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是大房,她們祖孫幾人屁事兒都沒有,難道是黃大師弄錯了?
大老爺頓時心生埋怨。
“什么?”
嘶啞尖銳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縹緲虛無,坐在陣壇前的黑衣人慢慢睜開眼睛轉了過來,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但這張臉和他的身軀極度違和,看著十分怪異。
“怎么可能,你把最近幾日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
沒事?怎么可能?
他派出的可是自己最得意的鬼兒子,他知道該怎么辦的。
大老爺郁悶起來,摸著腦袋上的傷,簡短的把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給了眼前的黑袍人。
說完后,他握緊拳頭,臉上滿是憤怒的開口。
“黃大師。
您說得對,二房的人才來多久,我們就如此倒霉,肯定是因為二房竊取了我們的氣運,導致我們這么凄慘的。
大師,您有什么要求,盡管開口便是,我一定要讓二房的人血債血償。”
黑袍人越聽眉頭越緊,還沒有回應大老爺,他放在袖子里的手動了動,趕緊召喚起自己派出去的鬼兒子。
嗯?怎么還沒有回來?
他能感應到他在老宅里啊,怎么叫半天都沒有回應呢?
怪不得他這兩天沒看到他的鬼影,難道真的是他記錯了,把二房聽成了大房,所以躲起來了?
心里輕咳兩聲,黃大仙面不改色的看著大老爺,聲音幽幽的開口,“別急,本大師會重新出手的。”
“這幾日你們先小心些。”
“祭祖那日,我必定會讓你得償所愿。
本大師說到做到。”
“是是是,我肯定相信您。”
大老爺點頭哈腰,想到他跟黃大仙的計劃,心里多少還是安穩的。
他就是覺得最近兩日有點撞邪,誰都不倒霉,就大房的人倒霉。
不過....
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大師。那昭嘉縣主一定要動嗎?她這次來康城,身邊跟著好些侍衛,我怕萬一被察覺......”
好歹是個縣主,又是五品女官,要是在老宅出了事,他們也難辭其咎啊。
誰知道元徹這么看重她,讓她帶這么多侍衛,導致他們的很多計劃都不能實施。
黑袍人一眼就看穿大老爺的顧慮,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畏手畏腳的東西,難怪比不過人家二房的人。
“她不死,你們大房怎么能起來呢?你忘記我對你說過的話了嗎?
二房之所以能再次崛起就是因為有她的存在,她要是不死,你們大房就會永遠屈于人下,矮人一頭,知道嗎?”
“可....黃大師,,我知道啊,但是她死在康城肯定不行啊。”大老爺多少還是有一點腦子,要是元錦意死了,她身邊的侍衛肯定能察覺到什么,對他們是大大的不利啊。
黃大師眼底閃過一抹不屑,皺緊眉頭,輕聲對大老爺開口道。
“怕什么,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來。”
“我不會讓她死在老宅,你放心。
意外就是意外,發生了不會跟任何人扯上關系。”
空明禿驢批命的有福之人,肯定很滋補。
黑袍人都想到后面將昭嘉縣主生吞活剝的刺激場景了,嘿嘿嘿~紅燒清蒸都行。
他要不是為了昭嘉縣主,怎么會這么費勁的跟他這個蠢貨打交道。
看在他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暫時跟他周旋周旋。
他的目的可沒有那么簡單。
“那就好,多謝黃大師。”大老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感覺黑袍人心情還不錯,諂媚的對他開口索求道,“對了,黃大師,您有沒有什么轉運符之類的,大房再這么倒霉下去可撐不到祭祖那日啊?”
黑袍人掃了他幾眼,嫌棄至極,也就是屋子里光線昏暗,大老爺沒能察覺,“稍等!”
他慢悠悠的站起來,找了塊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布,抓了一把自己爐子里的香灰,胡亂一裹,丟到大老爺懷里,“拿去吧,兌水喝下就好了。”
轉運符他可沒有,臟東西他這里多得是。
估計是因為他們沾染了自家鬼兒子的陰氣,碰巧發生的事情,過幾日就好了。
等那小子回來他要好好教訓教訓一番,連聽個話都能聽錯。
大老爺珍寶似的把布團給收好,滿眼感激崇拜,“黃大師,感激不盡。那我就不叨擾您清修了。”
他弓著腰轉身往外走去。
“等等!”
黃大師忽然出聲叫住他,幽暗的黑眸一轉,舌尖舔過泛黃的牙齒,“再給本大師找幾個處子來。”
“啊?”大老爺愣了一下,府中的丫鬟都快被他霍霍完了,還要啊?
那豈不是要去外面找人了?
要是要女人還好,青樓里多得是,可是處子還真有點麻煩。
而且現如今大房都這樣了,他那有心情讓人去給他找什么處子啊。
黃大師眼神頓時冰冷起來,黑色的衣服襯出他干瘦的身影,面容在搖曳的燭火下也變得歪斜。
“怎么?你不想你們大房以后平步青云了嗎?這點小事都滿足不了本大師,本大師還不如找別人合作去。”
大老爺趕忙惶恐擺手,連忙解釋道。
“不不不,沒有的事,我只是在想快點給您安排進來而已。我馬上就去辦。”
他還得靠黃大師幫他轉運呢,怎么能讓他跟別人合作呢。
“哼!”這還差不多。
黃大師輕哼一聲后,高傲的抬著脖子重新坐回蒲團上。
等大老爺一走,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法壇,嘴里念念有詞。
兩道身形縹緲的小鬼打蓋著桌布的法壇下面鉆出來,雙眼毫無神采,黃大師交代了他們兩句,便指示他們出去找自己的鬼兒子了。
傍晚時分,元錦意在魏府吃過晚飯準備回老宅,魏老夫人依依不舍的盯著元錦意,再三挽留她住下。
元錦意本來是想住下的,但是一想到老宅那兒惡心的陰私,就不得不離開。
不過她給魏老夫人說了,再等兩日又會來上門看望她的。
離開魏府,元錦意回到老宅。
她剛回自己院子,就見綠酒沖過來,傻大姐似的拍著自己胸脯,歡快說道,“三小姐,您不在的時候,又來了兩個小鬼,都被我抓起來了。”
元錦意已經察覺屋子里的陰氣加重,順著綠酒手指的方向,角落里,三個被捆得死死的男鬼生無可戀的望著屋頂。
她眨眨眼睛,給了綠酒一個贊許的眼神。
等她歇了一會兒,便開始詢問起另外兩個男鬼來。
可惜,這兩個男鬼沒有自主意識,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派出來找鬼的,但他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其他‘兄弟’。
元寶趴在元錦意鞋子上,感受到空氣中不正常的氣息,嗷嗷的低嗚了幾聲,元錦意輕撫它的小腦瓜讓它別叫。
聽見男鬼的話,元錦意唇角輕輕上揚,打了個響指。
還有很多兄弟是吧?那不就是給她送功德來了。
歡迎歡迎。
清晨,伴隨著一陣朗朗讀書聲,元錦意猛地一錘床板,無語的睜開了眼睛。
扒拉了兩下自己凌亂的頭發,元錦意沖門口叫喊一聲,“椿陽~”
椿陽小臉扭曲的推門進來,握著粉拳,無奈的看向元錦意,“小姐,風鈴姐姐已經去解決了。”
她是真沒想到肖公子臉皮這么厚,之前才警告過他讓他讀書聲音小點,今日又故態復萌。
“別,你快去叫住風鈴!”
元錦意恍惚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對椿陽吩咐道。
“啊?”椿陽不解,但還是趕緊轉身出去。
風鈴去而復返,元錦意示意她們兩個湊耳過來,主仆三人嘰里呱啦嘀咕一陣,隨后椿陽猥瑣一笑,乖巧的走了出去。
聽說元錦意開始給肖洋送補品和書籍,元錦欣抬手就把筷子摔了出去。
“不可能!”三姐姐明明之前還瞧不上肖洋的,怎么會突然想起給肖洋送東西了。
重點是肖洋居然沒有拒絕。
元錦欣坐在凳子上,臉色陰沉,一雙俏麗的眼眸沾染怒氣。
“小姐,那我們還送不送雞湯了?”銀翹害怕的看了元錦欣一眼,小聲的詢問道。
“送,怎么不送。一會兒吃了飯我親自去送。”元錦欣咬牙,一想到在桃林里肖洋跟她說的話,她心底的一絲火熱又燃燒起來。
既然元錦意也要進來橫插一腳,她是絕不會退縮的。
華嬤嬤送來干凈的筷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姐,您何必跟三小姐較勁呢,而且肖公子一看就是生性涼薄之人,您還是少跟他往來吧。”
那個肖公子看著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德行,身無長物不說,十九歲了還只是個小秀才,啥啥家底都沒有,依附著老宅的張大夫人才能生存。
她家小姐堂堂國公府千金,怎能跟這種人有交際。
她不信三小姐看不出來,想必是有別的安排,絕不可能是因為她看上了肖公子。
“華嬤嬤,我做事還用不著你來插嘴,干你該干的事兒去,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元錦欣攥著筷子,眼神兇巴巴的瞪著她,沒好氣的教訓道。
華嬤嬤心底凄涼無比,她思索著,等四小姐回梁安城后,她得想個辦法從她身邊離開才行。
四小姐的性情如今越發暴躁了,喜怒無常,之前柳姨娘在多少還能管教一二,現在....一言難盡啊。
華嬤嬤默默退出了房間。
倒是張大夫人,得知元錦意開始注意肖洋后,高興得連這兩日的郁悶都盡數消去。
果然,她這外甥的臉還是有點用處的,眼下就看后面的計劃了。
這幾日,元錦意都在忙碌正事,一直在自己院子里閉門不出,老夫人也知道她有公務在身,沒敢派人來打擾。
椿陽端著新鮮果子走進屋子,見元錦意已經沒在忙碌,高興的跟元寶玩球,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小姐,剛才老夫人派人來說,明日老宅要為咱們舉辦接風宴,讓您早些起床呢。”
元錦意把手里的藤球拋出去,看著元寶屁顛屁顛的去追,抬頭訝異的開口。
“還接風呢?大房都成啥樣了?”
大老爺和大老夫人都臥床不起,元柏凱重病,元柏誠腿傷未愈,也就落水的元錦秋稍微好些,但仍然是咳咳咳的小咳嗽狀態。
他們真是勇氣可嘉啊,為了算計她,都這樣了還不死心。
椿陽一臉正如您所料之中的表情點點頭,然后將洗好的果子遞到元錦意手里。
“不止呢,明日大房還邀請了城里好些達官貴人,對了,小姐,老夫人還說她替您邀請了魏家老夫人。”
咬了一口蘋果,元錦意微微搖頭,暗戳戳的笑起來,“行啊,明日請大伙兒看戲。”
她重重的咬著明日這兩個字眼,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椿陽胳膊炸起雞皮疙瘩,真是她家小姐一笑,敵人生死難料。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們活該,惹誰不好,偏生要惹自己小姐。
她家小姐冰雪聰明,天真可愛、活潑善良、大方得體,嗯,都是對面自己找死。
元錦意的院子外面,肖洋手里拿著一個小匣子,客氣的對風鈴開口,“這位姑娘,你家縣主現在有空嗎?我想見她一見。”
風鈴打了個呵欠,懶懶散散的掃了肖洋一眼,見他穿著一襲精致的衣袍,面目如畫,眉眼清冷,不禁撇撇嘴,“不好意思,肖公子,我家小姐這會兒在處理公務,你有事嗎?”
肖洋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直接拒絕了,連通傳都沒有通傳。
狗眼看人低,等他拿捏了元錦意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心里雖然惱怒,但是肖洋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反而彬彬有禮的對風鈴一拱手,將手里的匣子奉上。
“是這樣,你家縣主之前對我關照有加,我近日新得了一塊還未雕刻的古玉,想送給她做謝禮。既如此,那就只能拜托姑娘替我將玉石轉交給你家縣主。”
肖洋面色溫潤有禮,看上去風度翩翩,若是旁人肯定都迷倒在他的笑容之中了。
可惜,風鈴只是一個鋼鐵直女。
風鈴背在身后的手都握成拳頭了,咬著后槽牙,對他點點頭。
“好,我記下了,一定幫肖公子轉達。”
廢話真多,說完了沒有,聽得她耳朵都在受罪。
肖洋在院子外面站了一會兒,親眼看到風鈴走進屋子后,才慢悠悠的轉身離開。
轉角處,元錦欣一襲粉色長裙俏然而立,那雙透著幽深的眸子晦暗無比,死死攥著手里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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