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多少人。”林秀問。
“森林內,一個不剩。”
“不,好像還有一位。”
夏禾感知到在不遠處的地下,有一個微弱的喘息,剛好可以被黑炁察覺到。
奇怪的是,這道喘息的靈魂十分脆弱,卻不會被黑炁影響,若不是融合了魅魔,她也沒可能發現還有一位。
文龍有點難以置信,在來之前,他已經將周圍殘留的呂家族人全滅了口,所謂的暗道這些天早就被他摸索干凈,更何況現在內斗,哪里還有人想著逃。
所以他才敢這么自信地說出一個不剩,沒想到一秒不到就被夏禾打臉。
沒等林秀表示,文龍便將手中的隱線紛紛布在夏禾所指的一間小木屋。
確保不可能被逃脫后,才一腳將木門踹開,這間木屋并沒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和周圍的屋子比起來還有些潦草。
一陣塵灰而起之后,里面沒有半道人影,就連人待過的氣味都沒有。
不過文龍沒有質疑夏禾,在來呂慈這邊之前,為了確保呂家沒有幸存者,自己先去了一趟呂良那邊,在那時候看到的場面…終生難忘!
整個大院,全是醉生夢死的族人,互相殘殺的族人,整個過程沒有如意勁以外的功夫出現。
也就是說,自己是暗處殺人于無形,而夏禾是明面上!
擁有這樣實力的人,怎會判斷錯誤,既然察覺到了,那么這木屋肯定有貓膩。
外表上乍一看,這就是一間普通族人居住的房間,但是他注意到…這里的床和桌子還有灶臺,沒有半點人用過的痕跡。
鍋上的劃痕都是別人有意為之,床上上了年紀的被單也是如此,表面上是一對夫妻住著,仔細觀察會發現,里面沒有落下一根毛發,床單還有絲絲霉味。
文龍開始加重落地的腳步聲。
踏
踏
砰——
空心回蕩,有地下室!
到了這里,已然沒有什么可以小心翼翼的地方了,林秀和夏禾跟著他身后而進。
在這種小屋子里的地下室,大多都是地牢。
方形的地鉆掀起,一節節人工掘出來的臺階展露,兩邊掛著燈管,常年亮著,顯得有些昏暗。
好在還能照個大概。
“這地方還有地牢…”夏禾隨著黑炁的感應走去。
隨著三人一步步往下走,空蕩的地牢腳步聲回蕩得到處都是,就像是為了告訴地牢里的犯人,有人來了。
小木屋下的地牢一點都不小,反而有些大得超乎預料,單單是一眼望過去就能看到五間地牢,正方形的設計看起來十分寬敞。
但是每一間地牢都沒有犯人,只有一堆滲人的白骨,和上邊堆積如山的完整尸體相比,地牢里的一切顯得更加殘酷,單從周圍掛滿的刑具就可以判斷出,在這里待過的人沒少受委屈。
林秀眼力更足,還能看到其中一間牢房里,有一條還沒腐爛的手臂,手臂上穿的衛衣正是羅天大醮那時,呂良所穿的一樣。
可見呂慈對自家人都是狠手段,只要觸及雙全手,即便是呂家的天才,他也不會手軟。
這么謹慎固然能夠維持呂家的秘密,可終究會喪失人心。
就像呂恭,在暗地里看到呂良只是提了一嘴雙全手,就被廢去四肢,拔掉舌頭。
還叫他怎么能夠做到對呂家百分百忠誠?
這場呂家分派鬧劇確實有林秀干預,但也僅僅是干預,會發展成如今這幅局面,更大的原因還是在于呂慈激進的做法。
三人原先是文龍帶頭,慢慢變成夏禾在前,她的黑炁還引導著三人向深處走去。
漆黑一片的前方沒有一點亮度,原以為是墻的盡頭,沒想到能再穿過去。
隨著夏禾第一腳踏進來,燈光亮起,前方赫然有著一間寬敞無比的地牢。
地牢四周干凈,沒有半點傷人的刑具,因為刑具都掛在地牢外的墻壁上,似乎很擔心讓困在里面的罪人拿到稱手的武器。
斯哈…
嘶…
呼吸聲微弱得險些聽不見,就算站在地牢前,都得專注才可以聽清。
連林秀都需要這樣,文龍更甚,他湊近好幾步,才勉強在地面上一根‘竹竿’上聽見呼吸聲。
這讓他更加佩服夏禾,在上邊這么遠的距離就可以發現地牢深處一道快斷氣的呼吸。
但他更清楚,夏禾能有現在的水平
“她…還有得救么。”
夏禾雞皮疙瘩驟然升起,先前自己見過林秀所做的人棍,不過是斬去雙腳雙手,頂多再削去舌頭,一點都不恐怖。
但現在在自己面前的,耳朵,鼻子,眼睛,頭發,舌頭,手腳。
全都被削在一旁,體內還沒灌入銅、喑藥等令其連簡單的聲帶發聲都做不到。
看清之后,夏禾和文龍兩人只覺得胃里在不斷翻滾,恨不能吐得干凈。
林秀看兩人的反應略微有些強烈。
看來,自己的精神狀態,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一個人類被制成人彘,這樣的慘狀,連一點不適的反應都沒有,雖然沒有再被鬼手牽引情緒,但是已損的靈魂并沒有修復過來。
而且羈束器還不完善,偶爾還能感受到卡贊詛咒在沖擊羈束器,假以時日,必定破損。
“她好像…在恢復?”
文龍敏銳察覺到,雖然微弱,但是她的呼吸不是越來越走向死亡,而是一點點重新生長回來的模樣。
說出這六個字,連自己都感到頭皮發麻,世界上怎可能會有被斬成這樣,還能活下來的人類!
除非她根本不是人。
“怎么可能,這樣子早該死了。”夏禾渾身像是被螞蟻攀爬一般抖了兩下,只能憑借黑炁感應到生命的她,并不能像文龍那樣觀察那么仔細。
但光是腦補就讓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個人彘,在慢慢恢復人形?
林秀注意到了地牢一旁,還堆著什么東西。
抓起燈管往那邊照去…
成堆的手腳眼睛鼻子耳朵…數不勝數!
全部都是來自于同一個人的肢體。
嘶——
夏禾和文龍臉色都被嚇白,再怎么見過世面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得三天睡不著覺,林秀除外。
咔咔
人彘嘴巴上的銅,一點點被擠出身體,每擠出一絲,人彘都蠕動一絲,就好像極其痛苦。
直到地面上灘滿了銅水,沒有牙齒的嘴里一點點長出一條舌頭。
“你們…”
“不是…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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