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
黃宇帶著特戰隊剛往后撤退兩百米，副營長王林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把一營能帶來的部隊都帶來了……總共三百多人。雖然有點兒累，但部隊士氣很高，隨時可以頂上去參戰，你下命令吧！”
黃宇瞬間樂開了花，很高興道：“你們來得太及時了！”
“趕緊讓大家分散，用刺刀砍苞谷秸稈，兩米寬，越長越好，形成一道防火隔離帶……特戰隊在防火帶后面架炮，把我們帶來的炮彈全部砸向鬼子車隊！”
“絕不能讓他們輕易離開……”
“實在要撤，也要給我留下點兒東西！”
“特務連在南韓村傷亡慘重，八門迫擊炮前前后后打出去兩三百大炮彈……必須收點兒利息回來，不然就虧大發了！”
“防火隔離帶完成后，一連從南邊兒迂回包抄，二連從北邊迂回包抄，三連就從這里進攻，把部隊帶來的輕重機槍全部用上，聲勢造的越大越好，讓鬼子覺得苞谷地最少藏了一個團，想要全殲他們！”
公路上面，鬼子大隊長正親自組織部隊清理局面。
看到部隊圍著一輛正在燃燒的汽車無從下手，馬上沖過去命令：“用火藥……把它炸成零件，再清理到路邊！”
副官突然跑過來報告：“長官，我們的火攻有用……獨二團炮兵已經好幾分鐘沒開炮，肯定會大火逼走了！”
這雖然是件值得高興的大好事，但大隊長卻高興不起來，盯著不遠處正在燃燒的苞谷很理智命令：“火攻只能暫時逼退他們！”
“只要獨二團砍出一條防火隔離帶……擋住火勢，他們就能繼續用迫擊炮遠距離攻擊我們！”
“快反大隊必須趁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撤離戰場……”
“還需要多久才能把公路清理出來……”
“頂多十分鐘！”副官想了一下回答。
大隊長并不滿意這個結果，搖搖頭很堅定命令：“太長了，五分鐘內必須開始撤退……”
副官雖然覺得五分鐘太緊，有點兒為難，但并沒有反對。
繼續報告另外一件事兒：“車隊總共有二十四輛運兵車被摧毀……損失太大，想讓所有部隊都上車，必須丟下一部分輜重彈藥，減輕運輸車負重……”
“卑職建議把那些被敵人炸毀的重武器全部丟掉，再炸掉一些帶不走的彈藥！”
大隊長毫不猶豫點頭：“可以！”
“只要保住部隊……武器沒了上面還會給我們補充！”
“要是沒了部隊，帶回去再多武器彈藥都沒用……”
“哪些武器彈藥炸掉，哪些帶回去，你自己做決定，不用向我請示……但速度一定要快，五分鐘后車隊必須出發……”
副官頭也不回，馬上沖向車隊去安排。
大隊長也回到汽車旁邊，爬上副駕駛，準備撤退……
“轟轟轟……”
可就在這時，他最不想聽到的炮彈爆炸聲再次響起。
八股黑煙在公路上騰空而起，又有一輛運兵車被摧毀，已經蹬車的十幾個鬼子也沒有幸免，或死或傷倒在車廂里，慘不忍睹。
“八嘎……敵人的反應速度太快，又開始炮擊了……車隊必須馬上出發，不能再等了……”大隊長既氣又急，扯著嗓子命令。
“快開車……不然剛清理干凈的路面又會被堵住，最后變成惡性循環，誰也走不了……”
“長官……”一個少尉慌慌張張沖到他旁邊報告。
“苞谷地有大量八路軍活動跡象……目測兵力最少有一個團……正快速包抄我們！”
大隊長更急了：“敵人果然想把我們全殲在這里……”
“先用炮兵拖住我們，再出動步兵迂回包抄，打殲滅戰！”
“絕不能讓他們陰謀得逞！”
“必須在他們完成包抄之前殺出去……快開車……還能動的運兵車全部動起來……”
“車廂里的輜重彈藥全部扔掉，減輕負重，加快車速……士兵全部蹬車，現在就撤……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副官正招呼部隊把車上的彈藥扔到路邊炸掉，炮火突襲瞬間打亂他的節奏。
為了避免公路再次被堵，毫不猶豫爬上副駕駛，對著司機就命令：“不要管那些輜重彈藥了！”
“現在就開車：馬上走……”
然后探出腦袋對車廂里的部隊命令：“趕緊把車廂里的多余彈藥全部扔掉……再扔幾顆手雷過去，能炸多少就炸多少……”
整整八十輛運兵車，在大隊長不間斷催促下，總共開走五十二輛……
公路兩側全是鬼子丟下來的翼中彈藥……好多彈藥都是成箱成箱的。
雖然被鬼子用手雷炸掉不少，但大部分彈藥都保存下來。
王林就好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翻翻那個。
“營長……小鬼子丟在這里的彈藥全是炮彈……不僅有迫擊炮炮彈，還有步兵炮跟山炮炮彈……全是我們緊缺的……”
“就是咱們團沒有山炮……不然這幾十箱山炮炮彈打出去，肯定能干掉好幾百小鬼子！”
黃宇掃了眼遍地彈藥箱就看向周圍，最后把目光鎖定在鬼子山炮陣地上，拍著王林肩膀道：“誰告訴你咱們沒山炮的……”
“鬼子帶走了一門山炮……剩下五門雖然被炸壞，但我們發射的都是迫擊炮炮彈，威力有限，不可能把他們徹底摧毀。”
“把五門火炮拆成零件，湊一湊，說不定還能湊出兩門山炮！”
“先看炮管……只要炮管是好的，那就有門兒！”
段鵬突然跑過來：“營長，小鬼子對咱們太客氣了……”
“除了武器彈藥，還給咱們留了四輛運兵車……”
“公路被堵了，四輛運兵車想走荒地繞過去，結果陷到了坑里出不來……他們又急著撤退，丟下汽車就跑，連炸車都忘了！”
“我去看了，四輛汽車完好無損，推出來就能用！”
黃宇笑的比剛才更開心，馬上命令：“再去檢查一下其他汽車……除了被炮彈徹底摧毀的，說不定還能修復兩輛……”
“讓同志們把繳獲的武器彈藥全部裝到車上！”
“我正愁怎么運輸這些戰利品，小鬼子就把運輸工具送了過來，簡直就是打瞌睡送枕頭……”
“讓大家快一點兒……一小時內必須撤離戰場……”
“我擔心鬼子在撤退路上請求空軍支援……派飛機過來轟炸我們……一會兒撤退時所有汽車跟部隊都要做好偽裝，隨時準備防空！”
特務連張軒低頭走了過來，身上被硝煙熏的漆黑，胳膊上還綁著繃帶，看到黃宇就一副請罪的態度報告：“營長，我讓您失望了……”
“兩個排的戰士只活下來十五個……我這個連長沒指揮好，對不起他們，請求處分……”
黃宇搖搖頭，拍著張軒肩膀道：“不，你們打得很好！”
“要不是特務連依托南韓村拼死擋住鬼子第一輪進攻，特戰隊就沒時間殺到戰場，鬼子快反大隊已經殺到順平！”
“對獨二團而言，不僅會把一場勝仗打成敗仗，還會再次遭到重創，損失大量兵力跟裝備！”
“部隊好不容易提起來的軍心跟士氣也會跌落到谷底！”
“你們不僅沒有任何過錯，反而有功！”
“犧牲在南韓村的幾十個戰士都是英雄！”
“抓緊時間休息，再把犧牲戰士遺體找出來，部隊撤退時一起待會根據地。
保定日軍旅團指揮部，快反大隊剛撤離戰場就把部隊傷亡慘重的噩耗發到這里。
看著部下送來的電報，旅團長站在沙盤前愣了好久都沒說一句話。
快反大隊成立差不多半年了，在他的記憶力，除了一些零星損失，還從未遭遇過眼前這么大的敗仗，這太令人震驚了。
最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對手竟然是一支剛打完敗仗，士氣低落，連迫擊炮都沒幾門的敗軍。
內心消化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直到參謀長開口：“將軍……我認為原田少佐給我們提供的情報有誤！”
“據原田君報告：獨二團總兵力不到兩千人，幾乎沒有裝備重武器，其中一個加強營的兵力負責進攻順平境內的皇軍據點，剩下兩個營以連為單位進攻順平境內的鎮公所跟警察所，打擊順平境內的皇軍勢力！”
“這么算下來，獨二團頂多抽調一兩個連繞過順平縣城，阻擊快反大隊！”
“可根據快反大隊發來的最新戰報顯示：攻擊他們的八路軍最少有一個團，還裝備兩門步兵炮，八門迫擊炮，大量輕重機槍！”
“這支部隊顯然不是我們認識的獨二團！”
“我認為順平境內不止獨二團這一支八路軍武裝！”
“搞不好他們已經看出我們想要再次掃蕩獨二團的打算，從其他地方抽調一個主力團進入順平，增援獨二團！”
“不然莪們沒法兒解釋進攻快反大隊的敵人……”
一個作戰參謀馬上站出來：“將軍閣下，卑職完全贊同參謀長分析！”
“順平境內肯定還有其他八路軍部隊！否則他們絕對不敢主動出擊，連續攻克順平好幾個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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