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影子系玩家 > 第一百四十章 姜鬧篇完
  吃午飯的時候,外邊雨就停了,她和風無理都是走讀生,沒有宿舍午休,就回教室。

  一點多的陽光熾熱,中午夏日校園的印象,就是成排的樹,連在一起的樹蔭,曬得反光的教學樓,安靜的校園,草叢走出來的橘貓,教室里時不時桌椅挪動聲。

  教室里還有其他幾個學生,但是同桌兩人都在的,只有風無理和姜鬧。

  她用眼角偷看這個男生。

  不論言行,還是身上那種奇怪的氛圍,都給她很不一樣的感覺,好像在侵蝕,在瓦解著什么。

  她看到他拿了一包貓糧出去了。

  大概是去喂貓吧。

  她繼續看回自己的書,掀起一頁,即使沒人看她,也依舊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而另一邊,喂完貓的風無理則是上了天臺。

  這個點天臺也沒人,他將右皇喊了出來,又讓右皇把索關,魍魎都喊出來。

  天臺外邊被曬得刺眼,在唯一陰涼的地方,風無理前面是一個長得跟他一樣的男生,一個三米高的巨大嫁衣女人,還有一個穿著破布麻衣,十一二歲大小,一米四不到,扎著丸子頭的王西樓。

  小王西樓一臉無精打采的。

  她一出來,找了個陰涼的地方,

  坐了下來;

  躺了下去;

  手搭在肚子上,很安詳。

  “那里臟,你別到處躺。”風無理居高臨下道。

  “要不是我喜歡躺著,我會被送回來嗎?”索關一副擺爛的姿態,她聲音慵懶,但是少女感十足。

  事實上也正如她所說,當年她甚至跑都懶得跑,但是看大伙都跑了,她留著也不是事兒,就也選了個方向跑算了。

  然后跑到北方,感覺到有熟悉的東西。

  看到那個不是幾年前那個小妹妹么,還找到了那枚鐲子,她就附著上面,繼續擺爛。

  嘿,那小妹妹真有意思,還把她送了回來。

  實屬有點大病。

  但是她擺爛慣了,也不在乎了,哪里擺不是擺。

  風無理皺著眉,過去把她扶了起來,拍了拍臟兮兮的后背和小屁股。

  她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整個人像一攤爛泥,風無理怎么折騰她她也不管,風無理讓她站穩,一放手她就想坐下,一坐下就想躺下。

  風無理跟她對視著,她無精打采地看回來,然后被風無理夾在胳膊底下。

  她也不反抗。

  “叫我們,出來,干什么?”魍魎對他沒什么好感。

  “你們都還記得那個小姑娘嗎?”風無理問。

  “不認識。”魍魎說完,變成了一塊面具,掉在了地上。

  在天臺地面搖晃個不停。

  “怎么還那么大怨氣。”風無理無奈把面具撿了起來,右皇伸手接過。

  他笑著抬頭問:“右皇認識嗎?”

  右皇輕輕搖頭,幫風無理整理衣領,又擔心他熱,從不知道哪里掏了把扇子出來,給他扇著風,又不知道哪里取出一瓶水,天氣熱,讓風無理多喝點水,風無理接過水,就見右皇居然從不知道哪里掏了張椅子出來。

  她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而且這些東西她什么時候藏的?

  趁他睡覺溜出去的嗎?

  風無理在她執拗要求下,無奈坐到椅子上,索關躺在他腿上,右皇在旁邊給他們倆扇著風。

  “索關呢?你也不記得了是嗎?”

  “今天第一次見。”

  “你們一直在我身上,但是連你們都把她忘了,我卻還記得。”

  天臺上,風無理在思考著。

  陰涼檐下的陽光是白茫茫的世界,這里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整個學校盡收眼底。

  他沉默地接過右皇遞過來的一片西瓜。

  “我在想東西呢。”

  右皇有些歉意,在風無理準備吐籽的時候,她又把白嫩的手掌攤開,伸到他面前。

  風無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搞得自己跟大爺一樣,但是跟右皇的關系太親密了,他也不多扭捏,就把籽吐她手上。

  一條咸魚躺他膝蓋上的索關,斜著眼看著他們,忽然出聲。

  “右皇,你對這小子還真好啊。”

  她躺的姿勢真的奇葩,腰枕在風無理膝蓋處,正面向上,整個人懸空,肚皮都露出來了,風無理把她控制在一個頭腳平衡的奇妙狀態,腰像弓一樣彎著,咸魚得不能再咸魚,動都不動一下。

  “吃西瓜嗎?”風無理問她。

  “口舌之欲,懶得動。”

  食物對他們只是嘗個味道,并沒有實用。

  “要我喂你嗎?”

  “懶得咀嚼。”

  “我咬碎了嘴對嘴喂你?”

  “那我還得吞咽。”她有些為難,但不拒絕。

  “我嫌惡心。”

  “呵,男人,你不是已經跟我有婚約了嗎?”

  “我是跟王西樓,又不是跟你。”

  索關很艱難地抬起了一點點腦袋,看他一眼,那個眼神好像看傻子一樣。

  好像也是,他們跟王西樓的關系,不是上下級,就像王西樓的胳膊,腿,腳,是一體的,只是現在分出來了而已。

  天臺下面有蟬鳴,偶爾有車開進學校,車輪壓碎一節樹枝聲音清脆,時不時還能聽到有人說話,好像都離得很遠很遠。

  “你們其實平時可以出來走走,我又不會限制你們。”

  “懶得動。”

  “那魍魎呢?”

  “她想要跟你一樣黏在那個人身邊,現在已經達到了,為什么還要出去?”

  風無理覺得好難,帶著一群有著各種缺陷版本的王西樓。

  他上來只是想看看,這幾個一直跟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樣還記得姜鬧,順便想點事情。

  “幫我翻個身吧,這樣躺久了有點不舒服。”

  “行。”

  風無理把她翻了過來,從躺在他膝蓋上變成趴在他膝蓋上,教學樓外蟬鳴忽然變得格外的響,讓人驚詫它能發出那么響的聲音。

  右皇站著比屋檐高,就蹲在他旁邊,一下一下扇著風,他看著天臺屋檐下暴曬的世界,屋檐的陰影就在他腳下,像是一道焦黃的直線,線外的世界蟬鳴震天。

  身旁女人伸手,替他摘下嘴角的西瓜籽,風無理看著她笑,又低頭看著趴在腿上的少女:

  “你不是懶嗎?怎么還不回去?”

  “你叫我們出來,不就是想讓我們陪陪你嗎?”索關有氣無力道。

  “被你看出來了啊。”

  “小徒弟啊,我也一直愛著你的哦。”

  風無理笑了,原來自己些許不安,他們也能感受到,這種感覺真好。

  “要不要師父抱抱安慰一下?不過我懶得動彈,你自己來拿吧。”

  “你那個小身板,抱起來也不舒服。”

  “右皇不是在旁邊嗎?”

  右皇已經張開雙臂了。

  “……”

  風無理抱了抱她,又揪了揪索關的小臉,她這條咸魚已經躺平了,風無理怎么折騰她她也不會反抗。

  “行了,你們回去吧。”

  “你心情好點了?”

  “要上課了。”

  果然,兩點的鈴聲就響了。

  蟬鳴在震徹整個校園的鈴聲下不堪一擊,隨后廣播播起悠揚的音樂,宿舍樓涌出人群,喧囂一下打破正午的寧靜。

  天臺的門打開,光道順著樓梯一路向下,鋁制的扶手反的光有些刺眼,滿是飛塵的光輝中,他看到下面一個路過的女生,那女生平靜如水,拿著個粉色水瓶打水路過,她抬頭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風無理朝她笑。

  姜鬧朝他點了點頭。

  風無理反手關上天臺的門,鋪滿的光路被擠成一條線,最后消失,樓道又變得昏暗。

  他也跟著下去,回了教室。

  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

  跑完步后,自由解散,姜鬧一個人走到陰下坐著。

  她沒帶書,老師也不給回去,她就在一個人坐在那里看著別人,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的。

  直到某人把她叫了過去打羽毛球。

  姜鬧抬頭看著對方的眼睛,沒有看到過去那些人明目張膽的欲望。

  她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就答應了對方。

  周圍的視線她并不介意,那個少年的熱絡她也不在意,或許過個幾天,就覺得自己沒意思了。

  打起了雙打,她跟同桌一組,班里一小部分人莫名其妙起了個哄,她不理解。

  “我打的不好。”她對那個男生道。

  “我知道,你挺菜的。”

  姜鬧平靜地看著他。

  “夢里,那個夢里見你打過。”

  打羽毛球的時候,她的視線總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她也不說話,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

  他一直口中那個夢是什么樣的,她忽然好奇起來。

  她只是悄悄打量著他,像是森林深處張開了一雙眼睛,靜悄悄地注視。

  一直以來,姜鬧都覺得自己是個怪人,一個跟周圍格格不入的人,直到現在,她也是這樣認為。

  沒有必要認識,沒有必要來往。

  這是她第一次,在學校跟人打羽毛球出了一身汗,好多次都是因為她接不到球失了分。

  她以為她能一直保持平靜的心,但是劇烈運動之下,心臟跳動的之快讓她詫異。

  “不打了,她累了。”那個少年擺擺手。

  周圍人又是一陣起哄。

  姜鬧喘著氣,手支撐在膝蓋上,有些茫然失搓,樹蔭下的風原來那么涼,她抬頭看著面前男生。

  “為什么不打了?”

  “你貧血,再打下去就要去校醫室了。”

  “也是你那個夢知道的?”

  “是吧。”

  她抿了抿嘴,居然找不到反駁的話,直起身可能一下站的太快,就真的眼前一黑。

  忽然一只溫暖的手抓著她胳膊,她緩了口氣,樹下風吹在沾了汗的后背,涼涼的。

  “謝謝。”

  離上課還有一會兒,他們就在一邊坐著,看著那邊的人打羽毛球。

  姜鬧對什么都不感興趣,也不覺得羽毛球有趣,相比起那邊喧鬧,她倒是有點在意身邊的少年,他在看著場中歡鬧的人,她就在他身邊偷偷看他。

  胖子抱著胳膊站在人高馬大的體育委員旁邊,咂了咂舌,看著那邊樹下的男女。

  男生溫和,女生安靜,樹下影子斑駁。

  “這小子,下手那么快的。”

  “我看好這一對。”

  “那個女生看起來不好相處啊。”

  “是啊,一股不愛搭理人的樣子,總感覺有點裝。”

  “看起來家室很好,跟個大小姐一樣。”

  下午的課乏味枯燥;

  只是跟今天身邊那個少年一直明目張膽看她不一樣,下午的時候,是她悄悄看身邊的少年。

  對方身上好像有陽光的味道。

  那是很新鮮的感覺。

  有時候她偷看會被發現,他就會朝她笑,好像并不意外。

  “那個夢里你也是偶爾看我在干什么。”

  又是那個夢。

  姜鬧有點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樣的夢,更好奇,他所說那個夢里的自己是什么樣的。

  她就問他更多的細節,更多關于那個夢的事情,她自己都覺得這樣有點蠢,但是聽著他對那個夢境的描述,卻不知不覺有些羨慕起來。

  “夢里我們是什么關系?”

  “很好的朋友。”

  這樣,在他夢里,自己還有朋友。

  下午最后一節課還是語文課,周一有兩節語文。

  蘇媽媽在講詩詞,講到李白的夢游天姥(mú)吟留別。

  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岳掩赤城。天臺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

  “你看真巧,這詩是李白的夢,我今天才跟你說完我的夢。”

  姜鬧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也只是夢而已。”

  “如果李白不是真的見過仙人,去過仙境,他怎么寫出這樣仙意的詩呢?”

  “你是覺得他真的去過?”

  “我是說,如果我不是真的早就認識你了,怎么會知道那么多你的事情呢。”

  她扭頭看他,見是一張溫和的笑容,下課鈴聲響起,她看著對方離開了。

  “你這么安靜,你不該叫姜鬧,你該叫姜靜,大家都很友善,你也可以試下跟他們也交朋友……像我夢里一樣。”

  班里有女生過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她沉默了會兒,可以答應,可以拒絕,也就答應了。

  他們試圖跟自己搭話,她不知道說什么,就說起今天剛認識的同桌。

  “哎呀真巧,你叫姜鬧,你同桌叫風無理,這不就是無理取鬧嗎?”

  她臉上沒有表情,其實心里是很窘迫的。

  后來不管他們說起什么,只要一拐到她身上,就會提起那個男生,好像就應該如此一樣,好像就應該說起她時一定要提上他一樣。

  才認識一天,她忽然有一點點期待今晚見到那人了,想知道關于他的事情,想了解他那個奇怪的夢。

  只是晚上,那個人沒來上晚自習。

  “哦,風無理啊,他都不上晚自習的,尚姐也管不了他。”

  她安安靜靜回到位子上,看看書,寫寫作業,眼角時不時偷看旁邊空落落的座位。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