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很是吃驚。
皇帝這表情，好像認識她？
“莫非父皇在哪里見過兒臣這位側妃？”上官燁劍眉微擰。
皇帝似乎覺察到自己的失態，但卻并沒有要斂去眼底驚訝的意思，反而站起身，徑直走到杜錦陌面前，細細審視起來。
這樣水波瀲滟的眉眼，像極了那個人！
幾不可察地掩去驚訝，皇帝調轉視線，看向面前的上官燁：“秦王的這位側妃，是在哪里找到的？”
“十二年前，兒臣在上京城東郊的乞丐所發現她與兒臣的血脈氣息、體質都極為吻合，便帶進府里，讓她成為兒臣的藥人。”
上官燁一臉淡然。
除了他和八大暗衛之外，沒有人知道他首先發現幼年時杜錦陌的地方。
當年得知母后中了滅靈之毒，他人還在驪陽城，只得安排時衛去神農谷找解藥，沒想到時衛趕到的時候神農谷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
不過好在，時衛找到了躲在樹上的年幼的杜錦陌，并把她帶下來，又一路引導，讓她住進上京城東郊乞丐所。
然后，他便找了個理由去了一趟乞丐所，與年幼的杜錦陌相遇，并順理成章地將她帶進王府，只等她十九歲的時候為母后解滅靈之毒。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用等到那一天了。
深不見底的眸色劃過一絲冷厲，緊接著，這冷厲又轉瞬即逝，上官燁朗朗言道：
“若是父皇沒有其他要問的，兒臣這就讓她準備為母后解滅靈之毒。”
話落，就拽住白衣女子的手腕。
“且慢。”皇帝看一眼那被握住的纖細手腕，“朕要知道，秦王的這位側妃是不是心甘情愿為皇后解滅靈之毒？”
富有深意的眸子里漸漸浮出若隱若現的銳利，皇帝微微一頓，凝向杜錦陌，
“你既然是秦王的藥人，自然知道承毒需要主動從對方體內吸走毒素，從前你為秦王承毒的時候定然是吃過不少苦頭。
但與噬心之毒相比，那些苦頭不過是九牛一毛。
現在，朕希望你坦白地告訴朕，知道了這些之后，你是否堅持，即使當場化成血水，也要為皇后解滅靈之毒？”
“臣妾心甘情愿為皇后娘娘解滅靈之毒。”
杜錦陌的語氣無風亦無波，就好像平靜的湖面，似乎她已經心如止水。
進入景陽宮前，上官燁又一次拿菖蒲威脅她，讓她在皇帝問她是否愿意為皇后娘娘解滅靈之毒的時候，必須要回答愿意。
當時，她除了心寒與失望之外，對于這個男人再也沒有其他感覺。
所以，即使皇帝不問她這個問題，她也會把話題往這上面引。
不動聲色將籌謀掩于明眸之后，杜錦陌微微福身，于那水波瀲滟之中，輕言細語道：
“臣妾還想為秦王殿下向皇上討一個**。”
“哦？”皇帝看向沉靜似水的杜錦陌，又看看臉色微變的上官燁，微微一頓，“是什么**，說來聽聽。”
“秦王殿下一直沒有迎娶正妃，臣妾又舔居側妃之位，若是臣妾為皇后娘娘解滅靈之毒不幸遇難，定然會有損秦王殿下的聲譽。
所以，臣妾肯請皇上，現在就收回臣妾秦王側妃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