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給她派個司機,怎么把陸硯南給扯進來了?
不等陸硯南表態,林宜連連擺手,“不用麻煩陸總了,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說完,林宜腳底抹油,抓緊溜了。
本來她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著可能剛才的出租車還沒走,她還能再坐那輛車回醫院。
但是等她跑出來才發現,院子外面空空如也。
那出租車早就跑的沒影了。
林宜打開叫車軟件,訂單發出去三分鐘,愣是沒一輛車接。
富人區就是這樣,很麻煩。
林宜順著道路往前走,剛走了幾十米,身后就傳來汽車的聲音。
接著,那輛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陸硯南坐在車上,言簡意賅,“上車。”
林宜搖頭,“不用了陸總,我可以打到車……”
陸硯南微微沉眉,“你別多想,是盛總拜托我的。他家司機今天放大假,何況我順路的事,麻煩人家司機來回跑一趟,也不厚道。”
話都說到這里了,林宜再拒絕,就顯得她矯情了。
林宜糾結了幾秒,拉開了后座車門,鉆進了車內。
她剛坐穩,陸硯南便問:“去a大?”
“不是。去醫院。”
“嗯。”陸硯南什么也沒問,踩了油門,車便往前駛去。
車內放著悠揚的音樂,一路上陸硯南都沒有說過話,林宜則一直轉頭看著車窗外。
兩人零交流。
車剛開到住院部樓下,老遠就看見那邊圍了一堆人。
還有警車車燈在閃爍。
林宜心中沒來由的一緊,車剛停穩,她就麻溜下了車,“謝謝陸總送我回來,再見。”
然后腳步匆匆的朝那邊跑去。
圍觀的人群嘰嘰喳喳的,一個個都仰著頭,沖上面指指點點。
住院部門口被警戒線拉滿,有救護人員正在緊急擺放充氣墊。
林宜拉住一個大媽就問:“發生什么事情了?”
大媽指了指樓頂,“有個孕婦要跳樓!”
“孕婦?”
“是啊,好像說是被丈夫打了,又剛好懷了孕,提出離婚,丈夫不同意。一時想不開了……”
被丈夫打了、剛好懷孕、提離婚不同意。
林宜聽到這些,心都涼了半截。
這些特征,怎么跟姐姐那么像呢?
不過她走的時候,姐姐情緒還挺穩定的,林宜覺得姐姐不至于會這樣。
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撥通了林靜的電話。
但是響了很久,始終沒有人接。
“啊!”
人群中發出一陣尖叫聲。
站在樓頂邊緣的那個人影,似乎晃動了兩下,搖搖欲墜。
“姐!”林宜無法淡定了,握著手機往住院部門口進。
卻被守在門口的警員攔下來,“干什么的?不知道現在特殊情況嗎?”
“樓上那個是我姐,讓我進去,我要見我姐。”林宜有些激動。
“你姐?”警員愣了一下。
這時候,一雙大手伸過來,穩穩的扶住了林宜的雙肩,也給了她支撐的力量,不至于腿軟倒下去。
林宜側首,看見陸硯南。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對警員說:“讓我們上去吧,當事人就這么一個妹妹,或許能勸下來。”
警員點頭,派了個人送他們上去。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林宜一直在撥林靜的電話,但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林宜的心態幾乎都要崩了。
住院部總共32層高,電梯無法直達頂樓,把他們送到31層,還有一層需要爬步行梯上去。
可能是因為太緊張太害怕了,林宜兩腿抖的很厲害,她扶著扶手,愣是邁不出一條腿。
陸硯南在她身側站了片刻,而后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林宜詫異的看向他,卻見他并未看自己,抱著她健步如飛,很快便沖上了天臺。
呼~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陸硯南將她放在地上,又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林宜肩上。
“小宜?”林靜和兩個警員站在一塊,回頭看見林宜,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詫異。
“姐!”林宜幾乎是沖過去,一把抱住了林靜,“姐你怎么這么傻?不管什么時候,你都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林宜哭出聲來。
巨大的恐懼像厚厚的陰霾將她籠罩,壓的她幾乎踹不過氣來。
林靜愣了一下,拍拍她的背安撫道:“是不是誤會什么了?要跳樓的不是我。”
林宜眼淚直流,“真的不是你?”
“嗯。”
林靜剛要解釋,一名警員走了過來,對她說:“對方情緒很激動,非要和你談。”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
“小靜!我數到十!如果你不過來見我,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林宜驚的睜大雙眸,“是陳禹?”
要跳樓的人,竟然是陳禹?
“十!”
“九!”
林靜皺皺眉,“我過去吧。”
她要往前走,林宜趕緊拉住她,“姐……”
林靜拍拍她的手,安撫道:“有警員會保護我的,你別擔心。”
林宜怎么能不擔心,“姐,你要保護好自己,我不能沒有你!”
她不怕陳禹會掉下去,她怕陳禹發瘋,拉著林靜一塊死!
林靜點點頭,“放心,我不會有事。”
說著,她又對陸硯南說:“陸先生,麻煩您照看一下我家林宜了。”
陸硯南頷首,“放心。”
天臺的風很大,除了那幾個閃著紅光的大字,再沒有別的光線照射過來。
風聲嗚咽中,林宜聽不清那邊的對話聲。
她咬著唇,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警員提醒她,“就在這吧,靠的太近了,不方便我們展開施救。”
站在這里已經可以看見林靜,以及抓著欄桿的陳禹。
“小靜,你終于肯來見我了!”陳禹哭著說道,“你肯原諒我了嗎?”
林靜皺著眉說:“陳禹,你先下來。”
“小靜,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動手打你!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但是小靜,如果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打掉我們的孩子,那不如讓我去死?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留他一條命?給我們老陳家留一條血脈?”
“陳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下來,有什么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陳禹就站在欄桿邊緣,半個身子都懸空著,只有兩只手抓著生銹的欄桿。
此刻他的處境,無疑是危險的!
陳禹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小靜,我知道我已經鑄下大錯。你不肯回頭,我只有以死謝罪。等我死了,你一定要帶著孩子好好生活。”
說著,陳禹忽然松開了一只手,大半個身子都懸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