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咬了咬唇,不敢再做聲。
這種兇神惡煞的男人,她惹不起。
黑暗里。
男人的手歡快地淌著血。
他竟用拳頭直接將杯子給捶碎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憤怒。
只要一聽到她要離開陸家,與他脫離關系,他的心里就狂躁不已。
呵,他小叔還沒能醒來。
她能去哪?
這輩子,她也只能困在這陸家罷了。
還想帶著那個野種去找以前的情郎。
簡直做夢!
秦瀟自懷孕以后就有點嗜睡,尤其這兩天還累到了。
她躺在床上沒一會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時衍還維持著那個姿勢靠在床頭。
他的手還在流血。
可他卻全然不在意,依舊漫不經心地抽著煙。
這一夜他失眠了,直到快天明的時候才睡著。
秦瀟醒來的時候是七點整。
只要不熬夜,她的作息都是很規律的,不用定鬧鐘。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下意識往身旁看。
這一看嚇她一跳。
只見陸時衍的被子上,零零散散到處都是血跡,儼然一個小型兇案現場。
她順著血跡往上看,就看到了男人滿是鮮血的手。
那血已經干涸了,粘在他的手上都快成暗紅色。
男人依舊靠在床頭,旁邊床頭柜上還有一個碎了的杯子,杯子碎片上還沾了些血跡。
秦瀟暗暗咬唇。
這男人該不會是一拳頭把杯子砸碎了吧。
這一拳頭要是招呼到她身上。
咝,不敢想,暴戾的男人太可怕了。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從柜子里翻出醫藥箱。
她拿了酒精、藥膏還有紗布出來。
剛湊到男人身旁,男人就醒了,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看她,怪嚇人的。
秦瀟吞了吞口水:“我,我就想給你包扎一下,你這樣子給奶奶看到了,她會擔心。”
陸時衍什么也沒說,他撇過頭又閉上眼睛。
秦瀟呼了口氣,坐到床邊開始給他處理傷口。
她把他的手輕輕地擱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蘸了酒精的棉球給他清理手上的血跡。
他的手被玻璃碎片扎了不少口子,有兩個傷口里面還嵌了玻璃渣。
秦瀟小心翼翼地給他把玻璃渣挑出來。
酒精擦在男人傷口上,男人一聲也沒吭。
秦瀟挺佩服他的,這么能耐疼。
傷口剛包扎完,男人就起來了,徑直往浴室里走。
秦瀟忍不住提醒:“受傷的手不能碰水的。”
男人沒理她。
秦瀟也不管了,反正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男人今天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了看時間,然后從衣柜里隨意拿了條領帶就往衣領上系。
秦瀟的手伸進枕頭底下摩挲著那條酒紅色領帶。
“曾經就有個女人用禮物哄他,基本上那女人說什么,時衍少爺都會答應。”
腦海里響起周纖纖的話。
這男人這么喜歡別人用禮物哄他,他是不是缺愛啊。
為了進資料室,秦瀟決定拼一拼。
眼看男人都快把領帶打好了,秦瀟連忙抽出那條酒紅色領帶,一個墊腳就掛在男人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