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他的眸光,秦瀟不經意朝他看了一眼,心卻是猛地一跳。
她急忙移開視線,臉上如常地看著朱雅蘭。
朱雅蘭氣憤道:“咱們這陸家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能做事,陸氏的生意,老三和逸塵也可以打理。
再說了,公司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會開視頻會議嗎?”
朱雅蘭一席話令飯桌上的眾人都不好開口。
而陸時衍對她的話仿佛充耳未聞,一雙黑沉的眼眸只直勾勾地盯著秦瀟看。
秦瀟莫名地不敢與他對視,只能微垂著眸。
良久,陸奶奶忽然道:“其實也沒必要讓時衍跟著,就聽肖醫生的,帶足保鏢也可以。”
“那哪行啊,媽。”朱雅蘭急道,“你們兩人本來就行動不便,又要在船上待那么久,萬一發生個什么意外該怎么辦?
就算帶再多的保鏢,您能保證那些保鏢都是能絕對信任的人?
而且,時初的腿本來是因為他變成這樣,他理當跟過去照料。”
“好,我去!”
朱雅蘭話音一落,陸時衍忽然淡淡開口。
他的語氣平靜得有些詭異,聽不出任何情緒。
倒是朱雅蘭微微愣了一下,蹙眉看他:“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怨言?”
“沒有。”陸時衍開口,依舊是平靜得有些詭異的語氣。
朱雅蘭越發蹙緊眉,忽然感覺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秦瀟萬萬沒想到,這一趟,陸時衍也會跟著。
她忍不住朝陸時初看了一眼,生怕這個男人會介意。
可陸時初只是面色如常地吃著面前的飯菜,臉上沒什么表情。
秦瀟心想,他大約是真的釋然了吧,不再懷疑她和陸時衍有什么,也不再懷疑她和陸時衍在欺騙他。
飯桌上,幾人心思各異。
陸逸塵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眼角的余光朝陸時衍瞥了一眼,唇角快速地閃過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元旦這天,院子里的雪已經全部融化了。
陸逸塵站在一棵僻靜的大樹下,腳邊是那天要送給周纖纖的手鏈。
這一片僻靜,很少有人來,因此,這條手鏈還沒有被人撿走。
他緩緩蹲下身,將手鏈撿起來,在手中細細摩挲。
如同那夜,輕撫著女人的身子,神色溫柔。
正在這時,葉風的電話忽然打了進來。
男人斂去眸中的情緒,將手鏈放進口袋里,然后拿出手機貼在耳邊。
“找我啥事,剛才在健身,沒聽到電話。”
“年后,陸時衍會陪陸時初出海治腿,我不希望陸時初的腿能被治好,我也不希望......陸時衍再回陸家。”
葉風蹙眉,他拎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低聲問:“你的意思是......讓我解決他們?”
“不,不能鬧出人命。”
“臥槽,那你這個要求有點難啊,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回不去,你特么的又說不能出人命,你這是存心為難我吧?
要我說,你如果真想要整個陸家,那我就趁這次機會制造一場意外,讓他們都有去無回這不就好了,干嘛搞那么麻煩?”
“不行。”陸逸塵淡聲道,“還是按我說的,你這些天準備準備。”
“擦,你給我出了個世紀難題,我真是搞不懂你。”
葉風氣得掛了電話。
他是真的越來越不懂這個男人了。
你說他有情吧,他又無時無刻不在盤算著禍害自家兄弟,爭搶財產的計謀。
你說他無情吧,他又舍不得他那自家兄弟喪命。
真是個矛盾到極致的人。
“老大,啥事啊,氣成這樣?”一個模樣艷麗的女人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