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上臺了。
他主刀。
剛好是最難做的部分。
秦堪做了3分鐘。
那個老醫生眼睛睜得老大。
這是……
曹教授在他們心目中算是一座神了，年輕醫生對曹教授的手術技能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是，現在一看秦堪的手術手法，真的是驚呆了！
不得了哇！
還有這樣精妙的手術技能？
好家伙，還高不可攀了。
秦堪認真做，也不說什么，反正都是行家，內行看門道，我秦堪今天把門道展現給你們看，你們就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那位老教授邀請他上臺，嘴里說學習，事實上，他們的目的是什么，秦堪心里一清二楚。
所以，他越發認真，越發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
服了！
秦堪做了半個小時，主動把主刀交給了另一個醫生，他自己又站在旁邊指揮。
整臺手術有4個學科組組成，秦堪就是協調他們4個組，互相配合，按照先后順序，把各自的手術做下去。
每一個組，并不是一次性做完，中間要停下來，等待第二次上，第三次上。
這就有點復雜了，這就需要有一個高手在旁邊指揮。
過去是曹教授指揮，有時候是剛才那個老教授指揮，現在秦堪指揮得有條不紊，似乎比曹教授更科學。
手術快到最后了，曹教授出現了。
“這是一臺超級難的手術，我就知道你能夠勝任。”
他心里最明白，事實上這臺手術，他自己指揮也有困難，只有秦堪，才能很好完成這臺手術。
“你再上臺做十幾分鐘，我想看看你的技能，都說你的技能已經超越了泰倫。”
曹教授真的想看看秦堪的技術，他冒著得罪本院肝膽外科大佬的風險，一定要看看值不值得。
秦堪點頭，說：“請曹老指導。”
秦堪第二次上臺，做了30分鐘，最后連縫皮都是他做的。
他的縫皮采用的幾乎是完美的技能。
縫皮縫到這個程度，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差距。
“太不可思議了。”曹教授感嘆不已。
可以下決心了，就讓秦堪做他的主刀。
曹教授正式通知了京大肝膽外科的皮主任，“我請伱做秦堪的助手。委屈你一下。”
皮主任在京大已經有20年沒有做過助手了，即便是國外大教授來講學，做手術，他也沒有安排自己做助手。
因為，做助手，有損他的身份。
今天，曹教授這么請求，心里是很不爽的，但是，人家曹教授在京大三院的名氣很大，排名在自己的前面，不答應也不好。
皮主任不相信秦堪比他強。
要知道，皮主任在國內的名氣，10年前就已經很大了，他的名氣應該是在國內排名前6位置。
前6，那就是國內頂級專家了。
京大的肝膽外科本科就很有名氣，只比魔都的東方醫院，華山醫院肝膽研究所等遜色一點，排在前6名是毫無問題的。
皮主任也有常青山那樣的光環。他畢業于哈佛大學，博士，在哈佛大學醫學院工作了13年，在那里，他的成就有3項獲得了獎勵，那年，京大肝膽外科主任全球招聘，他回來參加競聘，最后3個人入圍，他最后一關擊敗對手，擔任了京大肝膽外科的主任。
京大肝膽外科也是大科，每年有1萬臺以上的手術，收入超過10億，他還是臨床醫學本科教材的副主編。
在國內的名氣相當大。
現在，曹教授要他做秦堪的助手，他忍氣吞聲答應了。
他不準備好好配合。
在手術中為難一下別人，作為本身是高手，這個想法很容易實現。
譬如，在關鍵的時候，你該伸剪刀過去，剪斷某根筋膜，你不動，主刀就不得不出聲說話，請你剪斷。
在高水平的手術中，術者之間基本上是不需要出聲的，基本的默契，在陌生的搭檔中，也應該存在。
曹教授的手術做術前討論那是必須的。
這是幾乎所有手術都必須經過的程序。
不過，現實中，這種程序在很多醫院給忽略了，或者說的更明白點，就是省了。
從程序上省，那是不允許的，所以很多醫生就編一個假的術前討論。
但是，在大醫院，在教學醫院，術前討論是保留的，并且還非常的認真，正規。
曹教授的術前討論比通常的更正規，他還把祖師爺這個等級的超級大佬也請過來了。
像京大三院這樣的大醫院，由于歷史悠久，他們的人才庫非常的深厚，在老一輩中，有不少超級人才。
要承認，老一輩醫生在個人技術上，要比現在醫生強很多，因為他們一輩子經歷的病人非常多，他們那個時候沒有這么多的設備儀器，他們依靠的就是個人技術。
當然，社會在進步，現在醫生的知識面要更廣，那也是事實，現在醫生的診斷水平很高，他們善于借助現代設備與儀器，可以輕而易舉達到和勝過過去的老醫生，這也是事實。
曹教授請來的“長老”級的老教授叫薛斐語，他是京大三院肝膽外科的第5代掌門人，肝臟移植就他手里引進來的。
今年，他已經90歲了。
他的到來，給肝膽外科的術前討論增加了隆重感，他已經有4年沒出場了。
他的出場是為了鎮住皮主任。
皮主任是很傲氣的人。
薛老主任出場，皮主任說話的聲音都要低八度。這是事實，他別的人都不服，只服了薛主任。
薛老主任做京大三院主任的時候，正式三院起飛的時候，大量技術就是那個時候引進來的，他是第一個把肝臟移植引進國內來的教授，也是國內第一例肝移植成功案例，他比洋河還早一些晉升院士，那個時候叫學部委員。
今天他老人家出場。
討論場所異常的安靜，皮主任住持。
他果然很謙虛，講話都沒有了往日的那種盛氣凌人，而是很平和，很委婉，很謙卑。
術前討論和往日的規定一模一樣，一層一層發言。
最后剩下兩個人了，秦堪和皮主任。
薛老主任轉頭看著秦堪，等他發言。
秦堪已經和薛老主任老院士在會前已經見過面，也介紹了彼此，但有些事情不可能介紹這么透徹的。
他在奇怪，怎么啦？
皮主任的發言竟然在秦堪之前。
現在不應該是秦堪發言嗎？
他聽出了名堂。
“你們這是請秦堪教授做主刀，皮主任做一助？”他驚訝地問。
“是的。”皮主任回答，“秦堪教授是目前風頭正健的新銳，據說手術做得非常的好，遠超我這種人。”
他最后那句話多少有些怨氣，故意這么說。
事實上，技術到了一定程度之后，雖然可能有差別，但差別不會是很大，也許就是一丁點。
而在實際之中，誰厲害誰高明不一定有硬指標，很多時候沒有辦法比較，名望不一定等于實力。
秦堪是例外的。
見過秦堪手術的人就知道，他是真的比別人厲害很多。
薛主任轉頭問身邊的人，秦堪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身邊的人回答了他。
頓時，薛主任眼睛泛光，盯著秦堪說：“你就是做先天性膽管狹窄搭橋術的秦堪？”
“是的。”秦堪輕聲回答。
“脊髓吻合也是你？”
“是的。”
“胰腺外科，你打敗滕策？”
……
一連串的提問，所有的回答都是肯定的。
嚯！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懂了。秦堪教授，希望你為中國的西醫事業走向世界做出榜樣。我脖子有點不舒服，頸椎病，頭有點暈，我先離開。”
薛主任知道今天的任務了，不是來把關手術，而是來鎮住皮主任，剛才的提問足夠了了，沒必要再繼續坐在這里。
這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他頸椎病真的很不舒服。
“老教授老院士，你頸椎有點問題是吧？我看看。”秦堪起身，走到薛老身邊，摸著他的頸椎，“我試著幫你推拿一下。”
也沒有說效果，接著就開始推拿。
“咦？”
才3分鐘，薛院士就發現，剛才還頭暈，現在竟然不暈了，并且，平常昏昏沉沉的腦子，突然也清晰了。
討論會暫停了。
都看著秦堪幫薛老做推拿。
這，有點不合程序，討論會停下來做按摩，有點壞規矩。
不過，規矩是給普通人制訂的，薛院士什么人？他是金字塔尖頂的人，不受規矩限制。
“咦，咦，咦？你這……有點意思了。啊啊啊，喲喲喲，輕點，好了，就這樣，就這樣……”后來就不說話了，咦“啊啊”替代。
“啊！”最后一聲，秦堪用力拉了一下。
“可以了。”
“可以了？”薛院士的頭左轉，右轉，最后，凝視著秦堪，“我懂了，你在協和開了推拿門診，很多人都提到你。我原先不太相信，所以沒在意。你竟然有這一門絕技？”
眾人都驚訝。
頸椎推拿如此有效，真的是不敢想象。
要不是親眼見到，想都不敢想啊！
最后，薛教授更正了一句話，“希望你把中西醫發揚光大，今后就看你的了！努力啊！”
說完，薛院士走了，走到門口，轉過頭，說：“人家有泰倫，我們有秦堪。今后，我們國家不會比他們落后了。”
人家有泰倫，我們有秦堪。這句話很快就傳開了，這是京大三院著名學者，中科院院士的薛老發出的感慨。
這話傳到京大校長周伯炎的耳朵里。
“這個秦堪好像是被協和聘為客座教授了吧？”他問辦公室主任。
辦公室主任趕緊詢問，回答說：“是的，協和醫院還有他的工作室。”
“你考慮一下，有沒有可能，我們也聘他為客座教授？”
周伯炎校長是一位知名學者，研究世界哲學的，他的《人性的宇宙觀》，不僅在哲學界引起轟動，還在暢銷書中排名前三，對世界的影響很大。
他的視野很寬。
他現在盯到了秦堪。
這樣的人才不被京大聘任，那不是笑話嗎？
京大是不能丟丑的。
于是，他通知辦公室，跟秦堪聯系上。
此時，秦堪正在手術臺上，他在幫曹教授做肝癌根治術。
本來，皮主任是準備為難一下秦堪的，但是，他現在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第一次看見秦堪做手術，這技藝，簡直把他的三觀擊碎了。
世界上還有這樣厲害的外科醫生？
現在，他才真正理解薛院士說的那句話，他們有泰倫，我們有秦堪，這句話說明，薛院士的眼睛真的毒啊！
黃主任等在手術室的護士辦公室里。
“咦？黃主任，曹教授的手術，醫院這樣重視嗎？”手術室的護士長有些驚訝。
“我是來找秦堪的。”黃主任實話實說。
教授做手術，醫院自有關心他們的職能部門，用不著院辦的人守在這里，他也沒有必要假裝是關心曹教授。
“找秦堪？他才上去半個小時，還早著吶。”護士長提醒他。
“哦，才上去半小時？那我來早了，等一會再過來。”肝癌根治術一般都是4、5小時，黃主任可沒有時間浪費。
醫院里，最忙的人有三種，一個是院辦公室主任，二是醫務處長，三是護理部主任。
當然，這三個崗位也最鍛煉人，也是官員孵化機。副院長，院長，大多都從這三個部門產生。
黃主任走了。
護士長來到20號手術室，她是來看秦堪的。
秦堪這名字這兩天在京大格外走紅，這個年輕人和韋神一樣，都是英雄出少年。
韋神在京大是很有名氣的，他做了老師，但還沒有破格做教授。
現在又來了一個“秦神”，30歲就評了教授，比韋神還牛逼。
護士長當然要一睹為快。
護士長走進手術室，護士見護士長進來，都朝她打招呼，她微微示意了一下，就把精力尋找秦堪去了。
哪個是秦堪？
很好認，主刀那個唄！
哇塞！
這么年輕！
這么英俊！
這才是我們心中的男神啊！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秦堪，早被巡回護士發現了，麻醉師也注意到了。
“向麗娟！注意你的身份喲！”
今天的麻醉師有兩個，主麻是麻醉科的主任，曹教授手術，麻醉師當然是最好的啊，副麻是主任的學生，他唯一的女博士。
她最會開玩笑了。
這樣一句話，把向麗娟護士長搞得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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