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度?
聽到這個名字,眾人面面相覷。
你咋不叫白蘭地呢?
葡萄酒,神邦人的最愛。
桌上幾個酒瓶里,裝的都是葡萄酒,品味出奇一致。
路登打量了場內幾人,沒有詢問對方的身份和職責,反倒提起另一個話題,
“身為新任教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你們應該都知道吧?”
眾人的臉色一寒,瞬間明白教父的意思。
整個房間的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復仇...”
一名倒三角眼的瘦小男子,咬牙切齒說道,
“為前任教父復仇。”
“沒錯。”
“我們要復仇!”
“......”
眾人紛紛表態,群情激奮。
在這種表態的關鍵時刻,一旦不夠積極,很容易給人留下話柄。
尤其是,容易給新任教父留下不好的印象。
當然,他們并不覺得,找到兇手是一件簡單的事。
要知道,這些人在圣菲街區根深蒂固,有著龐大的人脈和關系網,都對教父的離奇死亡毫無頭緒。
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能破了這案子?
他們不信!
“我當然知道要復仇。”
路登目光飄忽不定,打量著每個人,隨口問道,
“對于我來講,應該做到哪一步?殺死兇手?懲戒對方?按照神圣法典的要求,不僅要殺死執行者,還要殺死幕后主使?”
教父的這個問題,讓眾人陷入了沉默。
幾人頻頻交換眼神,最終在無聲中達成一致。
還是那位靠近路登的壯漢主動開口,恭敬說道,
“您只需要找到兇手本人即可,剩下的事,我們會來處理,我們會讓老教父的靈魂,在福報天國安息。”
福報天國...
聽著這個名字,路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就這?”
路登沒想到,事情的進展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簡單。
他只需要找到兇手,剩下的處理,都不需要路登插手。
路登還想試試【法外狂徒】的效果呢!
“這件事太簡單了。”
路登將雪茄放在桌臺上,輕松說道,
“連我的車夫都能輕松搞定。”
聽到這番狂妄的話,眾人的表情又是一變。
這位白蘭地教父,不僅行事風格霸道,說一不二,還格外的囂張。
在霧都,囂張的神邦人,一般活不太久...
看來,他們很快就會迎來一位新的教父了。
話音剛落,路登起身走到門口,沖馬車招了招手。
那名年輕的車夫不情不愿走了過來,用鴨舌帽向下壓了壓,含糊不清地說道,
“路..先生,您需要什么幫助?”
路登摟著車夫的肩膀,如同多年好友一般,熱情招待道,
“我這幾位朋友想知道,上任教父死在誰手中,給你30秒時間,告訴我們一個答案。”
年輕車夫的臉色陡然一變,壓低聲音說道,
“這不合規矩!”
異端審判所的規矩,只記錄,不干涉!
路登的要求,已經超出了車夫的權限。
路登同樣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放輕松,你們都掛過我一次了,幫個小忙,不過分吧?”
說完,路登開始倒計時,聲音不大不小,每一個詞都像是砸在人心上,
“十五,十四,十三...”
年輕車夫的表情又變幻了幾次,從猶豫不決,到最后的堅定。
在來之前,他專門查閱了圣菲街區的資料,知道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街頭的混混斗毆,對于異端審判所來講,可能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不會記錄在案。
但是,
一個神邦地下教父的死亡,這是必須記錄在案的。
異端審判所內,有著記錄的資料,證據鏈條完整。
而這一切...都在路登先生的算計之中!
這就是傳說中的路登先生嗎?
只是相處不到半個小時,年輕車夫就感受到了智商層次上的碾壓。
該死的,早知道不查閱這些資料了,爺爺說的對,做多錯多!
“三!”
“二!”
最后一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年輕車夫開口了,沉穩說道,
“海馬喬尼,你在十二天前與老教父的秘密會面中,用一把鯊鋸匕首殺死了老教父,一共捅了七刀,胸口三刀,腹部四刀。”
說完,車夫默默向后退了一步,隨時準備跑回馬車。
他知道,一旦公布兇手的身份,局勢就會迅速惡化!甚至可能會見血。
同時,年輕車夫也在心底安慰自己,像這種小案子,哪怕沒有自己的幫忙,路登先生也能輕松查破。
換而言之,自己做的事,沒有任何影響,不算違背了組織的規矩!
此刻,眾人已經顧不上年輕車夫內心的掙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海馬喬尼身上。
他是之前最靠近路登那位壯漢,臉上有刀疤,身材魁梧,是前任教父手下的頭號打手。
按照常理來講,如果喬尼是被冤枉的,他應該大聲控訴,說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洗清自己的冤屈。
殺死自己的教父?
這可不是一般的罪名!
這是恥辱,這是背叛,喬尼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面對這一切,喬尼沒有任何辯解,甚至有些如釋重負!
所有人心底咯噔了一下。
一名打扮妖嬈的女人,厲聲問道,
“喬尼,教父最信任的就是你,你為什么....”
路登看了一眼女人,回想起自己在馬車上看到的資料。
金絲雀波莉,圣菲街區的老鴇,做的是皮肉買賣。
女人指責過后,那位倒三角眼的瘦小男子也加入了聲討喬尼的陣營。
路登盯著這名男子的雙手以及口袋。
扒手馬修斯,圣菲街區的小偷,如果未經他同意就敢行竊,會被切掉食指,以做警戒。
目光挪動,路登又打量了兩人,分別是酒保埃爾克,蛇頭史密斯。
這五人,就是圣菲街區的所有干部了:
金絲雀,把手,酒保,蛇頭,打手。
他們萬萬沒想到,老教父的死,竟然和頭號打手喬尼有關!
在眾人的指責面前,喬尼一言不發。
他沒有離開裁縫店,沒有為自己辯解,什么也沒有做。
喬尼的好友試圖替他解釋,也許喬尼有難言之隱,是被委屈的,不應該這么快下結論。
這些骨干們平日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的生意交叉著。
他們當然需要打手喬尼為自己看場子,無論是應對內部的威脅還是外部的。
在哪里,拳頭都是最好講道理的武器。
喬尼默默拿出了一把沾染鮮血的匕首,他掏出匕首的時候,眾人嚇了一跳,紛紛退后。
喬尼只是將匕首放在桌上,依舊保持著沉默。
人證、物證俱在。
誰也沒辦法為喬尼做任何辯解。
就算是把他扔到霧都法庭上,讓最昏庸的法官配上最蹩腳的法律,也會判他殺人罪成立!
看著匕首,眾人陷入了沉默。
場內唯一能保持淡定的,就是路登。
他已經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幫眾人找到了兇手,剩下的事,與路登無關了。
該如何處理兇手,是這些骨干們的事。
路登拍了拍車夫的肩膀,感慨道,
“多虧有你,不然我怎么也猜不出來,兇手會是自己人。”
年輕車夫:......
他的心情格外復雜,不知道路登先生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
路登走入裁縫店,如同一名看客一樣,坐在辦公桌后,默默看著這場鬧劇該如何發展。
蛇頭史密斯第一個發聲,
“殺了他!為老教父報仇!”
“我要把他剁碎扔進河里喂魚!”
“該死的,喬尼,說,你到底為什么背叛老教父!”
“在把事情弄清楚之前,大家先冷靜冷靜!”
“......”
裁縫鋪里吵成一團,如同市集一般熱鬧。
每個人都在口是心非,帶著不同的面具,說著不同的話。
嘴里喊著要殺喬尼的人,也許并不想讓喬尼死。
明面上維護喬尼的人,可能比任何人都想弄死喬尼。
有些是生意,有些是交情。
路登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各個身懷絕技。
就是沒任何一個人,想要為老教父報仇。
有趣。
這就是神邦人嗎?
一群干部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沒辦法吵出一個結果。
最后,他們決定按照以前的老辦法,老解決這次爭吵。
讓教父來裁決這件事!
金絲雀波莉上前,恭敬說道,
“感謝您為我們找到了兇手,您看,在如何處理兇手這件事上,我們有些分歧。我們想著,也許您可以給我們一些建議...”
路登饒有興致看著她,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詢問道,
“這是你們所有人的想法?”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道,
“也許,您最適合懲處這位兇手,為老教父報仇。”
路登穩穩點頭,覺得氣氛到位了。
是時候復刻名場面了。
“剛剛的話里,一共用了四個【您】字。”
路登拿著熄滅的雪茄,面前擺放著空酒杯,緩緩說出了這句經典臺詞。
“你們甚至不愿意叫我一聲教父。”
可惜了,懷里若有只白貓,就更好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人們先后垂下了頭顱,有了不同的動作。
雪茄被點燃,酒杯被倒滿,幾名桀驁不馴的干部,在辦公桌前排成一列,依次上前親吻路登的手背。
“教父...”
他們低聲說著,生怕驚擾眼前的男人,誠惶誠恐,
“我們乞求您的幫助,白蘭度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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