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夜晚很熱鬧。
很多看望病人的親朋好友都會利用晚上時間。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病房在晚上也開放了,有幾個小時的探訪時間。
劉雨的父母坐了一會,回賓館了,他們似乎很淡,也許是麻木了,對明天的手術好像一點也不關心,似乎手術刀割在別人身上。
他們急著要回去,晚了,怕。至于怕什么,他們也不知道。
應該是怕迷路。他們身上沒什么財物,不存在被搶,連銅質的耳環都沒有,更不要說金項鏈了。
病房里只留下劉雨和邱瑩瑩。
“你早點睡,明天要開刀。”邱瑩瑩說。
她也準備睡,明天會很累的,明晚,估計也沒有時間睡覺,照顧病人,別人不懂,邱瑩瑩是懂的。她在石縣人民醫院也是外科。照顧病人手術后頭一個晚上很辛苦。
術后幾個小時,不讓病人睡著,要做到這一點,陪護人員很辛苦。
病房漸漸安靜下來了。
晚上10點鐘了。
門開了。
伸進來一個腦袋。
邱瑩瑩嚇了一跳,“誰?”
“我,是我。”進來的是充爺!
他朝后面招手。
后面跟了一個中年人,懷里抱了很多東西。
“我來看看小雨。”充爺一臉的笑。
中年男子把東西放在邱瑩瑩的穿上,盒子都有7、8個,虧他拿上來了。
“還有一個大娃娃,在車里,等會拿上來。”充爺跟愣在那里的邱瑩瑩打了招呼,轉身看小雨。
“你就是充叔叔,我聽出了你的聲音。”小雨高興地站了起來。
“是的,我就是充叔叔。我來看你了,這些吃的,玩具,都是你的。還有一個大娃娃,比你還大的,等會叔叔幫伱抱上來。”充爺笑著說。
“你,你不是說明天來嗎?”邱瑩瑩清醒過來了,拉了拉充爺的袖子,“坐,坐床上算了。”
充爺說:“我不能久坐。他們知道我來了之后,會追過來的。”
邱瑩瑩說:“誰呀?他們追你干什么?”
充爺說不下去了。不好解釋。
充爺接過邱瑩瑩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蓋子準備喝。
中年男子攔住了,說:“少爺,這種水你怎么可以喝?我到車上拿去。”
充爺很配合,把水放下。
中年男子下去了。
邱瑩瑩很奇怪,這種礦泉水怎么不能喝?幾乎每個人都喝的農夫山泉,怎么到你這里就喝不得了?
她疑惑地看著充爺。
充爺解釋:“你不要驚訝,我受到很多的限制,喝什么水都有規定,沒辦法,不聽他們的,他們受不了,這是他們的工作。小雨是明天手術嗎?”
邱瑩瑩說:“是的,明天上午9點。秦堪剛剛離開。”
充爺說:“希望是一定要成功啊。我就不見秦堪了。等一會,我就要走。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
又說了幾句話,中年男子上來了,手里一邊是大娃娃,一邊是一瓶精致的“天山雪泉”水。娃娃送給小雨,“天山雪泉”給了充爺。
已經擰開了。
“瑩瑩,你也要保重喲,我們不久坐了,今晚你們都需要休息。”說完,充爺轉身,出了病房門。
中年男子留了一步,把一個厚厚的紅包塞給邱瑩瑩,“這是充爺的一點小意思。”
這紅包,特大,與其說是一個紅包,不如說是一個袋子,里面可以裝10萬。
本來就是10萬。
邱瑩瑩哪里肯接受?
但是,不接受不行,人家是實心實意的,等追下去,他們已經走遠了。
充爺急著要走,因為他沒有心情和官場上的人周旋。
他來景華市,是偷偷過來的,但是,神通廣大的官場,很難放過他,他們很可能知道了充爺的目的地。
果然,就在充爺離開病房的半個小時后,就有人通過溫文彬打聽充爺的消息。
“不知道啊。沒有吧?”溫文彬身上都有些燥熱,充爺來我們醫院了?是不是失禮了呢?“我去病房看看。”
溫文彬從家里趕到病房,用了15分鐘,他沖進小雨的病房,邱瑩瑩準備睡了,小雨抱著大娃娃在玩,床上稀里嘩啦的,全是補品、玩具和書籍。
“剛才誰來了?”溫文彬問。
“誰來了?很多人啊,有10幾個。”邱瑩瑩說。
“我是說除了醫院里的。”溫文彬說,“這些禮物是誰送的?”
“哦,這是我網上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叫充軍的人,他說,他是上帝充軍到人家的囚犯。剛才,半個小時前,他來看小雨。”邱瑩瑩說。
充爺不叫充軍,大名是陳崇翰。
“他長得是不是比較病態?”溫文彬問。
“是,他本身就是小雨一樣的病。要不,他也不會來的。”邱瑩瑩點頭說。
“明白了!”溫文彬出了病房,回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江口市的。
很快,沒過多久,景華市也有人打電話來問充爺的消息。
溫文彬回家了。
充爺在景華市一個叫蟠龍山的小公園里停下來了。他們開的是江口市一個朋友的車,這座小公園里有一個私密的會所,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冷冷清清,連招牌都沒有,僅僅寫了三個字:“聽風亭。”
這里,靜謐而寧靜,大樹環繞。
白色的外墻,紅色的屋頂和窗臺,庭院里布滿了鮮花,有粉紅色的玫瑰、紫色的薰衣草和白色的郁金香。
在這里,遠離喧囂與壓力,只聽到蟲兒的鳴叫聲和樹葉的沙沙聲。月光灑在草坪上,溫柔得令人窒息。來到這里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車子停好,門口一個50多歲的身穿西服的男子趕緊上來開門。
充爺下車,說了聲:“王總辛苦了。”
“充爺深夜駕到,招待不周請多多原諒。請,這邊。”
王總是一個神秘人,相對于景華市的名人來講,他根本就沒有名氣,這個號稱“公園”的地方,其實并不是公園,而是民宅,只不過,占地面積比較大,有20多畝,在這20多畝的地方,一半以上是起伏的山丘,不過,這里保全的古樹,最老的有800多年,整個“公園”全都是古樹覆蓋。
所以被稱為“公園”。
里面有一棟小房子,已經有300年的歷史,被列為了省級保護文物,這棟小房子是歷史上某個名人的隱居地。
小房子在“聽風亭”的后面樹林里。
王總是這里的主人。
王總把充爺接進去,里面已經布置好了,水果,茶水,沉香。
“很久不見了,躲在這里優哉游哉啊。”充爺坐下,打量著這個上了富豪榜的風云人物。
這位隱居的商界大佬,身材矮小干練,挺拔的腰桿,散發著自信和權威。他的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古銅色,在燈光下散發出微微的光澤。他的臉龐輪廓分明,寬闊的額頭鑲嵌著一對深邃而睿智的眼睛,透過眼神,露出無窮的智慧和經驗。那雙眼睛承載著滄海桑田的歷史,同時也透露出一絲深深的憂傷。
長長的眉毛輕輕拱起,給人一種思考和洞察力的感覺。他的鼻子高挺筆直,微微凸起的鼻梁勾勒出他堅毅的性格特征。
那張厚實的嘴唇緊閉著,似乎在保守自己珍貴的親密話語。他的下巴線條分明,結實有力,表現出他堅定而果斷的性格。
稀疏的胡須點綴在下巴上,給他增添了一絲成熟的魅力。他頭頂上的頭發略顯稀疏,但依然保持著整潔的發型。黑色的頭發透露著他的成熟和穩重。
他身著深色西裝,外貌雖然平凡,但透過細節和氣質,展現出他作為商界巨頭的非凡魅力和影響力。他的外表給人一種強烈而深刻的印象,散發出一種不可忽視的力量和迷人的吸引力。
“充爺,今天怎么突然來訪啊?”王總笑著說。
“不瞞你說,我最近看上了一個女子,魂都被她牽走了,我不得不來追魂魄啊。”充爺有些累,靠在沙發上,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嗯,這還不簡單嗎?怎么不把她帶過來呢?”王總笑著說。
充爺苦苦一笑,說:“那怎么行?人家愿不愿意暫且不說,我這有病之身怎么可以隨便拖累一個我喜歡的人?”
王總哈哈一笑,“充爺和其他公子爺就是不同啊。敬佩敬佩。”
充爺苦苦一笑,“人餓著只有一種欲望,當人吃飽了,欲望就多了。我雖然自小衣食無憂,但有病之身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我還能和其他公子哥一樣花天酒地?”
王總搖頭:“雖然您說得有理,但您的品質,在京城那是有口皆碑的。這次,您準備向那女子表白?”
充爺搖頭,說:“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想看看雨兒的手術情況。我在沒有治好病之前,是不打算向這個女孩子表白的。”
王總說:“如果雨兒手術成功了,你也準備動手術?”
充爺嘆了一口氣,說:“不,我只能是做肝臟移植。”
王總追問:“那是什么道理?”
充爺說:“你以為我的身體我能做主嗎?我父親,特別是我爺爺,是不可能同意冒險的。他們背后,有一群院士、教授,他們都反對我做手術,他們說給我找最好的肝源。換肝是最保險的。”
王總也嘆了一口氣,“我還沒有聽過秦堪有過失敗的記錄。我手下有個員工,高位截癱,他竟然給他治好了,我前幾天去看了一下,他差不多能夠走路了。”
“是嗎?他脊髓手術都能做。肝臟自然不在話下。哎,有時候啊,生在富貴人家也不好,顧這顧那的,各種禁忌太多了,倒是普通人,只有一條路,沒有選擇,活的到自由自在。”充爺嘆息。
“不過,世界上的人,都寧愿不自在。做普通人,更多的是無奈。”
王總小時候做過一段時期的普通人,他是在結婚以后,在岳父的幫助下發家致富的,現在成了大富豪。
他知道普通人與富豪家的區別。
聊了一會,王總問:“老楊他們不知道你來了?”
充爺說:“估計,他們現在正在找呢。躲在你這里就安靜了。”
王總笑了。
他在景華市隱居了7年,市里,除了個別領導,其他的都不知道他躲在這里,很安靜,有時候寂寞了,想熱鬧熱鬧,就會把江口市等地的人召集過來,在聽風亭開一個音樂沙龍,大家一起K歌。
……
此時,病房里,邱瑩瑩只好在門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上,“此處沒有你們所尋找的人”,然后才敢睡覺。
因為,1個小時之內,邱瑩瑩接待了6起詢問充爺的人。這個時候,邱瑩瑩才知道,充軍這個人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而是……
他打算等雨兒的手術結束后,就把充軍拉黑,不能和這種人在一起。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過去也知道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僅僅以為充軍這人比較富裕,現在他才意識到,不那么簡單,富裕對他來講,僅僅是附帶的而已。
好嚇人啊。
小雨睡著了。
邱瑩瑩哪里有什么睡意?
這幾天,她在睡覺前總是和充軍聊一個多小時,現在聊不動了,她不敢,很害怕,她知道,自己能和他聊得來,僅僅是因為自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不行,千萬不要掉進陷阱了。
對,等雨兒手術成功之后,就拉黑他。
她努力讓自己睡著。
……
此時,秦堪還沒有睡,他在實驗室里做實驗,他的幫手是蔣薇薇。
蔣薇薇在尋找肝臟內的血管與膽管,成功率很高。
但是,他們不是追求成功率高,而是追求成功率幾乎達到100%。
蔣薇薇第一次在肝臟上尋找血管,有一個適應過程。
還好,接近這個目標了。
秦堪也在練習,他的成功率僅次于蔣薇薇,兩個人聯合起來的話,很快就能達到目標了。
當然,兔子的肝臟是正常的,明天的病人身上,難度會大很多。
所以,他們決定再用一只兔子。
兔子并不知道他們要為人類的健康付出生命,沒辦法,食物鏈頂端的人,需要低等動物付出生命。
蔣薇薇很麻利就把兔子卡在了實驗臺上,她開腹的動作非常麻利。
如果她是一個外科醫生,肯定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外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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