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經過朝議后。
對這兩件事情有了定論。
首先就是伯爵府和將作監的遇襲案。
長安書商夏朗勾結將作監小吏，盜取朝廷機密信息。
且買兇謀害當朝伯爵，襲擊朝廷衙門。
罄竹難書、罪不可恕！
判處斬立決，沒收所有財產。
并血親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所雇傭的殺手判決如上。
還有徐超云。
朝廷給他定的是為國殉職。
謚忠武，加上柱國，加太子少師。
而對外宣布的死因則是被亂民的弩箭射殺。
之所以這樣說。
是為了保住朝廷的顏面。
一旦徐超云被自己的親衛暗殺的消息傳了出去。
勢必會引起所有外國使者的嘲笑。
所以抓獲的一干亂民首領全部被判斬刑。
血親流放，遇赦不赦。
還有徐超云身邊的一干親衛。
因護主不周貶為奴隸發賣。
最后就是秦希仁。
負指揮不周的領導責任。
職官降為樞密副使，罰俸一年。
至于樞密院的政務暫由樞密副使陳超負責。
只是以他的聲望和影響力，陳超在樞密院肯定壓不住秦希仁。
當然了。
這兩件事明面上是結束了。
但劉泰一定還會在背后繼續調查的。
只是不能讓外人得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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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和周寧有關的襲擊案處理結果后。
劉泰說起了今天召周寧來的目的。
很簡單。
就是讓他給徐超云畫一幅像。
劉泰現在沒法揪出背后的兇手給徐超云報仇。
只能將他的畫像掛在勤政務本樓，日夜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筆血債。
對于這樣的要求，周寧自是欣然應允。
正事說完了。
周寧把劉泰的畫像給了他以后，便決定出宮了。
徐超云馬上要下葬了。
所以他得抓緊時間去一趟徐家。
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徐超云，根本就不知道人家長什么樣子。
劉泰也知這事耽擱不得。
便準備寫一張便條，讓徐超云的妻兒給予方便。
“陛下，這就不用了。”
周寧說道：“死者為大，我只需瞻仰一下徐大將軍的遺容就行了。”
“那就最好了！”
劉泰原本還擔心會驚擾到徐超云的亡魂，這下就放心了。
出了興慶宮后。
周寧讓一個護衛回家拿畫板，然后命盧勝去買了些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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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是奉了皇命。
但還是打算以吊唁的名義上門。
也算是給主家最大的尊重。
行至徐家。
時間才剛到申初。
此時的徐家已是一片素縞。
全府上下到處都插滿了白幡和松柏枝。
黑白成了徐府的主色調。
一股濃濃的蒼涼和悲寂迎面而來。
哭嚎聲和香燭更為這份悲痛增加了幾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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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孝服的徐府管家正在門口迎送前來吊唁的賓客。
當他聽到忠漢伯前來吊唁時。
心里頓時愣了一下。
忠漢伯？
咱家和他沒親啊？
而且也沒聽說家主和他有什么交集啊？
算了，不管了！
再怎么說人家也是來吊唁的。
所以就算是陌生人也該好好的接待。
送上祭品，主薄記禮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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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被仆人迎進了設在三進的靈堂。
巨大的靈堂內。
徐超云的棺材被一圈白紙幡環繞著。
光可鑒人的黑漆棺材前。
是他的靈位和祭品。
而徐超云的妻妾子女則跪在一旁燒紙哀嚎。
徐超云的子女不多。
僅一子一女。
周寧依照禮節完成了吊唁后。
向徐超云的妻子徐周氏說明了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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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周氏雖然平時很少出門。
但也聽說了周寧的名頭。
她還納悶無親無故的周寧為什么會上門吊唁呢。
此刻聽到他是奉圣人之命后。
立刻就應允了下來。
畢竟當家的能被圣人掛念，還要求畫像收藏是一件好事。
這說明圣人是在乎他們當家的。
對全府以后的生活，以及子女的福蔭都有好處。
徐周氏立刻命人將棺材蓋移開一點，以便周寧瞻仰。
而周寧再次告罪后，便接過了畫板走了過去。
一般的畫像都得慢慢的畫，那樣才能將細節刻畫到位。
但現在的情形肯定不能容許他這樣做。
打擾亡魂本來就不敬了。
那里還能慢條斯理的仔細畫呢？
所以他打算用速寫的方式畫下面部特征。
然后再回去慢慢創作。
一刻鐘后。
周寧記錄完畢，收起了畫夾。
再次慰問和告罪后。
就準備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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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時候徐超云的兒子徐瑞卻走了過來。
徐瑞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長相比較清秀。
沒有一點將門虎子的風范。
反倒像是一個苦讀求學的年輕書生。
徐瑞留住周寧只有一件事。
就是請他多畫一幅畫像，他也想留一幅。
這個周寧能理解。
老父親死了，留張遺照也能有個念想。
“沒問題！”
周寧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道：“等畫好了就派人送到府上來。”
“如此就多謝忠漢伯了！”
徐瑞的聲音和他的面相身份不怎么搭。
語調不高不低，語速不快不慢。
就像有一把尺子量著一樣，給人一種機械刻板的感覺。
出了徐府后，周寧就開始打道回府了。
他和徐超云沒有交集，所以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
倒是身邊的盧勝卻一副感觸良多的樣子。
一邊騎馬一邊感嘆道：“唉，想不到徐大將軍居然死在了亂民箭下。”
“名震天下的徐家槍法恐怕要就此失傳了，真可謂是造化弄人啊！”
“你和徐大將軍有舊識？”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周寧索性撩起了窗簾和他聊了起來。
“我只是個小兵，哪里有幸和徐將軍有舊識？”
盧勝苦笑道：“我以前在右武衛當過兵，見識過徐將軍的槍法。”
“記得那年校場演武，徐將軍一柄鐵槍連挑十八個長槍手。”
“家傳的徐家槍法威力絕倫，勇不可擋！”
“只可惜了，徐將軍的兒子不喜練武，偏偏喜歡鉆研什么算學。”
“現在徐將軍一死，以后再也見不到徐家槍法的風姿了。”
“他的兒子喜歡算學？”
周寧有點恍然大悟道：“難怪給人一種一絲不茍的感覺。”
“不僅喜歡算學，而且聽說水平相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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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勝想了想道：“據傳好像連國子監的算學宗師都被他問倒過。”
“水平這么高嗎？”
周寧有些驚訝道：“有機會倒是要和他交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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