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滾滾馳離官道,繞進一片山脈中蜿蜒奔往北方,李府花重金鍛造的馬車中卻抖也不抖。
李志言早就坐不住了。他在馬車上背手踱來踱去,時不時忍耐不住興奮地看向費漢手中的法器善心。他不敢相信就這么輕易的成功了。
盤坐于榻上的費漢把玩著善心,黑石盤中那原本照不出人影的琉璃鏡,絮目正臥于其中。善心釋放出的柔和氣息似乎安撫了絮目,費漢卻左右倒手搖晃善心,想要看看絮目動起來的樣子。
“仙人……”李志言看他這樣把玩,有些擔憂地停步喚了一聲。
費漢抬起頭喉中“嗯嗯”兩下,轉手把善心收入袖中。他站起來道:“既然抓到了絮目,我這就御氣前往于國公府上。你呢,就坐馬車去吧,記得想想怎么讓于國公息怒吧。”
李志言一愣。費漢無心的幾句話,讓他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對啊,費漢乃是可以御氣的修仙者,萬里一日便能到達。
李元苗借以檢查糧田為由來鼓戶鎮已經一月之久,哪怕他是糧田首官,再過兩三日不回去,方茴城必然上報朝廷,于國公便會知曉,而那時李志言的車馬估計才到中州。
在于國公大怒之前獻上絮目,跟之后獻上可大有不同。前者可謂從龍之功,后者只是將功補過。若是李志言求費漢帶上自己,在于國公知曉親弟獻上,于國公好大喜功必然獎賞于他。后面再得知李元苗失蹤,也不好直接收回獎賞……
想到此處,李志言渾身一震,縱身撲到已經行至車廂口的費漢手上,死死拉扯住他袖口。
“等等!”
費漢嫌棄的一抖手,竟然沒能甩開李志言,只好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李志言將手中拽著的袖子纏上手腕,他知道費漢討厭麻煩事,生怕費漢就這么跑了:“仙人,你也帶我去見國公爺吧!”
眼看費漢張口看似要拒絕,李志言立即補道:“我若不直接向國公爺報上捕捉絮目一事,仙人必然會被國公爺挽留住于府上,在等之后糧官大人的事情被捅上去,您肯定要留下來等我對峙。這樣仙人也麻煩吶。”
李志言的話像正擊中費漢所想。費漢咂咂嘴,不情不愿道:“好吧,我帶你一起去。”
“多謝仙人!”李志言從車廂探出頭,直喊,“戴明!”
“欸!”坐在車中正跟自己姐姐笑談去除杜雀兒的戴明立刻撩開簾子,“姐夫,什么吩咐?”
“我要立刻與費仙人去見國公爺,你姐姐身體不好,這車隊交給你了,小心些不要被沿路的官府發現。”
“我知道了。”
見戴明點頭,費漢懶懶說了句:“好了?”
“好了好了。”李志言搓搓手,忽然覺得衣領一緊,費漢提著他的后領御氣踏空,瞬間隱匿于山嶺之間,不見蹤影。
“咳!仙、仙人!”
李志言猛地騰空,一時掙扎起來。但費漢卻無視他的動作,感嘆道:“原來拎別人后領提起來是這種感覺,還不錯。”
“?”李志言張口欲問,卻忽然眼前一黑。費漢一掌將李志言打暈,按照約定,落在一處山間。一手把壯碩似肥肉堆成的李志言扔在地上,拱手道:“大人,我把絮目與您說的李志言帶來了。”
駱璇儀躺在樹杈之中,沒有立即應聲。她的雙手手指間連接著黑色如絲的死氣,感覺到在山嶺小道中布置下的死氣絲網被觸碰到,手指輕輕一勾。
山嶺中呼啦啦驚起一陣飛鳥。一團黑云浮上空中,緩緩朝這邊飄來。
黑云掠過費漢時他往里瞧了一眼,里頭全是人,其中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不過他們的命跟我何干。費漢想著,將視線從戴明臉上轉開。
黑云飄入樹叢中,駱璇儀將死氣捕捉來的活人全都收起,以便之后繼續測試間世落魂陣。就算不測試陣法,也能殺了做活魂。哪怕只有幾十人,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點數好人數,駱璇儀這才低頭看費漢,再看見地上昏倒的李志言。她跳下樹。
“都是按照我說的做吧?”
“是,一切如您所料。”費漢笑嘻嘻道,看見駱璇儀走近,他從袖中掏出善心奉上。
“要藥人、要去國公府都是李志言自己提出來的,我都是先想拒絕然后勉強答應。”
駱璇儀接過善心,盤中的絮目正睡臥著:“要將絮目取出來,該怎么做?”
“摔了善心就好。這法器只能用一次。”
一次性啊,那么放出來絮目就要有準備,不能讓絮目趁機逃走。也許該研究一下善心的構造,但駱璇儀卻對煉器一無所知。
見駱璇儀擺弄著善心,費漢有點站不住了。他知道交易行里的修士必然會將鼓戶鎮異常上報,要逃就得趕快。為了引起駱璇儀注意,他低聲咳了兩聲“咳咳”。
駱璇儀頭也沒抬:“怎么,你也得了絮病?”
“不是啦。”費漢搓搓手,聲調壓低神經質道,“絮目到手了,我們不該逃了嗎?”
“逃?”
聽到這里,駱璇儀終于抬起頭。她的眼中平靜無波。
“逃什么?接下來你該回去,回到六大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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