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瑤回頭看著鄞琉,視線又落在鄞琉抓著她衣服的手指上。
下一刻,男子發出了慘叫,抱著被脫臼的右手,嗷嗷直叫。
場面頓時亂起來。
男子帶來的家丁和侍衛立刻拔刀相向。
云青瑤這邊有木木三個人,守著秩序的官兵雖一臉戒備,但他們會不會云青瑤是未知。
至少在鄞琉的眼里是這樣的。
他娘驚呼一聲,扶著兒子的手。
鄞琉狠厲地盯著云青瑤,破口大罵。
讓他的家丁,將云青瑤扣押起來。
婦人凝眉看著云青瑤,慍怒道:“他抓小姐的衣袖,也是情急之舉并無冒犯之意,小姐小小年紀,出手未免太狠辣不近人情了。”
云青瑤凝眉看著這對母子。
“首先,”她聲音冷冽地道,“我做什么事,不需要和陌生人解釋。”
“其次,在陌生人不尊重我頤指氣使上來就蓋棺定論我是惡人的前提下,我為什么要近人情講道理?”
“你們很武斷且膚淺!”
婦人一怔,凝眉。
“我們武斷和膚淺?”他疼的一頭汗,指著地上的三個男人,“你因為他們偷饅頭,就將他們吊起來打,我路見且不平,怎么是武斷?”
“難道你行俠仗義?”云青瑤走了幾步,俯首看著這對母子,“我說武斷,是因為我打他們,并非為一個饅頭。”
鄞琉一怔,婦人問道:“由別的事?”
“三個畜生,讓他們的妹妹有了身孕。”云青瑤問鄞琉,“你救他們,難道是因為和他們住在一個畜生欄里?兔死狐悲?”
鄞琉沒想到這一層,怔怔地看著云青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但依舊不服氣:“你、你怎么能罵人!”
“我不僅僅罵你,我還打你了啊。”云青瑤掃了一眼他脫臼的手腕。
這一次,鄞琉的臉變成了煞白透著紅。
氣的。
可再氣他也沒能力反抗。
云青瑤繼續道:“另外,開倉放糧的事才發生,你們趕路的時居然就知道了,想必二位也是官員家屬。”
“既是官員家屬,就該知道,凡陽的災情東平確實袖手旁觀。
東平的儲糧現在不拿出來,難道是等凡陽豐收的時候,燒了慶祝?”
云青瑤說完,拂了袖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鄞琉:“下次路見不平,要先確認是真的不平事,而不是你腦子里坑坑洼洼自己遐想的不平。”
云青瑤說完,在母子兩人清白交加難堪得冷汗津津的視線中,轉身離開。
她邊走邊道:“將三個人吊起來。自此刻起,法華寺發的饅頭,誰敢占勢搶,一律吊著打。”
“是,老大。”木木三個人立刻將三個人掛起來。
如此一來,路上就吊著四個人了,四個人嗷嗷直叫,比殺豬時豬的喊聲還大。
“老伯。”云青瑤走了一段,又突然回來,扶著剛才被搶饅頭的腿上破潰流膿的老伯,“我帶你上山,給你治病。”
老伯頓時哭了起來,說自己臟不讓云青瑤扶,云青瑤也并未嫌棄,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手可疼?”婦人問鄞琉,鄞琉很難堪,周圍災民輕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火星子濺著他的肉,他一刻都不能留,“娘,我們先回家。”
鄞琉回頭憤憤不平地盯著了一眼云青瑤背影。這個女人,既知道他誤會了,一開始就可以告訴他,解釋給他聽。
他又不是糊涂的人,知道了原委就不可能再多管閑事。
可是那個女人卻什么都沒有說,她就是故意給他難堪的。
“這次的事確實是我們不對,你雖是好心卻是辦了壞事。”夫人托著兒子的手,“吃一塹長一智,往后在外行走,切不可再如今天這般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