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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6 章

    蘇落云沒有接話, 可是調配香料的手卻慢了下來。她倒是知道上將軍如此鐵石心腸的原因。

    若王皇后真的害死了慧娘,那么公主與將軍當真是孽緣一段, 絕對無法善了。

    不過趙棟一直沒有同兒子講出實情, 絕了趙歸北與漁陽的母子之情,而且也只是要和離,而不是休妻, 在蘇落云看來, 將軍其實還是念及了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的。

    那日韓瑤走后,蘇落云想了又想, 還是決定親自去駙馬府一趟。

    雖然在梁州的時候, 漁陽公主已經與她撕破了臉, 表達了絕交之意。可蘇落云卻感念著漁陽公主對她的恩情。

    算起來, 自己當初能脫離父親和繼母, 自立門戶開香鋪子過活, 都是因為遇到漁陽公主這位貴人。

    她為人雖然自帶了皇家的驕縱,但對于出入自己府宅的商賈子女卻都大度得很,那時不僅常常破格留下她們這些商賈女子吃宴長見識, 能提攜的地方, 也都很是大方。

    這都是漁陽的無心之舉, 可能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可落云卻很領這份人情。

    沖著這份人情, 蘇落云也不忍看著她絕食而死。

    不過當蘇落云帶著仆從坐著馬車到了駙馬府時,那管事卻一臉為難道:“太子妃, 公主說誰也不見, 就是駙馬回來了, 她也不見……”

    落云原以為漁陽這番絕食是在使苦肉計,想要趙棟回心轉意, 可聽管事這么說,倒像是鉆了死胡同。

    想到這,她也不管公主想不想見她,直接告訴管事,是她自己硬闖的,不管他的事。

    管事哪里敢攔太子妃,貴人執意要去看望公主,他也只能一路引路。

    不過當蘇落云真的親眼看到漁陽公主時,卻是嚇了一跳。

    別看漁陽的輩分是韓臨風的皇姑奶奶,其實只不過人到中年而已,加上平日的精心保養,說不到三十都有人信。

    可是現在,漁陽昔日烏黑的秀發,竟然一下白了一半,脂粉未施的臉上,也滿是瘦得脫相的憔悴。

    “公主,您……您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漁陽公主看見如今的太子妃來了,也是一愣,下意識想用衣袖遮住自己沒有梳妝的臉,可是手伸到一半,卻又覺得徒勞,就此放棄,木然道:“你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

    蘇落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冷冷說道:“這世間除了男人能讓你作天作地之外,難道再無其他可貴之處?你也眼看著戰亂之后,百姓們有的賣兒賣女,只求活著罷了。就算將軍跟你和離,你也應該努力振作,怎么能如此自暴自棄,還要絕食明志?你這是明志給誰看?真該將你扔在流民堆里,讓你好好體會體會,活著有時候是多么奢侈的事!”

    若不是自己的男人成了太子,蘇落云還真不敢這么放開膽子罵這位皇姑奶奶。

    可是這些話,其實憋在她心里甚久了。

    最起碼,她以后就算被韓臨風拋棄了,也絕對不會要死要活的。

    情殤一場,難過是一定的。

    但越是這樣,她也越要活出個人樣子來,就像她說的,人來這世間一次不容易,怎么能輕言放棄?這樣的信念,也是支持她熬過那段黑暗眼盲歲月的信念之一。

    被這個昔日來自己府上賣香料的小商人如此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漁陽公主第一個反應自然是不能忍,掙扎想要坐起,可是她兩日沒有吃東西,身體實在虛得很。

    落云一早就命駙馬府的管事預備了稀粥,這時她接過碗,端給了漁陽:“將這個喝了,才有氣力罵人!”

    漁陽公主想說不喝,卻被蘇落云將碗送在了嘴邊,結果聞著糜爛的粥香,她忍不住喝了一大口。

    落云這時又遞了一筷子配粥的小菜,腌漬入味的芥菜葉吃上一口就能勾起食欲。

    漁陽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狼狽地吃下一碗粥,等她吃完了,落云又親自用濕帕子替她擦了嘴。

    漁陽呆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說著狠話,卻行著溫柔之事的小女子,眼眶不知不覺間便濕潤了,她低低問落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當年的執著錯了?”

    落云如今不必忌諱她的身份,說起話來也直得很:“我雖然不曾了解當時的情況,可是也能體會到趙將軍和慧娘的為難。畢竟方家老二跟您當時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你不是也看到了方二當初為難我時,周圍人對我的落井下石嗎?你如今還問對錯,顯然是沒吃夠其中的苦楚。”

    漁陽算是看出了這個女奸商的毒舌,只氣道:“我還以為你是寬慰我的!”

    落云又喂她喝了些水,然后道:“世間事都是有因果。你當初的執念造成了如今的結果,自然要坦然接受。你這般餓死,難道要給將軍留下趨炎附勢,虐待妻子而死的罪名嗎?我不是來寬慰你的,是不讓你繼續種下惡果,再繼續追悔莫及。”

    漁陽聽懂了落云的意思,也知道她如今刻薄話語下的恨鐵不成鋼。

    她推開了茶杯,低聲道:“我母親成了廢后,想見她一面都不可能。父皇恨趙棟當初未能及時護駕,也不肯見我。唯一的親弟弟也因為謀反被幽禁。京城中的舊友對我唯恐避之不及。連我昔日的枕邊人都罵我是蛇蝎毒婦,不讓歸北來見我。如今的我,臭不可聞,連我自己都厭棄自己。我先前那般對你,你為何還要來?”

    落云坦然道:“你跟上將軍的恩怨,是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只知道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您提攜了我,給了我和弟弟能自立的本錢。這番大恩,沒齒難忘。我眼中的公主,一直活得恣意,可不是現在這般消沉的樣子。”

    聽著落云說的話,這幾日來,一直沉溺在彷徨無依中的公主終于哽咽地哭出了聲來,一把抱住了落云的肩膀,哭得像個無助的孩童。

    從漁陽公主的嘴里,落云也終于知道了東平王當初跟駙馬爺說了些什么。

    大約東平王尋到了當年給慧娘接生的穩婆,從她的嘴里知道,當年慧娘難產并非意外,而是皇后授意著將軍府里的穩婆子,在慧娘的吃食里下了東西,造成慧娘出現了早產的跡象,結果生下了歸北,便血崩而亡。于是東平王又找來了當初跟穩婆接洽的宮中嬤嬤,就此將這樁陳年的舊案給坐實了。”

    東平王無意中得知這陳年往事,便尋到了當初的穩婆寫下供詞,又找來了嬤嬤一并送到了趙棟的眼前。

    趙棟自然是認得那穩婆,聽她如此說起,頓時想起了深埋在心的前塵——如果他沒記錯,當初慧娘好像提起過,說這穩婆是漁陽幫她找來的。

    他當初就不能接受平日身體康健的亡妻怎么突然就會難產?

    當時也有人風言風語,但是秉承著對帝后的尊敬,趙棟當時并沒有相信。

    可是現在王皇后都能做出挾持陛下逼宮,屠戮皇家子嗣的惡事來,此時再有人提起這段往事,趙棟不由得入了心。

    待他看到當年的穩婆聲淚俱下地說著自己被脅迫的往事時,不由得怒發沖冠,一腳將那穩婆踹暈,然后不管不顧地攻打起當時被王皇后掌控的行宮。

    若不是韓臨風及時趕到,跟他打了一架,生生將他打清醒了。只怕當時他會殺將進去,待審了之后就會一刀捅死王皇后。

    落云聽著這些后,低聲問:“那將軍后來有沒有見你母親,有沒有問出什么來?”

    漁陽長嘆了一口氣,道:“他見了,可是母后就是不承認。不過趙棟說無所謂了,母后當初做出這事兒來,就是為了我考量,現在死不承認自然也是奢望著他還會要我。現在斯人已逝,審出真相也遲了。他現在只求與我和離,生死不再相見……”

    說到最后的時候,漁陽的語調都是淡淡的,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接著,她蒼涼道:“其實那穩婆還是我介紹給慧娘的。當時趙棟在外征戰,她一個人在京城里操持著家事,我與她在茶宴上見到時,也會一起說說話。恰好竣國公府的二爺媳婦生得不順,就是這個穩婆接生下來的。于是我跟慧娘說,讓她將這個熟手請進府里,以求安穩。我當時以為自己幫了慧娘的忙。可是沒想到……母后竟然做出了這等事情來。我就算立刻死了,也無顏再見慧娘。歸北那孩子若是知道了,該會如何恨我?你說,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她人生的苦楚來得太晚,像是積攢了多時一般,毫無預警,一股腦襲來。

    現在父母、夫君,甚至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都不再是她的依靠,她自己也是茫然困頓了多日。

    今日蘇落云前來,倒是讓漁陽有了宣泄的渠道,方才哭透一場,整個人也似被掏空了一般,能平靜說話了。

    落云對于這夫妻倆的恩怨無從勸解,只能讓漁陽靜養好身子,同時叫了自己帶來的郎中給漁陽診脈,看看可有需要調節之處。

    誰想到郎中請脈之后,有些詫異地看著公主,小心翼翼問:“敢問公主這幾個月的癸水可準?”

    公主苦笑一聲:“我這個年歲了,大約是要到了枯竭的時候了,這幾個月又是煩心事太多,一直不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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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來……”

    郎中斟酌了一下語言,覺得自己不必再說“恭喜”二字,只開門見山道:“公主看您這脈象,似乎是有喜了,而且月份還很大了,眼看著就往四個月去了……”

    這話說完,漁陽都傻眼了,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我飲過落紅花的水,怎么可能還會有孕?”

    郎中又細細問了她最近服藥的日常,又重新診脈一番,最后篤定道:“您若也喝了太子妃調劑身子的藥湯,便對上了,也是您身子的底子好,比著同齡的婦人年輕,如此調養之后,您這便懷上了……您若是想不要,用藥打下來,可是會傷些根本的,不過您這年歲若生孩子的確是有些冒險。”

    漁陽呆愣愣地捂著自己肚子,臉上慢慢浮現夢幻的驚喜之色:“我怎么會不要?這是我的孩兒啊……”

    說到這,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我兩天沒有吃飯,會不會對腹中的孩兒有什么影響?”

    郎中道:“胎心是有些弱,還請公主注意些飲食,待我再跟您開些安胎的湯藥調劑一下,看看有沒有改善。”

    落云聽了漁陽懷有身孕,一時不知該不該替她高興,待郎中退下去開藥時,說道:“若將軍知道你懷了身孕……”

    “千萬不要告訴他!”漁陽急急開口道。

    她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因著我母后的緣故,如今我在京城里已經是臭不可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前些日子,我去見父皇的時候,他不肯見我,卻派人帶話給我,讓我以后莫要再恣意妄為,得學著夾尾巴做人,不然就是給自己的夫君作死……再說了,他現在恨透我了,我又何必給他出難題?既然如此,就此和離了也好,最起碼他和歸北也算清清白白,不再與廢后牽扯關系,以后為官也輕省些。”

    落云聽著漁陽的話,覺得她經歷了這一場國事家事的變故之后,倒是有了些心境上的成長。

    那個當初在父皇母后下嬌寵的公主總算是不再執著于自己的執念,而是學會了替別人考量。

    只可惜她學會得太晚,若早點懂得人在低處的不易,大約也就不會有如此孽緣結果了。

    那天漁陽在落云的陪伴之下,終于鄭重地在將軍一早就遞送來的和離書上簽字畫押了。

    這一式兩份,她自留一份,再送給將軍一份,自此兩人便可以一別兩寬了。

    公主帶著一絲留戀,打量著自己生活了經年的府宅。在這里,她度過了平生自認為最甜蜜的日子,可惜到頭來,卻原來是黃粱一夢,一場空罷了。

    既然現在夢醒了,她又何必死賴著不走?卻讓那父子二人在外居無定所?

    想到這,她緩緩開口道:“太子妃,我還要厚著臉皮,求您一件事。”

    落云鄭重道:“你說,只要我能做的,一定盡心幫襯。”

    公主道:“父皇當年賞給我的封田在云州,那里有消夏的屋宅,我想要搬到那里去住,將這宅子給他們父子空出來。不過在走之前……我想要去看看母后,與她訣別。”

    落云遲疑了一下,道:“這事我也無法做主,還需我與太子請示一下。”

    漁陽苦笑一下:“我也知為難你了。我對你的恩情,其實你早已償還。只能讓我懷下身孕這一樣,我已經是對你感激涕零。你不必為難,若是太子不答應也情有可原,我不會怪你的。”

    就此,落云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為了你肚子里的骨肉,你也要振作起來,莫要郁郁寡歡,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也會知道的。“

    一番寬慰后,她和漁陽就此別過。

    當她回轉東宮的時候,卻發現去巡鄉的韓臨風已經回來了。在鄉下幾日,他似乎又曬黑了些。現在天氣轉冷,他居然打著赤膊在東宮的小武場練著拳,大概是這幾日太忙碌,也顧不上拳腳,生怕荒廢了,這才回宮就開始活動筋骨了。

    跟他的形貌相比,他的身材也很有看頭,雖然穿衣時顯得高挑,可一旦脫下衣服便全是結實流暢的肌肉。

    尤其是看他的背影,蜂腰緊實,臂膀糾結,長臂舒展間真是拳拳有力,帶著拳風勁道。

    落云每次看他,都覺得自己眼睛復明了可真好,男色如斯,不用目光賞玩,當真是可惜了……

    韓臨風練罷拳,便看見自己太子妃正面頰緋紅,倚靠著廊柱,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韓臨風接過下人遞來的巾帕擦拭了汗,然后披著衣服,邁開長腿向落云走來,然后問:“怎么笑得這么不正經?”

    落云臉上的笑意未退,眼睛卻瞪圓了:“怎么不正經了?”

    韓臨風想了想,老實道:“就跟我以前的故友郭偃看見了絕色一般……”

    落云沒想到他居然拿自己跟那個色胚比。

    于是想著郭世子的德行,她下巴輕抬,舔了舔櫻唇,伸出手指,勾住了韓臨風的下巴,低低道:“爺這幾日不方便,等容空了,再去找你……哎呀!”

    韓臨風方才居高臨下,低頭看著不知死活“調戲”自己的小妖精,算一算,兩個人相聚以后,他便算入了和尚廟。因為老郎中說太子妃剛剛有孕,不宜行房,這幾夜來,每當她噴香綿軟的身子往自己懷里拱時,韓臨風就要不住默念心法練氣。

    現在這小妮子居然不知死活地來這般逗弄自己,看來不讓她知道知道男人上火時什么樣子,自己都不算男人了!

    想到這,還沒等她將郭公子的那一套演完,韓臨風已經一把抱起了蘇落云,大步流星地入了寢房,再一腳將門給關上了。

    緊閉的門房里傳來了落云的低笑驚呼聲:“哎呀,你要干嘛?我懷著身孕呢!”

    然后就是男人磨著牙低聲道:“敢惹事兒不敢接事兒,今日你不替我消火,便別想出這個屋子!”

    一時間,再接下來的聲音就低了下來,等韓臨風變著法兒,教會了女人如何消火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了。

    落云抿著被親吻紅潤的唇,抱著男人的腰肢,倒是得空說了說漁陽公主想要見一見王皇后的事情。

    韓臨風想了想道:“母女一場,不讓見未免太過冷心腸,正好過兩日是中秋,讓她們見上一面吧,”

    落云點了點頭,也是心有感嘆道:“漁陽公主如今懷了身孕,卻不想告知將軍,只自己一個人撫養。不過她這般也對,若是將軍因為孩子暫且容了她,那么大的心結也難以消化……她當年若是不那么死心眼,也許跟將軍也是各自安好,都自過自己的日子了。”

    韓臨風挑了挑眉,輕輕摸著她的秀發道:“你如今也懷著孩子,若是哪天跟我生悶氣,可不準一個人賭氣,學了她的樣子揣著孩子給我偷跑了!”

    落云看他居然一路拐到了毫不相干的地方,忍不住抿嘴笑道:“這都哪跟哪啊?不過若真有一天,你跟趙棟一樣不要我了,我不走,豈不是自討沒趣?”

    韓臨風狠狠親吻了她的嘴唇,道:“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靠譜?若真有那么一天,定然是我被人假傳了話,你不盡心護夫,一心跑了算什么?”

    落云聽著韓臨風這一套歪理,先是跟他笑了一陣,可是她的心里其實也是也有著不安的,只只低低道:“讓男人休妻的理由太多了,七出之罪樣樣都是女子的不對,首當其沖的便是無子……你說我若生不出兒子,該怎么辦……”

    說到這,她的話微微一頓。因為她想到了,若是她生不出,自然會有別人的女人前赴后繼地給太子生孩子。

    不過韓臨風卻并不在意,他發現這個小女人因為懷孕的緣故,最近總是愛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只能失笑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可能么沒本事再讓你生?再說了,萬一都是女兒,就從韓逍那里過繼一個過來。韓逍最近選親不都是選花了眼嗎?不光選了正妃,連側妃都選三四個了。以后他的膝下總不會都是女兒吧?以后韓家皇室可不缺男丁,你真是杞人憂天……”

    說完,他便抱著落云睡著了。

    落云看著韓臨風那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她知道韓臨風這幾日也是在鄉下累極了。

    畢竟來年若再饑荒,流民之亂還要再出現。所以就算農田水利這樣的事情,他身為太子也是親歷親為,輕輕摸著他沉睡的臉頰,落云也依偎著相擁而眠了。

    自從入京以來,他一直忙碌個不停,像這樣相擁的時刻彌足珍貴。

    這些日子來,因為害喜的緣故,也因為韓臨風不在京城,落云便沒怎么出去見人。

    結果京城里就有人開始影傳,說是陛下對皇后不甚滿意,太子殿下對自己出身太低的太子妃也不甚滿意。

    畢竟以前這父子二人挑選老婆的時候都太過粗糙馬虎,估計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脈居然有成皇為帝的一日。

    現在終于身居高位,要換一換正室也能理解。就算為了顧全名聲不好直接廢了的話,別的法子也是多極了。

    比如說,這太子妃稱病久不見人,說不準哪天突然暴斃而亡。這樣太子既可以顧全結發夫妻的名聲,又可以名正言順地另外選擇與之匹配的良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