，哈哈......”
直到這時，云煙才終于放下心來，因為隨著二人的話音落下，云煙忽然感受到他們下墜的方向正在發生變化。
同時，云煙發現程歌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忽然多出了一雙潔白的羽翼，借著他們下墜的力道，程歌巧妙地將羽翼張開，并帶上云煙一起向前滑翔。
見識到程歌的自救方法之后，云煙不禁嘆服。
“沒想到你們常年生活在水域之中，卻還懂得如何在空中滑翔。”
程歌聞言淡淡一笑答道。
“其實在水中遨游與在天空飛行是有共同之處的，只要你掌握了身體平衡的技巧，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也不難。”
云煙雖然也認同程歌的說法，但是他卻沒有任何飛行的經驗，而且像這種長時間，完全不受限制的滑翔，他就更加做不到了。
只是云煙忽然突發奇想地問道。
“這就是你的命魂靈像嗎？”
程歌一聽略感詫異，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答道。
“沒錯，我的命魂靈像正是青天白鷺，只是你才剛突破武道五階，而且又是個人類修行者，你是怎么探查到我們海妖族的命魂本源？”
云煙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因為混沌之心就連他也沒有完全搞清楚，于是，云煙含糊其詞地答道。
“這我也不太清楚，按理說人類與妖族的修行之道存在天然隔閡，因此，我們之間的魂力也無法共通，可我就是能夠感知到你的魂力流動，并且在你使用法器的時候，我也能產生魂力共鳴。”
程歌從來沒有聽說過可以與妖族產生魂力共鳴的人類，況且云煙的修為要遠遠的低于她，如果說云煙沒有依靠法器和珍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只見程歌低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云煙說道。
“莫非你的這種能力與生俱來？”
云煙不明白程歌這話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仰頭看向程歌說道。
“與生俱來的話，那是要有血脈支持才行，可我是個人類，并不具有妖族血脈。”
聽到云煙這話，程歌的雙眸之中忽然閃過一道光芒，因為她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聽她接著問道。
“你的父母是誰？”
這個問題云煙無法回答，因此他只得搖頭答道。
“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完整的記憶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在那之前，我來自哪里，我的父母是誰，甚至我叫什么，這些我都想不起來了。”
“哦，原來如此。”
程歌的神情顯得有些失落，因為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不過云煙的回答至少沒有否定她的猜測。
所以，程歌還是覺得自己的推斷很有可能是正確的，只聽她喃喃說道。
“在我們海妖族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你這樣的情況，除非你身懷妖族血脈，否則，這根本就無法解釋。”
云煙現在算是明白了程歌的想法，只是這根本就不可能，因為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了，自己只是有意隱瞞了修煉之法而已。
于是，云煙笑著答道。
“這不可能，我怎么會有妖族血脈，再說我從來都沒有去過妖族，怎么會與妖族有關呢。”
然而，程歌卻覺得只有這一種解釋最合理，因此，她繼續說道。
“你沒去過不代表你的父母也沒去過，況且你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所以，我猜測你父母之中或許原本就有一個人是妖族的，這樣一來就能解釋你身懷妖族血脈的事實了。”
云煙沒想到這件事情剛才還是程歌的猜測，怎么這一轉眼就成了事實。
“妖族與人類怎么可能，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程歌聞言立即答道。
“你才多大年紀，又能聽過多少事情，據我所知在一千年前，我們妖族的一位前輩還與一個魔族強者結合，而他們的后代也具有妖魔兩族的血脈傳承，這件事情足以證明，妖族的血脈是能夠與其他種族相融的。”
“血脈相融？這是什么道理？”
云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因為在人類的修行規則當中，完全不同的種族血脈是不具有共通性質的。
也就是說，人類無法參悟異族的修行之道，同樣的人類也不能使用其他種族特有的法器，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怎么到程歌這里就出現了不同。
似乎是為了徹底說服云煙，程歌語重心長地解釋道。
“沒錯，的確是血脈相融，我們海妖族說起來只是整個妖族世界的一個分支，任何海妖族的修行者窮盡畢生心血，想要的結果無非就是完全進化成人類，因為妖族的魂力結晶天生無法晉階，這也就導致我們不能突破到更高境界。
不過好在海妖一族的壽命十分漫長，這才讓我們有了足夠的時間來進化，就比如我雖然已經修煉了七百多年，但是在海妖族當中，我頂多也只能算是個小女孩。”
聽到程歌的解釋，云煙對妖族有了更深的了解，盡管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具有妖族血脈，但是他身上長久以來存在的一些問題，卻和妖族的修行之道似有某種關聯，這不禁讓云煙對自己所修煉的混沌神訣產生了許多疑問。
發現云煙沉默不語，程歌以為他開始動搖了，于是，她又接著說道。
“這種事情你無需介懷，我們海妖族并非奸邪，就算你身懷妖族血脈，那也不是你的錯，畢竟這都是上一代人的事情。
況且身兼兩族血脈的人原本就寥寥無幾，而其中能夠修煉到你這種程度的更是萬中無一。
所以，你應該珍惜自己這來之不易的天賦，或許將來你還有可能會成為人族與妖族溝通的契機。”
“啊，我還有這么重大的責任。”
云煙聽到程歌的臆斷之后有些無語地嘆道，可是程歌卻完全沒有聽出云煙的言外之意，只見她點頭答道。
“妖族與人類所屬種族不同，千萬年來人類一直視我們為異類，從而引發了無數次的爭斗。
最近的一次就發生在百余年前，后來由于琉璃幻境的孟子怡出手，這場持續了數百年的大戰才被終結。
不過孟子怡終究只是個人類修行者，她的實力就算再強大，也無法完全磨滅妖族人的斗志，除非她能殺光整個妖族世界的所有人。”
聽到這里，云煙情不自禁地搖頭說道。
“殺光所有人嗎，這樣的事情她根本就做不到，也沒人能做到吧。”
“當然沒有，妖族世界的修行者不計其數，光是盤踞在天海之濱的海妖族勢力就不下數百個之多，在他們各自的領域之內又有無數的妖族成員。
所以，即便是強如孟子怡，她也只是選擇將我們之中最強的幾十個妖主給打敗，并以此來震懾整個天海之濱的所有妖族修行者。”
云煙現在大概知道了海妖族的情況，但是他不明白，程歌為什么說他有可能會成為兩族溝通的契機。
“人類的修行世界向來以強者為尊，想必這種規則也同樣適用于妖族，而我無論是在人族還是妖族，都算不上真正的強者，因此，我想不出自己能夠成為什么契機的理由。”
云煙的回答很謙虛，但這在程歌看來卻是一種謹慎，因為他們現在看似同舟共濟，實則云煙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畢竟他們所屬不同的種族，云煙不可能這么快就相信程歌。
而這也正是程歌欣賞云煙的地方，她發現云煙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將局勢有利的一面導向自己，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程歌為了自己心中的某種希冀，她還是想要盡量爭取到云煙的認同，盡管這樣的做法會讓人誤以為她有些懦弱，但是好在這里除了她和云煙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于是，程歌語氣莊重地對云煙說道。
“不，你就是那個最完美的理由。”
云煙一聽不解地問道。
“為什么？”
“因為你是個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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