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忠賢眾人走入驛站中,店內空間不算大,擺放著五六張方桌,此時桌子旁坐滿了路過行商的商賈,還有幾伙光從樣貌裝飾就能看出的蠻族,店中伙計游走在方桌之間端茶送水,

  一位賬房先生模樣的中年人微微抬頭看向吳忠賢等人,一眼看見吳忠賢衣服華麗秀美非富即貴,身旁人更是身著大秦官服,除了坐在眾人身后的老頭衣著簡樸,另中年男子有些奇怪,但后者也沒多想,萬一是喂馬的馬卒呢。

  多年來養成的望人之法的中年男人,吃準了吳忠賢才是一眾人中地位最高之人,就算不是達官貴族,也得是大宗族的子嗣,隨即扔下手中賬本,從賬臺一路小跑到吳忠賢身旁站定,面帶熱情恭維地說道:“這位官人,您和您的朋友們是想留宿還是用...用膳呀,本店中有桂花釀可是在整個岷山都有名!官人您可要來上一杯?”

  嗯...店家有點意思,用膳一詞可是皇親國戚專用詞匯,這詞最開始的出處,就是因皇室所食都是珍饈美味,美而善,故稱‘膳’。

  這也就是在岷山這種三不管的地方,這店家敢不避字諱,若是在京城等地少不了麻煩。

  吳忠賢察覺店家在說話間明顯停頓一下,明顯后者是知道這詞的含義,中年男人之所以會這樣說,無非就是兩層目的。

  第一層含義就是在討好吳忠賢等人,雖然此人看出吳忠賢地位絕非等閑之輩,很可能還是大秦重官,通過這個簡單的詞匯就能在無形之中拔高吳忠賢等人的身份,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若是吳忠賢等人因此而遷怒店家,無疑于是證明了吳忠賢等人背景與大秦女帝的聯系,在這位中年男人眼中,吳忠賢等人此行岷山的目地也會明確許多。

  這也是中年男人這么說的第二層目地。

  真不愧久經江湖的人,心思足夠細膩,吳忠賢先是暗中示意身旁繡女們不露聲色,接著面帶微笑地說道:“我們今晚在地過夜,好酒好菜都上來。”

  說罷,吳忠賢扭頭望向眾人身后的算命老頭,笑著詢問道:“老人家您想吃什么盡管說于小子聽就好,小子幫您安排妥當。”

  “老夫隨意。”算命老頭不為所動,心中暗想道:這小子定是又在挖坑坑老夫!

  他這一路上可沒少被這混蛋小子坑,現在也算是磨練出來了,無論你說什么,老頭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神情。

  老頭這一趟算是感悟出了一個道理,免費永遠才是最貴的!

  吳忠賢沒將老頭的警惕的神情放在心上,頭也沒回地坐在一張無人座位上,從衣袖間翻出一錠銀子丟給店家,望向愣在原地的店家說道:“既然如此就那將你家拿手好菜都端上來吧,要是味道尚可小爺定不會少你賞錢。”

  那閃閃發光的銀錠一出頓時將店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吳忠賢所丟出來的是大秦寶銀,一錠銀子能在字號兌換出五十兩,而在這家店住一個月加上吃喝最多也才三兩左右。

  在場眾人都對店家遇見如此財大氣粗的大主顧甚是羨慕,而那位店家捧著那銀錠的雙手也不由地顫抖,手中的銀錠差不多相當于這家店兩年收入的總合了。

  吳忠賢接著說道:“不用找了,我們所行馬匹皆為寶駒,定要好生照料。”

  “好咧官人!您一定要嘗嘗本店的桂花釀!那味道雖比不上京城佳釀,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店家急忙將銀錠揣入懷里,生怕突發什么變故。

  “哼!明明是我岷山劍廬的桂花釀才最正宗的。”莫劍七坐在一旁嘀咕著,能看得出來,少女還在為店家的吹噓耿耿于懷。

  吳忠賢端起伙計剛遞上的清茶,用余光微微掃了一眼身旁人,剛剛吳忠賢之所以在眾目睽睽之下丟出大把金銀,就是在敲山震虎。

  這家驛站能明晃晃地開在外界通向岷山的唯一道路旁,想來其背后不會是看上去那么簡單。

  在退一步講,向這么重要的聯通外界的中轉站,吳忠賢不信此地沒有其他勢力的暗樁眼線。

  吳忠賢的目的就是向岷山眾人釋放出一個信號,自己到來岷山的信號。

  他在密諜司的情報與莫劍七的交談中得知,岷山不光是勢力錯綜復雜,而所覆蓋的面積也非常廣闊,此地位于整個岷山山脈之中,更是背靠十萬里茫茫大山密林。

  想要在如此復雜的環境中尋找陳留王所剩殘部,實屬是難于登天。

  吳忠賢在抵達岷山之前就在心中想好,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放出消息,讓陳留王那些鷹犬前來尋自己呢!

  此地與外界消息堵塞,藏匿于此地的陳留王殘部想要了解外界的信息也是困難。

  如今這群殘部組織的最高領導陳留王,被關押在京城之中生死未卜,他們也急切地想要獲知陳留王此時最新的消息。

  而且在這其中還有一點最為關鍵,現如今陳留王唯一的小兒子下落不明,想必是在這群殘部的保護之下,躲進了岷山密林群山之中。

  對于吳忠賢這個拆穿陳留王反叛計劃的主要推手,不說是不共戴天吧,最起碼也得是殺父之仇。

  吳忠賢不相信那群殘部能忍得住,就算是那群下屬識大局能按兵不動,但陳留王那個小兒子也不見得能忍下此等大恨!

  果然不出吳忠賢所料,坐在店內角落的一桌人馬神色匆匆,目光在暗中打量著吳忠賢,領頭光頭男人扔下一串銅錢喊道:“伙計結賬!”

  接著那一眾人等神色匆匆地離到驛站,臨走路過吳忠賢身旁時,吳忠賢能明顯感知到后者傳遞過來的殺意,雖然那光頭男人隱藏得很好,但終究難逃二品修士的法眼。

  梅十三隱隱感覺不對勁,將曼妙玲瓏的軀體輕輕附在吳忠賢身側,紅潤的嘴唇緩緩貼近,輕聲說道:“大人,剛剛離開之人絕非善類,需要下屬派人跟蹤嗎?”

  此時吳忠賢的手臂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一陣彈滑,耳邊微微傳來的熱氣,一道淡淡的梅花香氣若有似無。

  吳忠賢表面很淡定地舉起茶杯輕抿一口,說道:“都是些小蝦米而已,我要釣的大魚還沒咬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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