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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簡之顏一下緊張起來,提著裙擺挪了幾步,正在懊惱人沒盯住,就看見一抹淺黃色的身影,從門口一晃而過。
宋安歌正在離場。
簡之顏快步跟上,因為被跟蹤的人正在打電話,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她一路尾隨到電梯廳,看著宋安歌刷卡上樓。
電梯的數字一個一個往上跳,簡之顏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酒會樓上就是賓館客房,宋安歌上樓做什么?
電梯的數字定在十七樓,簡之顏快速找到前臺,以酒會主人的身份,借了張房卡,然后刷電梯上樓。
綿長的走廊,看不到頭,每一扇門都冷漠地緊閉著。
簡之顏腳步虛浮的走在地毯上,她不知道宋安歌在哪一扇門后,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倒底是怎樣一種真相。
行動全憑本能。
她機械地往前走,正茫然的時刻,身后突然傳來敲門聲。
是酒店的服務生,不疾不徐地把門敲開,禮貌地問:“宋小姐,這間房是用您的信用卡定的嗎?剛才劃賬的時候,有些問題,想請您去前臺看一下。”
“現在嗎?”
宋安歌的聲音傳出來,簡之顏快步走到拐角處,后背貼上冰冷的墻壁。
她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
“……那好吧,等我拿一下包,跟你去看看。”
“好的,麻煩您了。”
連上天都幫她,宋安歌返回房間,拿上自己的東西,跟著服務生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她身后,那扇門正在慢慢合攏,燈光下晃著虛無的光影。
簡之顏有一陣的暈眩,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幾乎沒有多想,她跟隨本能走過去,伸手撐在門把手上。
她下意識地環顧左右,白晃晃的燈光,和隨時可能回來的宋安歌,都加劇了血液中的瘋狂因子。
她走進去,地毯吸走了不速之客的腳步聲,門在身后輕輕合攏,咔噠一聲,房門上鎖。
已經無法回頭。
房間里有人,聽見動靜,踱出腳步聲,簡之顏閃身進入旁邊的浴室里,眼睛看不見,聽力發揮作用。
她能聽出屋里的人,腳步聲略重,是個男人,但也僅此而已,無法確認更多。
心焦,帶著矛盾,簡之顏終于還是拿出手機,預先設好靜音,然后給陸寅發了條信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內容,問他到哪里了。
發送鍵按下的那一瞬,她有過后悔,可還是義無反顧地做了。
幾秒鐘后,房間內傳出一陣輕響,是手機震動帶著玻璃板,發出的共振,那聲音直穿耳膜。
那一刻,簡之顏有種血液逆流的窒息感。
房間內男人停止走動,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簡之顏緊握的手機,屏幕一閃,陸寅回復她,【馬上到。】
不知道哪里好笑,簡之顏看完手機,扯了扯嘴角。
兩個人僅有一墻之隔,可為什么卻像隔了千萬重的山,她有點不懂了。
靜謐的空間,房間很快彌散開一陣辛辣而清苦的味道,她看不到人,但透過這寂寥的況味,心里覺得陣陣發冷。
連陸寅習慣抽的煙,都為他在作證,簡之顏已經想象到,客廳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慢慢吞吐的樣子。
這時,房門刷開,人回來了,大幕拉開,鑼鼓響起。
簡之顏閉了閉眼,挪步站在浴室門口,反復做深呼吸,剛想當面對質那對男女時,忽然聽見簡之雷的聲音。
簡之雷一進門就開口,“你把謝律師的團隊介紹給我,幫我解決了不少問題,改天謝你。”
這大大出乎簡之顏的意料,她原以為哥哥和陸寅鬧翻,連自己的生日會都不肯來,沒想到他們私下還互借律師團隊。
朋友之間的情誼,一點不見少。
反轉之間,簡之顏再次把自己藏好,房間里傳出陸寅不以為意地聲音。
“舉手之勞。”
“你連妹妹都托付給我了,我出借幾個律師算什么。”
簡之雷也走到窗邊,兩人并肩而立,逆光的剪映,勾勒著兩個高大的身形,同一種不可親近的清貴之感。
他們談話的態度,更像談生意。
簡之雷:“顏顏的事,還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陪伴,她很難這么快從丑聞里走出來,聽宋律師說,顏顏最近很開心。”
陸寅聲音平淡:“顏顏能快樂,也是我的心愿。”
“那你呢?”簡之雷在打量他,“明知道顏顏喜歡你,今天一旦官宣,后面很長一段時間,你們的名字都會綁在一起,這對于你這種不婚主義者來說,應該非常反感了,為什么還會答應我的請求,愿意給顏顏女朋友的名分,幫她編這場美夢。”
“是心疼吧。”
陸寅思索幾秒,“畢竟是我的女人,看不得她被欺負,在暗處的關系,對我來說當然最省心,但顏顏如果一直被人指指點點,從出身到感情,都拿不出一個體面的身份,我總要做點男人該做點事,為她爭口氣。”
“只是給她一個女朋友的名分,幫她渡過難關,又不是真的結婚,這不算什么為難的事。”
對話停頓了片刻,傳來嘩啦一陣紙頁響聲。
簡之雷已經準備好答謝。
“這是上次搶你的項目,我把差價已經補齊,現在還給你,就當這次你幫顏顏的謝禮。”
陸寅輕睨對方,“之雷,你沒必要這么做。”
“我和顏顏在一起快一年了,并不是全無感情,她有困難我伸手,沒必要算得這么清。”
簡之雷輕笑,無不嘲諷。
“說到底,就是朋友間幫個忙,你又不是我妹夫,大家不是一家人,當然要算清楚。”
簡之雷把文件放在茶幾上,也不管陸寅收不收,轉身就往外走,于此同時,房門再次被刷開,宋安歌匆匆走進來。
“兩位總裁,你們聊完了嗎?樓下的人說好半天沒看見之顏了,人不知道去哪了,你們有人跟她聯系過嗎?”
陸寅走過來,與簡之雷對視一眼,沒有太多表情,只是說。
“先下去看看。”
三人一起走出門。
四下寂靜,偶爾有風吹過窗紗,那窸窣的聲響,時近時遠。
就在剛剛,簡之顏的心里經歷了一場海嘯,可她卻安靜地站在那里,沒讓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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