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微微一愣，忙順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
她的右手手腕上居然沒有佛淚杏花，而是一團胎記似的緋紅？！
怎么會這樣？
眼簾半遮，杜錦陌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是上官燁幫了她？
抬眸凝向身旁的玄衣男子，杜錦陌仔細地回憶起前前后后發生的事情。
剛才她感覺右手手腕上有佛淚杏花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以為是這個男人在生她的氣，暗中懲罰她。
現在想來，應該是這個男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在掩蓋佛淚杏花，所以才會讓她有那種不適。
沒有在白衣女子的右手手腕上發現任何異常，皇帝的眼色愈發富有深意。
他看向上官燁，眉角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秦王對于朕和你母后果然忠心，連自己一手調教出來，又寵愛多年的側妃都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上官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他淡淡地接過皇帝的話：
“兒臣還是那句話，能為救母后而死，是她的無上榮耀。”
話落，便向皇帝詳細稟報起白衣女子為解穆皇后的滅靈之毒所做的準備。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之前上官燁要把她關進水牢時，她曾經說過的。
杜錦陌的眸色微微一沉。
盡管聽到這個男人說“能為救皇后娘娘而死，是她的無上榮耀”，她還是會心頭一梗。
但一想到這個男人居然在那么緊急的情況下幫了她，她也就沒有之前那么難受了。
水波瀲滟的眸子里不由得浮起淺淺的笑，杜錦陌正要張開嘴，說些什么，突然聽到頭頂上響起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你就這么喜歡被本王觸碰？”
尚未說出口的話霎時堵在嗓子眼，杜錦陌先是一愣，緊接著又自嘲起來。
她是有多愚蠢，才會以為剛才是這個男人幫了她。
進宮前，顧將離也曾經為她止血、治病，那手腕上的佛淚杏花也有可能是那個時候被顧將離抹去的。
只不過她當時并沒有發現而已。
水波瀲滟的眸子里兀地恢復往日的清冷。
因著房間里除了穆皇后之外，再沒有第四個人，杜錦陌便徑直繞開身邊的玄色，就要向著鏨金牡丹紋架子床走去。
上官燁當即拽住她的手腕：
“本王剛才幫了你，你就這樣回報本王？簡直連秦樓楚館的頭牌都不如。”
說著，深不見底的眸子里更是溢出一抹凜冽的冷色。
這個女人剛才又對他笑了，她一定以為他幫她是她的美人計又一次對他起了作用。
簡直該死！
從來沒有哪一個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算計、利用他。
必須要讓這個女人好好地長長記性。
溫暖而潮濕的手掌猛地用力，上官燁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杜錦陌，你給本王記住，你在本王這里什么都不是，你除了能給母后解滅靈之毒外，一無，是處！”
杜錦陌又急又惱。
這個男人莫不是瘋狗？到處亂咬人。
她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而且還傻子似地想對他微笑，他居然就把她與“秦樓楚館的頭牌”相提并論，還說她一無是處。
狠狠地咬住嘴唇，杜錦陌暗下決心。
一定要盡快給皇后娘娘解了滅靈之毒，然后立刻馬上離開這個男人。
偏她剛剛為穆皇后看過診，就進來幾位內侍、宮女，杜錦陌當即暗叫不妙。
要想解皇后娘娘體內的滅靈之毒，必須要用到隨身空間里的儀器設備和藥品，現如今這么多人杵在這里，她如何才能掩人耳目？
萬一被人發現她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定然會被當成妖女，拉到街上當眾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