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厲野順著她視線望去，問一句，“怎么了？”
“沒。”黎舒昭收回目光，語氣很平靜，“走了，出去吃飯。”
外面
凜正好在附近，本來是想接小姐回去的，但黎舒昭中午不想回別墅，就把書丟給凜讓他帶走，自己打算和程厲野一起到學校外頭吃午飯。
路邊
凜看了眼那俊美少年，心想小姐是不是移情別戀了？他記得，小姐以前很喜歡他們班的顧閆雋。
可上周，小姐似乎就是陪這個少年過生日，還親力親為安排布置生日驚喜，他是親眼，看到小姐對那件事是如何上心的。
當然
凜也不是好奇的性格，更不會刨根問底，心思只過了遍就沒再多想，他責任是做好自己本職工作便可。
應下，凜就拿著小姐的書回了車內，離開。
程厲野跟黎舒昭安靜走在校園主干道上。
b市十一月初的天氣，更冷了。
路邊有些樹木葉子幾乎掉光，只剩下枝丫，光禿禿的像極了沒毛的鴕鳥。
黎舒昭裹著外套，也能感受到空氣里那源源不斷的寒意侵蝕。
兩人都沒說話
這一刻的安靜，卻難得享受。
到了外面
兩人這幾天去過幾次一家私房菜館吃飯，都習慣了。
綠燈過斑馬線的時候——
黎舒昭見程厲野身高腿長的，卻走得特別慢，目光一移，在望見他身側一個佝僂著背步履蹣跚的老人時，神情頓了頓，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什么。
老奶奶滿頭白發，目測年近古稀，她路雖走得極慢，臉上看著卻挺有精氣神。
此時
程厲野就走在她身邊。
身子對著車流那面方向，他頎長身影跟在老人旁邊，亦步亦趨，步伐緩慢。
黎舒昭也不由的放緩腳步。
就這么一步步朝著對面去，紅燈已亮起幾秒，老人才剛走過斑馬線。
程厲野望著她轉身往道路旁離開后，收回視線。
黎舒昭側頭正看著他，挑眉。
等男生察覺視線轉身時，黎舒昭笑瞇瞇的，一聳肩，她又收了目光，嘴角笑意卻更深。
程厲野:“？”
過了斑馬線，走到他們最近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館，步行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
兩人并肩走在一起
這時，黎舒昭道了句，“看來，我對你了解挺少的。”
“嗯？”程厲野側頭，他的嗓音磁性低啞，明顯是極為好聽的。這會大概是沒預料她忽然說這個，有些沒反應過來，“怎么了。”
“沒什么。”
黎舒昭卻笑而不答。
看來系統的話也不能全信，程厲野哪里瘋批病嬌了？這明明就是個會擔心老人家過馬路出什么意外，而默默守在身邊的純善少年好嗎！
程厲野狐疑，只見她唇角笑意未消，側臉柔軟，男人喉結動了動，抿嘴最終也沒再多問。
一路走著
“嗚嗚，媽媽，氣球……我的氣球……”
耳邊傳來小孩哭泣聲。
他大概是不小心松了手，那個藍色氣球騰升而起，慢慢飛往半空，四五歲男孩小小的身子，此刻踮起腳尖費力都沒能抓回來。
旁邊
男孩母親雙手都拎著購置物品，騰不出手，正要安慰，“沒關系寶貝，媽媽以后再給你買……”
話剛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上前，程厲野只稍微一伸手，準確無誤抓住欲要飛走的氣球細繩，把東西遞給那個男孩，微微彎腰，“你的。”
男孩瞬間破涕而笑，嗓音軟軟糯糯的，“謝謝哥哥！”
程厲野大概很少被人這么由衷感謝，一時間不知說什么，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自然，最后，依舊保持著他那副酷酷的表情，“不用謝。”
“哥哥，你長得好好看！”
男孩眨巴著眼，眸底像是映著水光，格外興奮，“阿寶以后也會長大，長成大哥哥這樣的！”
旁邊
男孩母親倒是樂了，沒給自家兒子面子，噗嗤笑出聲，“寶貝，你確實會長大，但要長成那位哥哥一樣的高顏值，有點困難啊。唉你雖然遺傳了媽媽我的美貌，但，全被你爸給中和掉了啊。”
男孩撓撓頭，困惑的沒聽懂。
黎舒昭抿嘴直想笑。
那位年輕母親也笑笑，沒再多逗留，跟程厲野道聲謝，便也離開了。
只半分鐘的小插曲
程厲野俊美的臉上也沒多大情緒變化。回頭時，卻發現黎舒昭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氣氛靜了會
他問:“干嘛一直看我？”
黎舒昭笑，“沒，就覺得——”
她語速緩慢，唇又動了動，眉眼彎彎補充一句，“你應當是個溫柔純善之人。”
話落
程厲野微怔。
少年卻斂眸，抿嘴并不說話。
我其實，沒你想像那么好。
…
去那家私房菜館吃過飯，也已經到中午了。
黎舒昭去了趟洗手間。
程厲野則在走廊盡頭，一處抽煙區，他倚在窗臺邊，打火機“嚓”地一聲，點燃根煙，抽了幾口。
煙霧繚繞，朦朧了他一張精致俊美的側臉，男子半倚窗臺，單手夾著煙，姿態散漫不羈，竟多了幾分野性邪痞，又撩人。
“野哥，好久不見吶。”
后面忽傳來一道悠哉的聲音。
程厲野指尖稍頓，回頭望去，便見一長相俊朗的男人朝他走來。
男人大概二十三四歲模樣，穿著黑色正裝，打著暗紅領帶，一絲不茍，端端正正。若是忽略他眼中偶爾透出的玩世不恭，還真挺人模狗樣，像叱咤商場的一位成功人士。
陸衍遲，算是程厲野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很快
男人來到程厲野身側，也往旁邊隨意一靠，他扯了扯領帶，從褲袋里摸出包煙，嫻熟地晃出一根，咬嘴里，又抬了抬下巴，“借下打火機。”
程厲野直接丟過去。
點燃后，男人用力吸了口，從嘴里呼出一口煙霧，這時側眸，陸衍遲姿態慵懶，“不久前在餐館里就看見了道熟悉身影，那會兒跟人談事沒怎么留意，真是你啊。”
程厲野瞥他，“有事兒？”
陸衍遲“嘖”了聲，“兄弟一場，找你就只能有事兒？哎，野哥，你這態度也太讓我傷心了吧。”
程厲野慢悠悠的，“不。”
“什么。”
“我跟你不熟。”程厲野彈了彈煙灰，姿態優雅慵懶，“可擔待不起你這聲‘哥’，還有，你比我可老太多了。”
陸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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