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很久，才真正理解智慧生靈的仇恨究竟是什么，一個人，可以因為這種感情不顧一切，可以心安理得的讓更多人受難，哪怕所造成的傷害遠大于之前。”
沐夜托著下巴，淡然說道。
“你是怎么理解的？”
劉囂想了想，似乎也有些興趣。
“因為與生俱來的自私，卻又被社會關系和道德準則而壓抑著。”
“那你又如何解釋不顧一切？”
“因為情感而產生的沖動和盲目。”
“哈哈，”和沐夜聊得久了，劉囂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沒有之前那么拘謹了，“是不是很羨慕我們，可以為任何行為找到各種理由。”
“之前還是困惑了很久的，因為元靈沒有情感，在遇到生存和成長的問題時，我們的自私是絕對的，但那種不能算自私，而是一種本能的選擇。”
沐夜嘆了口氣，“我認識不少元靈，他們在化為生靈后，都會經歷一段非常痛苦的過程，有一些可以慢慢融入智慧生靈的生活環境和社會網絡，有一些則永遠無法接受。”
“看不出來，你朋友還挺多啊。”
斯塔利昂那邊，出現了大量強者，開始剿滅被嗜血之源感染的血鬼，這讓劉囂稍稍有些心不在焉，“對了，那個羂漪，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那個伊亞洞窟。”
“那片山脈中蘊藏著一種極其特別的元髓，為了爭奪那種元髓，兩個寒武元靈大打出手，拼光了守護獸，最后自己干起來了。”
”也就是說，那里確實是寒武之巖伊亞的遺骸？只是里面還藏著一顆寒武之水？“
劉囂倒沒有覺得特別意外，反正這里不是夙納斯，他只是單純好奇。
”是的，原本羂漪也會死，但被一位司鐸用命之恪言將她化作虛彌，是一種束縛，也可以說是一種拯救。“
”我在那邊喝了不少被伊瑞斯稱為巖髓的東西，那東西，不會就是你說的元髓吧？“
劉囂對當時那幾桶洗澡水還是十分懷念的。
”能提升靈體能級？“
“對！”
“那不是元髓，而是元靈死后殘留下來的元漿，你可以理解為元靈死后的尸體，如果是寒武的元漿的話，應該有一個小水潭那么多。”
“是有那么多！但是羂漪在我面前把那一灘水給弄沒了！你幫我問問它，那些元漿被它藏哪去了！”
說到這，劉囂就有點忍不住了，他好容易找到那么多洗澡水，效果還出奇的好，怎么可能死心。
“行，我問問她。”
沐夜倒沒糾結，一口答應下來，“但我估計她是準備將那些元漿留作他用的，看她愿不愿意說吧。”
“它有沒有提起那個非常特別的元髓是什么？”
能讓兩個寒武元靈拼到生死不顧的，那必要是非常特殊的東西，劉囂趁著話題還沒結束，趕緊發問。
“一種生靈與元靈的共生體，具體是什么我沒有細問，而且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在那之后她也不清楚那個共生體還在不在。”
“生靈與元靈？共生？”
劉囂沒聽懂。
“是的，既是生靈又是元靈，我也沒見過，或許是因為某種天賦。”
“這種共生體，會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它擁有生靈的靈體和體魄，也可以如元靈一樣汲取元素精華，如果它待在某個元素濃郁的地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會強得可怕。”
沐夜想了想，答道。
嘴角的肌肉抽了抽，劉囂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地方，薩瓦達淵池。
在淵池之底，他確信有某種極其強大的生靈存在，會不會，就是這個什么共生體。
說起來，薩瓦達淵池也確實是個神奇的地方，對于體魄的提升太明顯了，如果能搞清楚淵池下面是個什么東西，能讓自己一直下潛，圣者體魄不是夢！
此刻的斯塔利昂，針對血鬼的清繳還在繼續。
可血鬼與尸禍不同，他們是活著的吸血鬼，不但擁有智慧，還很難從外表上被辨認出來。
在一批饑渴且無腦亂撲的血鬼被做掉后，大部分都開始隱藏身份，佯裝看客，同時，尋找新的獵物，伺機出手。
通過待在斯塔利昂的血尸，劉囂靜靜的目睹著這一切，在爐火小千，嗜血之源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但并沒有為他收集到關于血鬼行為和思想變化的更多數據。
而斯塔利昂，顯然更具備參考價值，這里的強者更多，猶如一座無比堅固的堤壩。
那么，自己投放過去的血災，能不能成為瓦解堤壩的地鼠？
他拭目以待。
“冷夜泉......恢復了嗎？”
劉囂原本想問問沐夜山內還有沒有洗澡水，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做的一件壞事，有些心虛的問道。
沐夜呵呵一聲，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劉囂。
劉囂只能傻笑應對，“不好意思......”
“我真萬萬沒有想到啊，居然有人把整個冷夜泉給喝干了！”
沐夜沒好氣的說道，“那東西是泡的！就和你們人類洗澡一樣！泡！不是喝的！當時要不是那個叫思哲的尸禍來了，真想把你暴揍一頓！說實話，我真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呵呵~~~呵呵~~~~”
劉囂繼續傻笑，準備將厚顏無恥發揮到極致。
“那是她的一位好友建的。”
沐夜倒也沒有繼續數落劉囂，而是說起了冷夜泉的來歷，“也是你們昆侖人族，利用了某種昆侖的陣法引來無根之水。”
能被沐夜成為她的，自然是夜瀾舟。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在冷夜泉見到了不少昆侖的東西。”
為了激活冷夜泉，劉囂發現了太極陰陽圖這樣的圖陣，當時就覺得特別神奇，現在終于知道原因了。
“無根之水，有一才有二，必須用水來做引子，一點點積攢，才夠你們泡的。”
沐夜一臉無奈的表情，“要達到之前的水量，還早的很。”
意思很簡單，冷夜泉至今都未恢復.......
劉囂撓撓頭，臉皮再厚，也會被良心譴責，當時確實魯莽了點，不應該全喝完的。
“我去了不少地方，也搞到了不少好東西，一會就去交給院務長.......”
劉囂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彌補自己小小的過錯了。
“你自己決定。”
沐夜突然起身，撐起雙臂，舒展了一下筋骨，“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劉囂習慣性的問了一嘴。
“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吧，我不回去，整座沐夜山也動不了，城里發生這么大的事，老頭一直在找我。”
“老頭？誰啊？院務長？”
“對啊。”
“院務長叫什么啊？我一直只知道他叫院務長。”
“瑟蘭，但他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很少和別人提起。”
“名字倒是挺好聽的，院務長他對我們挺不錯的。”
“呵呵~~~”沐夜沒來由的冷笑一聲，“那是你沒見過另一個他。”
“另一個他？”
劉囂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走了，你再坐會。”
話音未落，沐夜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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