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長蕾沒想到傅沉聲會突然說這話,愣怔兩秒,抬起頭看向傅沉聲。

“大哥想多了。”

“一家人,不必拘束。”老太太接話道。

隨后,老太太又轉責備傅沉聲。

“誰讓你平常板著一張臉,我看了都怕。”

傅沉聲笑,“奶奶,我不一直都這樣,讓我突然笑,你們不得更害怕?”

老太太聽笑了,“什么到了你嘴里,沒理都成有理了。”

姚長蕾心里默聲接,可不是,大律師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傅沉聲的目光掃過女人,把她的心思看在眼里,眉一挑。

“是我的錯。”

話落,他用公筷夾了一塊魚,放進了她的碗里。

“弟妹,我很良善,不用拘謹。”

姚長蕾看著碗里的魚肉,內心混亂,當著老太太的面,他怎敢這般沒邊界感?

她心虛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一臉若有所思的凝重,心更慌了,夾起魚肉要退回,卻被老太太喊住。

“既然你大哥的好意,你就吃吧!”

姚長蕾滯住動作,只好點頭,繼而規矩說道:“謝謝大哥。”

傅沉聲不以為意,淡聲應:“嗯……”

老太太打量了會傅沉聲,見他跟平常沒區別,也只是說。

“吃飯。”

這頓飯,姚長蕾在煎熬中吃完,先行離桌。

只有祖孫兩人時,老太太有意試探。

“阿沉,你年紀也不小了,阿澤都娶了,你什么時候考慮婚姻大事?”

傅沉聲吃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的濕巾擦唇,放下濕巾,明確表示。

“奶奶,我現在的心思不在這上邊。”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老太太繼續試探。

傅沉聲捏起一旁的茶水漱口后,才回:“奶奶,我要是心思都在這上頭,就不會有今天的傅沉聲了。”

意思很明顯,是沒有了。

老太太也清楚,孩子從小就過得艱難,估計一心想著怎么變強大,忽略了感情上的需求。

這挺好,男人就該先立業,再談情。

“奶奶給你物色物色?”老太太思索之下,還是說了心思。

傅沉聲往椅子背靠上一靠,一臉正色,“奶奶,我如果接手傅氏集團,真沒時間談這些。”

老太太聽出了他的排斥,也不勉強,退了一步,說。

“阿沉,你接下來全部心思要在集團上,奶奶不勉強你現在談,但是后邊穩住集團后,你就要考婚姻大事了,畢竟集團長久穩定,需要穩定的后方支援。”

傅沉聲聽出意思來了,要聯姻。

“奶奶說的,我清楚。”

老太太聽到他這么說,才放下心來。

也不枉她當初死命護著,沒讓她那沒眼界的兒子折騰。

幸好,這孩子成材了。

也算是傅家的幸運。

姚長蕾一個人蹲在走廊邊,擼著花貍貓,腦海卻浮現剛才祖孫的對話。

傅沉聲要成為傅氏集團的掌權人了,那父親那個合約項目,估摸著是很難達成了。

傅沉聲在律界的名聲,重利,沒利可圖,他又怎么會答應給姚家項目呢?

而且這個項目,據她所知,對姚氏有利,但是對傅氏并沒有多大的利。

該怎么辦?

“挺有閑情雅致?”低沉又熟悉的聲音落進她的耳旁。

她轉過頭,就看到了落拓不羈的傅沉聲站在她身后,視線不由往四周掃了掃,見沒人跟著,才開口。

“吃飽了,出來消食,怎么算得閑情雅致。”

話落,她抱起花貍貓站起身,想跟他拉開些距離,可傅沉聲速度更快,長腿一邁,兩人就要貼上,姚長蕾心跳漏拍了一下,往后退去。

“喵……”

手上的貍貓突然受了驚嚇,從她的手臂快速一跳,貓跑了,但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傅沉聲看著那道不深不淺的血痕,臉色是沉了下來。

“知道它會傷人,你招惹它干什么?”

這斥責的語氣,姚長蕾聽得皺眉,明明是他驚嚇了貍貓,才導致它害怕逃走時不小心傷人,以致在他伸手過來時,錯開了他的碰觸。

“就不勞大哥操心。”她說完,越過他,往屋里走。

傅沉聲轉頭看著她倔強的背影,面色微冷。

姚長蕾進了客廳,跟老太太告別。

正喝茶的老太太,抬眼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傷痕,驚問。

“這是被貍貓抓傷了?”

姚長蕾低頭看了看:“它驚嚇到,不小心被抓了一下,沒事,我回去擦點藥就行。”

“那不行,雖然貍貓打了疫苗,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去醫院打狂犬針。”老太太擱下手中的茶杯,打算叫司機。

“貍貓打了疫苗,不礙事。”姚長蕾溫溫淡淡地說。

“奶奶,是我嚇了貍貓傷了她,我正好去醫院,順便送她過去。”傅沉聲走進來。

老太太站起身,走到跟前,看了眼她手上的傷口,也沒多想吩咐。

“行,既然你去醫院看你爸,那就順帶長蕾過去,打個針,保險。”

姚長蕾想說自個去,但祖孫倆都拍板了,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她沉默地出了老太太的宅子,前邊的男人轉頭喊她。

“車子在那邊。”

姚長蕾欲言又止,兩秒后終于開口:“我叫司機送我過去,你去忙你的吧!”

傅沉聲轉頭看向她,目光嘲諷。

“現在才想著避嫌,不覺得太遲了?”

“弟妹,我要是想想讓這段關系曝光,分分鐘的事,現在我的心思不在這上邊,你也不用時時防著,順其自然反而不會被人發現。”

傅沉聲說完,大步邁向車子,也不管她跟不跟上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姚長蕾也只好跟了上去。

……

紅旗緩緩駛出了傅家大宅,姚長蕾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前方的路。

“恭喜你,終于從傅建中手里奪回了傅氏。”姚長蕾突然說了一句。

傅沉聲轉頭,哂笑,“蹲墻角偷聽的。”

“光明正大聽的。”姚長蕾轉頭盯著他,目光凝重。

“你上位后,你幫我一個忙嗎?”

傅沉聲其實知道姚長蕾的事,也猜到了這個忙是什么,但他裝作不知。

“我人還沒上位,你就開始窺視我手中的權力了,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想拿我們的事,要挾我?”男人的聲音有很重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