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金色的真龍用冷漠的眸子注視陳江河。
陳江河目光與其碰撞到一起。
剎那的功夫。
他只覺得渾身血液凝固，再也無法流淌。
至于心跳……
早就停止了！
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真龍存在。
不出意外的話，這條龍就是方才陳江河所見到的那條仙級真龍！
而且……它會說話！
“前輩，您到底是誰？”陳江河冷靜下來。
“不管怎么說，對方已經發現自己的存在，想要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對方想殺他，估計很輕松。”
無論怎么掙扎，都是無用功。
這條真龍仍然在用極其冷漠無情的目光注視著陳江河。
仿佛要把陳江河殺死。
一人一龍就這么對峙了許久。
陳江河身上的壓力使得他不能輕易亂動，以防真龍忽然暴動！
“你是誰？”真龍詢問。
陳江河，“晚輩陳江河，乃是北冥宗的宗主。冒昧打擾前輩沉眠，是晚輩的過錯。”
“還請前輩恕罪！”
真龍仿佛沒有聽陳江河所說的話，只是問道：“今夕是何年？”
陳江河怔了怔。
其實之前他就已經了解過昆侖界的歷法。
不過到目前為止，尚沒有統一的歷法，因為各大宗門派別都是從不同的界域降臨，用的都是不相同的歷法。
似乎知道陳江河很為難，真龍又換了個問題，“昆侖神宮，是否還在？”
陳江河先是點點頭，而后又搖頭說道：“據晚輩所知，昆侖神宮的投影始終在天際的盡頭，卻從來沒有人能夠抵達彼岸。至于存不存在，晚輩也不清楚。”
真龍發出長長的嘆息。
對陳江河說道：“后生，你不必忌憚我，我早就死去不知多少歲月。如今在你面前的，不過是我的一縷殘念而已。”
陳江河沒敢掉以輕心。
即使只是一縷微弱的殘念，想要殺他估計綽綽有余。
真龍自顧自說道：“我認識的那些故人都不存在的，連仙界都被毀滅。”
陳江河詢問道：“前輩，當年仙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我透過這些符文看見了當年的只鱗片甲，仙界何其強大，怎么會被人打崩？”
許許多多的疑問縈繞在陳江河心頭。
真龍欲言又止。
最終說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沒別的原因。
單純是不想讓陳江河知道罷了。
知道越多，越是絕望。
陳江河顯然有些不服氣，道：“有句老話說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前輩不妨將過往告訴我，興許我能夠解決問題。”
真龍語氣十分冷漠，“沒人能解決問題。”
連當年那些至強者都解決不了。
一個小小的化神修士，能解決得了什么問題？
不是真龍瞧不起陳江河，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陳江河默然。
搖頭說道：“既然前輩不愿意將當年的事情告訴我，何必要把我召喚過來？莫非前輩僅僅只是為了知道現在過去多長歲月這種無聊的問題么？”
真龍凝望陳江河。
似乎想要把陳江河里里外外看透。
片刻后。
真龍發出輕咦聲。
奇怪了。
怎么看不清楚這個后生的根腳？
“我想起來了，那塊玄黃玉在你身上？”真龍歪著腦袋打量陳江河。
陳江河深知真龍想要尋找的正是玄黃玉。
不過他并沒有隱瞞，如實承認。
真龍，“難怪……”
“沒想到這等寶物竟會落在一個小小的后生身上，只怕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不出意外的話，那塊玄黃玉已經認主了。”
陳江河反問道：“前輩想要我這塊玄黃玉？”
真龍笑著說道：“我已經死去無窮歲月，這些東西對我沒有用處。這一縷殘念被激發之后，恐怕就要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言語之中，有幾分悲涼。
陳江河轉而問起這塊玄黃玉的來歷，看樣子真龍知道不少。
真龍露出極其復雜的表情，道：“能得到玄黃玉是你的機緣，你若是死去……這塊玄黃玉會從你的體內逃離，沒入虛無直至下一個有緣人出現。”
“除非你自愿將玄黃玉贈予他人。”
“否則沒人能搶走。”
陳江河恍然。
這番話讓他想到了云千秋。
之前云千秋屢次幫他的忙，莫非就是為了得到玄黃玉？
真相總是令人感到失望。
陳江河很快就想開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一切收獲，早就冥冥中明碼標價了。
“前輩能否告知，這塊玄黃玉的來歷？”陳江河虛心請教，真龍卻搖頭說道：“你只需要知道，這是誕生于混沌未分之時的寶物即可。”
這與陳江河的認知有些許出入。
因為他從那些符文中看見，玄黃玉曾經吸收過真龍的內丹。
想必這就是真龍召喚他過來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
真龍再次開口，幽幽說道：“你的實力還是太弱了，無法左右大局。”
陳江河感同身受，對真龍說道：“前輩所言不假，北洲乃是昆侖界最為貧瘠的地方，大多數修士到了化神巔峰已經走到路的盡頭，只有中洲、南洲這些靈氣充沛之地才能支撐修士踏入更高境界。”
“昆侖界？”真龍呢喃。
仿佛對這個名字感到驚訝。
下一刻。
陳江河忽然感受到一股磅礴似海的神念彌漫！
這個神念極其強大，根據陳江河揣摩，比他強了萬倍不止！
才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真龍的神念就已將昆侖界每一個角落洞察徹底，以至于除了陳江河之外的任何人都察覺不到。
“原來如此……”真龍語氣落寞。
“本座已經隕落無窮歲月，連仙界都不復存在了。”
“滄海桑田……”
陳江河沒由來感到陣陣悲涼。
真龍低聲呢喃之后，目光再次凝聚到陳江河身上，“你很不錯。”
“不過你似乎并沒有掌握玄黃氣的用法，可將任何形式的能量化為己用，明白我的意思么？”真龍提點了陳江河一句話。
陳江河若有所思。
真龍沒有完全點透。
如果陳江河這都領悟不到他的意思，那就真的該死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后生，你可愿意為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會賜你一樁機緣。”真龍開口，陳江河不假思索，“只要我能夠幫得上前輩，前輩盡管開口便是。”
真龍道出實情。
原來他感應到從他身上掉落的一塊鱗片遺失在中洲的某個禁區之內，若是陳江河能把這塊鱗片給他找回來，真龍會賜他機緣。
陳江河露出為難的表情，“前輩，非是晚輩不愿意幫您尋回鱗片。只是以晚輩目前的實力，不具備橫渡無心海的條件。”
真龍不置可否，又說道：“這無心海確實難渡，以你的實力確實為難你了。不過……你若真心愿意為本座尋回龍鱗，本座可以為你構建傳送陣。”
“那就謝過前輩了。”陳江河不客氣。
“此去中洲，只怕會艱難重重，所以我還會給你一件物品，讓你能夠傳送回到此處。”真龍的話讓陳江河欣喜。
不過真龍也說了。
傳送法陣不能連續觸發，需要冷卻時間。
至于是多久，真龍沒有詳述。
“你且去，本座要進入休眠狀態，待你找到龍鱗之后再喚醒本座。”真龍沒有把時間定死，讓陳江河有充足的時間。
沒等陳江河再說些什么，真龍的虛影黯徹底黯淡下去。
圓形空間重新被黑暗淹沒。
直至陳江河腳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這座石臺出現奇怪的金色符文，這些符文最終連接起來，形成詭異的圖案。
“這是在刻畫傳送法陣？”陳江河自語。
待到這些符文全部沒入石臺消失不見，陳江河掌心憑空出現了一塊手指甲大小的鱗片，應該是真龍用法力構建出來的物品。
陳江河眸子綻放光芒。
“無論我身處何地，只要我能催動鱗片，就能瞬間回到昆侖山脈！”
“中洲，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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