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根本不是……爸爸的孩子……”
隨著小月亮這么一句，喬箏身心一震。
下意識，她抬頭看向霍北恒，臉色清冷無比：“霍北恒，你……”
“喬箏，我沒有說過！”
她一開口，霍北恒就明白，她誤會是自己說的。
然而，他亦是震驚的，不明是誰告訴的小月亮。
后知后覺的，他突然發現。
若是小月亮，一早已經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女兒……那么，他剛剛的那些話，對于小月亮來說，是不是有些自以為是了？
這就不難理解，她為什么不接受他的示好，還哭的紅了眼。
“我不是爸爸的女兒……他才會不喜歡我……”
這件事，小月亮一直放在心底，沒有勇氣詢問媽媽。
直至剛剛，父親給了她新玩具，還說了那些話……她一聽，就感覺不是真心的，他是在利用自己，好留住媽媽。
“小月亮……”
喬箏一時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兒。
她還這么小，自己如何解釋，才能讓她接受：“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是奶奶……我偷偷聽到的……”
小月亮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一直在落下：“媽媽，這是真的……對嗎？”
“他不是我的爸爸……我也不是他的女兒……不管我怎么做……他都不會喜歡我……”
隨著這一語落下，喬箏也紅了眼睛，撫摸著她的小臉。
她垂下眼簾，感到濃濃的歉疚：“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對不起小月亮，是媽媽錯了……”
“媽媽，小月亮的爸爸嗎？他為什么……不要小月亮……”
確認了是真的，小月亮哭著詢問。
“他不要小月亮……爸爸也討厭小月亮……”
小月亮的情緒，有些過于的激動，小臉泛起了蒼白，小小身子有點抽搐。
“是不是因為……小月亮是病孩子……只會連累他……”
“不是，當然不是！小月亮，他是愛你的，他一定是愛你的……”
喬箏手足無措，連忙翻出沈墨贈予的改良過的藥丸，給女兒喂了一顆。
“小月亮，你先慢慢的，把藥咽下去！你這么好，沒有人會不愛你……”
說到最后，喬箏閉了閉眼，抱緊了女兒的小小身子。
霍北恒一直在一旁，看著這么一幕，只覺心臟被什么撕開了一道口子，灌進去了無數的寒冰。
“小月亮，我不討厭你，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
驀地，他上前一步，輕聲落下這么一語。
然后，他緩緩伸手，第一次嘗試著，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腦袋。
觸感很柔軟，卻又是那么的脆弱，宛如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
明明，他一直知道的，這個小女孩出生就體弱，好幾個醫生斷言，她活不到長大的。
為什么……要和這樣的一個孩子為難？
其實，他可以寬容一點，就算不當成自己的女兒，也可以當成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他自以為，容忍她的存在，已經是他最大的包容。
細細想來，他的那些冷落，忽視，漠然，也許早在無形之中，化為看不見的利刃，傷到了她一次又一次。
甚至偶爾幾次，他控制不好情緒，當面罵了她“野種”。
她雖然小，只是一個孩子，卻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考與判斷。
所以，她一直知道，她的爸爸霍北恒，從來不喜歡她。
“對不起……”
不知怎么，看著這般的小月亮，霍北恒真心開始后悔。
小月亮吃了藥，慢慢平復了下來，聽著父親的道歉……盡管，她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是把他當成父親的。
“爸爸……你不用道歉……你沒有錯……”
她勉強笑了笑，還是喊著他爸爸。
然而，霍北恒很清楚，那個靠近他，討好他，孺慕他的小女孩，再也不會渴求他的父愛了！
“媽媽，對不起，小月亮讓你擔心了。”
隨后，小月亮抱住喬箏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臉頰。
喬箏抱緊了女兒，有心說點什么，只是霍北恒在這里，以及……關于死去的三爺，她是一無所知的，不知道怎么和女兒解釋。
最終，她決定先離開霍家。
這一次，霍北恒選擇了沉默，頻頻看向了小月亮，只覺再也沒有立場，再繼續和她說什么。
收拾好行李箱，他過去拿起行李箱：“你抱著小月亮，我送你上車。”
“謝謝。”
喬箏道了謝，沒有拒絕他。
先把女兒放在車上，她在上車前，最后看向霍北恒。
這大抵是很久以來，她和他鮮少的平靜相處。
“你的母親，她有可能知道了小月亮的身世……”
“她應該只是猜測，被小月亮意外的聽到了。”
喬箏一開口，霍北恒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想起，母親有一次，確實懷疑過小月亮的身世，被他敷衍了過去。
他了解母親，如若她確定小月亮不是他的女兒，不會這么風平浪靜。
“你放心，小月亮的身世，不會泄露出去。”
有霍北恒這一句話，喬箏點了點頭，然后就要上車。
“喬箏——”
驀地，霍北恒出聲喚她。
喬箏回頭，周邊路燈灑落，他面容溫潤，褪去了對她的厭惡，漠視，排斥。
這一刻，他回到了兩人婚前的態度，恍惚是她深愛過的模樣。
“一定要離婚嗎？就沒有一點……哪怕只是一點，和解的可能？”
霍北恒垂下眼簾，一字一字問她。
趕在她拒絕前，他斟酌著繼續道：“你和霍西洲，已經不在一起了，不是嗎？也許，我們可以試著……”
“不是！”
出乎意料的，喬箏落下淡淡二字，直接否認了他。
頓時，霍北恒狠狠一怔，抬頭和她對視。
喬箏一邊關上車門，一邊啟動車子，側顏在昏暗的夜色之中，美的令人心悸。
“我和霍西洲，會在一起的！”
落下這一語，霍北恒臉色一沉，語氣也有一點焦灼：“那你知不知道，他和沐雪妍關系不清不楚，說不定……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那我就搶回來！”
喬箏打了個方向盤，目光直視前面，沒有再看霍北恒。
寒冬的夜，她的聲音一字一字，隨著刺骨的夜風，清晰傳入他的耳畔：“霍西洲是我的……我要他回到我身邊，和我在一起！”
——
差一點點，男主下章出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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