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曌看向吳忠賢，示意他可以講。
吳忠賢也負手而立，微微仰頭，傲然說道：“乾坤未定，你我皆為黑馬。勝負未分，你我都有可能。天下一統是趨勢，也是必然，但誰做天下共主猶未可知，或許是我家陛下呢？”
嗯，話先放出去，反正只要陛下都是他吳忠賢的，那就是他家陛下。
嬴曌眼睛瞇了瞇看著一臉深沉，桀驁的吳忠賢。
須臾，嬴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點意思！”
這假太監讓嬴曌感覺有趣，不愧是氣運纏身之人。
“很好，朕希望你的能力能有你說話這般厲害。”
吳忠賢聽到這話，心說他別的能力更厲害，有機會一定要讓嬴曌體驗一下。
嬴曌說完，看向風竹，對于這位大周第一女劍仙，她素有耳聞。
當年，風竹成名之時，也是嬴曌嶄露頭角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還真把風竹當成過對手一段時間。
當然，她的對手是那種惺惺相惜，并不是惡意的對手。
若是惡意，也沒資格讓她承認是對手。
只是，后來風竹突然銷聲匿跡，嬴曌還曾派人追查過她的下落。
后來她忙著處理政務，就漸漸忘卻。
沒想到，第一次會面會在這種情況下。
若非地方不合時宜，嬴曌還真想跟風竹交手兩招，較量一番。
“他日若戰場相遇，朕期待與你一戰。”
嬴曌看著風竹說道。
風竹絲毫不懼，回道：“定奉陪到底。”
兩個都是同時代的風云人物，自然是想要比個高低。
嬴曌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她還要去處理別的事情。
“陛下留步……”
眼看嬴曌要一躍飛走，吳忠賢緊忙開口。
差點把陳清靈的事情忘了……
“何事？”
嬴曌頭也沒回，站立在山邊上，看著山下重陽城亂糟糟的樣子，不禁心有怒火。
吳忠賢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知陛下想要如何處置陳留王？”
嬴曌何等人物？她一聽這話，就知道吳忠賢有別的意思。
“你要保他？”
嬴曌冷聲詢問。
似是陳留王這樣謀逆造反，誅殺九族都不為過。
吳忠賢身為大周權監，他親手斬殺的人不在少數，嬴曌不信他不知道大周對于謀反怎么處置。
他明知故問，肯定是想保陳留王一名。
吳忠賢說道：“外臣不該插手大秦之事，只不過受人之托要保陳留王一命。”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當然了，外臣也不只是因為別人托付，還是因為為陛下考慮，留陳留王一命對陛下那也是有好處的，一來……”
吳忠賢正要說幾個理由出來，勸一勸嬴曌。
就見嬴曌抬起右手，制止了吳忠賢的話。
“陳留王一條賤命，他的生死朕不在乎。”
嬴曌打斷吳忠賢的話，說道：“朕可以給你一個恩典，不過，你要拿什么與朕交換呢？”
命運之中所有的贈予都標注好了價格，陳留王死不足惜，活著也翻不起風浪，嬴曌并不在乎他的死活。
她甚至也不考慮，留下陳留王會不會有人看陳留王謀反沒死而效仿。
這，就是對自己實力的絕對自信。
只有絕對自信又驕傲的人，才不怕留下仇人。
吳忠賢準備了一大串說辭，都到了喉嚨口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都沒想到嬴曌能這么直接了當……
吳忠賢聳了聳肩說道：“除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能拿出什么讓你感興趣的東西。”
聽到這話，嬴曌都笑了。
可真要臉啊！
吳忠賢接著說道：“陛下就干脆說你想要我做什么吧！”
嬴曌戲謔的說道：“若你真能脫離大周，如我大秦為官，朕倒是可以讓你換陳留王一命。”
這假太監長得還行，能力也可以，修為嘛馬馬虎虎也夠用。
比起陳留王那個廢物，用他來換，倒是不虧。
吳忠賢說道：“我敢來，你敢信嗎？”
嬴曌說道：“你若真來，朕自可委以重任。”
信不信的不重要，只要能做事就行，身體控制權捏在自己手中，誰管他心里向著誰？
吳忠賢搖頭道：“我家陛下待我不薄，她可是許了我皇后之位。莫非，陛下還能給出更高的不成？”
嬴曌回道：“朕的后宮，后位也是空懸，怎知朕給不了你呢？”
啊？
真的嗎？
幸福來得這么快？
吳忠賢嘴角不自覺的咧出笑意。
不過，這話聽聽就算了，誰信她真給啊！
哦……吳忠賢不是說后位嬴曌不真給，以她的性格，她能在乎一個名分嗎？給就給了，肯定不會糾結。
吳忠賢說的是她別的給不給那就不一定了，但是周南凰那可是一定給。
“還是算了，我不太喜歡后位，我還是更喜歡前門……位……”
吳忠賢說道：“陛下，還是直接說條件吧！”
嬴曌看向山下繚亂的火光，語氣微冷的說道：“江湖人終究還是江湖人，武夫太多，終究與國不利。”
“朕此時方才理解大周武帝之心……”
她沒有把話說明白，但吳忠賢已經懂了。
吳忠賢遲疑道：“陛下，是想要借我之手，為您整頓大秦江湖門派？”
大秦尚武之風濃郁，武夫眾多，且人人好戰。
大街上打架那是常有的，輕則受傷，重則殞命，這一點對國力很不友好。
因為能被打死的，那都是修為低的，而那些多數是農戶。
農戶都死了，誰來耕地建造呢？
難道去指望那些自命不凡的武道高手嗎？
并不是人人體魄都適合練武，但想要出頭就必須習武，這一點已經成了大秦傳統。
這個傳統雖然讓大秦軍隊戰力遠超諸國，可卻極大的壓縮了普通農戶的數量。
糧食向來是大秦的問題，這一點若是再不克制，以后大秦百姓想要吃口飽飯都是問題。
嬴曌登基以后已經多次修改律法，效果是有的，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要解決根本問題，就得先整頓江湖。
而大秦尚無又是自古以來的傳統，朝廷若是整頓江湖，那不亞于整頓整個天下，勢必會引起大秦動亂。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現在吳忠賢跳進來，正是嬴曌打破循環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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