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實力又變強了？”
封妙嫣再次見到陳江河，覺察陳江河實力有所增長，讓她吃驚不斷。
按理說倒了陳江河這等層次，往后的每一步都無比艱難，不像之前那樣一蹴而就。
而現在……
陳江河把內情告訴封妙嫣，封妙嫣眼睛一亮。
如果有越來越多的人修煉陳江河的體系，那么陳江河的實力會節節攀升，最終成長為昆侖界的至強者之一。
封妙嫣自告奮勇，幫助陳江河傳播修行體系。
陳江河，“師姐不必大費周章，事情我已經交代北冥宗的諸位長老，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個修行體系就會在中洲擴散開來，到時候再看看后果。”
“對了師弟，我想到一個問題。”封妙嫣面露遲疑。
“什么？”
“無心海的黑族修煉這套體系，能給你的實力帶來增幅么？”
陳江河無言以對。
這是他不曾想過的問題。
封妙嫣繼續告訴陳江河，如果對陳江河有用，完全可以在無心海范圍內推廣開來。
陳江河下對于這套修行體系很自信，與舊體系略有不同，而且能發揮出的實力更強，落入無心海之手天知道會不會讓他們的勢力再次壯大？
養虎為患就麻煩了。
封妙嫣對此并不認同，既然陳江河已經決定在中洲范圍內推廣開來，那么無心海遲早會了解到這套修行體系。
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陳江河不置可否，只能交由時間來驗證了。
何況無心海那些生靈未必能夠修煉陳江河的體系。
自己沒必要杞人憂天。
“時候不早，我該準備準備了。”陳江河說道。
距離百年之約越來越近，陳江河勢必要前往無心海營救李鸞，不能讓她待在暗無天日的海底。
封妙嫣想與陳江河一同前往，被陳江河拒絕了。
無心海極度兇險，連陳江河都不敢保證能否全身而退，所以他并不希望封妙嫣跟自己冒險。
除此之外。
陳江河還制作了一塊魂牌交給封妙嫣保管。
若是魂牌破碎，意味著陳江河身死，屆時封妙嫣可以去蝕魂山脈向宣錦求助。
封妙嫣豈能舍得？
同樣她也很清楚事態緊急，沒有太多溫存的時間。
“我不想看見你孤軍奮戰，就不能帶上我么？”封妙嫣泫然欲泣，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
陳江河笑著說：“放心，不是還有葉凌霄么？他是從朱雀仙人，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實力，你可以放心了。”
封妙嫣明白此理，也知道這是最優解。
她不再糾纏，不愿意給陳江河太多的心理負擔，否則容易耽誤陳江河的好事。
陳江河與葉凌霄并肩上路，二人并沒有選擇直接進入無心海，而是游走在滿目瘡痍的中洲大陸。
救死扶傷，除惡揚善。
越靠近無心海，二人的行動就越是低調，不想被人知道他們的姓名。
葉凌霄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感到恐懼，直至進入無心海才發現高估了自己，一進入無心海就像是進入不見五指的世界，完全找不到方向。長期以往在這種地方待下去，葉凌霄覺得肯定會迷失自我，成為瘋子。
好在二人并非孤軍作戰，而是經由李鎮牽線引領二人進入王庭。
二人化身為李鎮的隨從，與尋常的黑族士兵無異。
陳江河原本打算硬闖，考慮到自己實力還遠遠不如天王強者，只能捏著鼻子偽裝成黑族士卒。
李鎮帶著二人穿過漆黑的海水不斷下潛，葉凌霄心底不由得發怵，壓低聲音詢問陳江河會不會有詐？
若是李鎮臨時反水，他倆都得死。
陳江河面無表情說道：“信不過他你還信不過我么？”
葉凌霄欲言又止。
最終決定相信陳江河。
李鎮似乎聽見了二人的談話，好笑道：“放心，私自帶昆侖界的強者進入王庭乃是死罪一條，我與你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葉凌霄訕笑。
陳江河沒有糾結這些細節，詢問李鸞的近況。
李鎮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輕微搖頭說道：“不容樂觀，不僅僅是她的狀況不樂觀，就連我族的李藥長老都被囚禁了。”
“聽說情況很不妙。”
陳江河心中微動。
看來是上次斬殺章瑞之事敗露了。
他張了張嘴巴，有個壓在心底的問題想要問出口，卻怎么都開不了口。
“你是不是想問那個孩子？”李鎮反問。
葉凌霄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陳江河，之前陳江河怎么沒跟他說起過那個孩子？
其實并非陳江河避而不談，而是連他都不清楚是什么情況，所以才一直沒有與人提起過這件事情。
沉默少許，陳江河嗯了聲。
李鎮思緒飄遠，嘆道：“那是個女孩，李鸞喚她為陳妖妖，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
“是個女孩，挺好……”陳江河低語。
身為一名父親，陳江河知道自己是不稱職的，所以迫切想要彌補過失。
當陳江河問起陳妖妖的近況，李鎮露出更加古怪的表情：“其實連我都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怎么樣了。”
葉凌霄瞬間來氣了，“是不是被王庭的人刁難了？媽了個巴子的，我兄弟的女兒也敢碰，他們活膩了！”
“是元帝。”李鎮應道。
“他……”
“媽的，怎么是這個老東西！”葉凌霄泄了氣。
元帝乃是無心海的三帝之一。
就算上萬個葉凌霄綁起來都不是元帝一根手指頭的對手，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
葉凌霄拍拍陳江河肩膀，讓陳江河不要太過生氣。
以陳江河的資質與修行速度，要不了多久就能與元帝比肩，到那時候再把劍架在老東西脖子上讓他把孩子交出來。
陳江河內心升起緊迫感。
天知道元帝這老東西為何要把陳妖妖留在身邊。
身為父親，陳江河甚是擔心。
李鎮再次嘆道：“元帝就是拿這個孩子來要挾李鸞，讓她嫁給元帝之子。”
陳江河聞言更加憤怒。
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
恨不得馬上提劍殺入王庭，摘下元帝的腦袋！
這回葉凌霄和李鎮都勸陳江河不要沖動，要以大局為重。
陳江河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陳江河冷靜下來，臉色比之前冷峻了許多，身上更是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寒意。
葉凌霄抖了幾下，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現在生氣沒有用，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陳江河，“我知道，是我魯莽了。”
三人不再開口，在李鎮的帶領下越過層層漆黑的海水，葉凌霄感受到寒意透過肌膚鉆入骨髓之中。
也幸好他有朱雀道人的庇佑，否則肯定會被界海的氣息腐蝕。
在漆黑的海水之中，分辨不出正確的方向，更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葉凌霄忽然發出驚呼，指著遠處說道：“咱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怎么看見太陽了？”
“噤聲！那是章天王的眼珠子！”李鎮低喝。
葉凌霄通體生寒立即閉嘴。
走近了才發現海水之中漂浮著并非太陽，而是一顆宛如星辰般大小的眼珠子，這顆眼珠子散發出恐怖的威壓，正在巡視無心海之中的一切生物，李鎮解釋道：“這是預警功能，一旦有昆侖界的強者來犯，章天王會立即感應到。”
下一刻。
三人都感覺到章天王的眼珠子望向他們，令他們汗毛倒豎。
仿佛在這道目光之下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且這道目光落在三人身上的時間很長，像是在仔細打量三人的來歷，以至于李鎮都開始冒出冷汗。
之前他路過此處的時候只是被掃一眼而已，怎么今日被關注的時間如此漫長？
莫非露餡了？
聯想到這個可怕的猜想，李鎮身子忍不住顫栗。
被發現的話后果很嚴重。
所有人都得死。
章天王的目光停留在三人身上，陳江河故作鎮定并且調用玄黃氣模擬出黑族的氣息，不久后這道強橫的目光消散。
李鎮長長松了口氣。
恍然驚覺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濕。
“太可怕了，我差點以為要穿幫了。對了，你剛剛用什么方法瞞天過海？”李鎮甚至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幸好最終沒有發生。
陳江河，“山人自有妙計，繼續趕路吧。”
李鎮知道陳江河是不想暴露底牌，很識趣沒有多問什么，帶著二人一路直行，最后在一口漩渦面前停下。
葉凌霄心底發毛。
漩渦的另一頭代表著未知，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進去吧。”李鎮開口。
陳江河沒有猶豫，一步跨入漩渦之中。
葉凌霄見狀緊隨其后，咬牙進入漩渦之中。
隨著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傳來，葉凌霄茫然睜開眼睛，打量四周后立即尋找陳江河的身影。
幸好。
陳江河還在。
不然自己可就要遭老罪了。
“這是哪兒？怎么感覺回到了中洲？”葉凌霄茫然。
入眼就看見花草樹木，到處都是祥和寧靜的氣息，就連頭頂的天空都是湛藍色的，而且還有太陽高懸，根本不像是進入無心海底部。
更像是仙人洞府。
當然。
空氣中仍舊彌漫著濃濃的界海氣息，讓葉凌霄明白此刻還是在無心海。
陳江河收回目光，望向李鎮。
李鎮介紹道：“這是我們李家的地盤，在中央王庭之中占據八分之一，我家老祖尤為喜愛中洲的一切，所以當初以一己之力劈下中洲的一小部分作為洞府。”
陳江河恍然。
關于這點，他之前就聽說過。
李天王原本是中洲大宗門的弟子，后來因為染上了界海氣息而弒父殺兄叛出宗門，成為中洲各大宗門的不能談的禁忌人物。
葉凌霄投來古怪的目光，疑惑問道：“敢問這位李天王是否名為李靖？而且手托鎮妖塔？”
陳江河，“那只是華夏的神話故事而已，當不得真。”
“誒，你如何知道我家老祖的狀況？老祖名諱李靖，確實有一座鎮妖塔，而且這座鎮妖塔乃是當初中洲鎮妖宗的傳承至寶。”李鎮比二人更加疑惑，心想二人怎么會知道老祖的名諱以及老祖的法寶？
葉凌霄與陳江河對視了眼。
二人都頗為震驚。
神話故事映照進入現實，讓二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興許之前華夏有前輩進出昆侖界，把這里的消息帶了回去，沒什么好奇怪的。”陳江河這般解釋。
葉凌霄追問鎮妖宗的來歷。
李鎮表情發生微微波動，似乎不愿意談及那件事情。
因為在李家內部，這件事情同樣被列為禁忌，不允許自家子弟提及。
“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吧。”陳江河說道。
李鎮望向四周，一邊領著二人飛向家族重地一邊說道：“鎮妖宗當年是中洲的七品宗門之一，實力在中上，出事之前正在準備沖刺八品宗門。后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老祖叛出鎮妖宗導致實力快速衰退，不多久就退出歷史舞臺。”
二人唏噓不已。
如果沒有發生這檔事的話，興許鎮妖宗能夠成為八品宗門。
陳江河目光落在遠處的連片宮殿之上，這就是李家的重地，生活著許多李家的核心人物。
三人落在正南門上，葉凌霄抬頭望見門匾上刻著三個大字——
“南天門！”
葉凌霄再次與陳江河對視，心想怎么跟神話故事中的天庭相似？
連南天門都出來了！
“看見遠處的那座塔了么？那就是老祖的閉關之處。”
順著李鎮所看向的方向望去，陳江河果然看見一座龐大且直入云霄的九十九層高塔，高塔時時刻刻散發出朦朧的金色光芒，給人以極其神圣的氣息，以至于葉凌霄差點跪地三叩九拜。
“這就是天王強者么？”葉凌霄喃喃。
李鎮提醒二人不要注視太久，否則會被李天王洞悉，若是驚動了這位強者就麻煩了。
葉凌霄立即收回目光。
陳江河始終欲言又止，葉凌霄早就看穿他的心思，對李鎮說道：“咱還是別聊這些了，先讓陳江河去見他老婆吧，這小子明明掛念著老婆卻又開不了口，看得我直著急！”
陳江河：“……”
李鎮訕笑，帶領二人進入宮殿群之中。
越往里走陳江河內心越是不安，李鎮前往的地方分明是宮殿群之中最偏僻的角落，可想而知她最近過得很不好。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
當初就該狠下心讓她留下，就不會有今日發生的事情。
“到了。”李鎮說道。
三人來到一座破敗的院子門口，院子后面有座荒蕪的小山坡，處處都透露出三四分凄涼。
院子的門口還有兩名女侍衛日夜守護。
李鎮到來，讓兩名女侍衛先行離開，二人顯然認識李鎮，很識趣就離開了院子門口。
“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瞧瞧。切記，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李鎮提醒，陳江河還沒等他說完就推門進去。
吱呀——
木門散發出腐朽的氣息，院子里的沉沉濁氣撲面而來。
陳江河腳步加快，最終在院子中止住。
院子里的枇杷樹下坐著面容憔悴的女人。
女人覺察到陳江河到來，視線與陳江河對上。
只一眼，就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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