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封筱筱睜開眼，看到聶錚的睡顏，愣了兩秒。怎么，他還在？哦，對了，說好的，要去接大魚兒、小魚兒回來。
“嗯……”封筱筱往聶錚懷里鉆了鉆。
不說別的，聶錚的身體她是很喜歡的。陽剛的身體冬暖夏涼，比冷氣都舒服。
聶錚摟住她睜開眼，低頭親親她，“醒了？起來嗎？”
“嗯。”封筱筱點點頭，“我想魚兒了。”
“……好。”聶錚抱著她起來，一起進浴室洗漱。封筱筱覺得，他剛才答應的時候，有那么點猶豫，是她想多了？
應該是，聶錚從來不攔著她見孩子，肯定不會不愿意。
封筱筱沒有多想，直到在餐桌上用早餐，再次提起這件事。“我們什么時候去？我下午還有戲，魚兒們今天要上課，中午接回來來得及嗎？要不，我們去學校？”
“好，都聽你的。”聶錚擦了擦嘴，握住封筱筱的手。
封筱筱意識到了，他這是有話要說，看起來憋了挺久、是挺重要的話。封筱筱也不催她，靜靜的等著他開口。
“筱筱……”聶錚斟酌著，舔了舔后槽牙。
“聶先生。”突然，田麗從外面進來，就站在餐廳入口，因為打斷他們用餐，面帶愧色，尤其是在看向封筱筱時。
封筱筱失笑，把手從聶錚掌心抽出，“看起來，是不方便當著我的面說啊，那我回避一下。”
“不用！”聶錚忙拉住她，擰眉看了眼田麗，“什么事，說吧。”
“是……”田麗知道聶先生還沒把太太回來的事情告訴太太，也知道聶先生是想要好好和太太說的，但是，世事往往就是這樣不湊巧。
田麗猶豫著開口，“白醫生剛才來電話說，讓您過去夫人那邊一趟。”
聶錚看了眼封筱筱，“筱筱，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夫人？封筱筱注意到了這兩個字，能在聶錚面前這么稱呼的，就只有葉婉蓉。封筱筱訝異，葉婉蓉不是被葉家接回龍城了嗎？
聶錚解答了她的疑惑，“我這次去龍城，接了我母親回來。”
哦。封筱筱明白了，葉婉蓉回來了，人現在就在錦園。封筱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從面上，倒是看不出來喜怒。
“筱筱。”
聶錚握住她的手，心中卻是忐忑的。
“你不會生氣吧。”
啊？封筱筱一愣，笑著搖頭，“不會，怎么會？”
葉婉蓉是聶錚的母親，兒子接母親回來，盡兒子贍養的義務，這是天經地義的。她為什么要生氣？因為和葉婉蓉關系不好嗎？那不至于，他們的關系一向不好，封筱筱以前是聶太太的時候都不會生氣，更何況現在。
“筱筱。”聶錚松了口氣，“那你跟我一起，去見見我母親。”
什么？封筱筱一怔，他沒說錯吧？她去見葉婉蓉干什么？去惹她討厭？還是告訴葉婉蓉，她又跟了聶錚？挺沒意思的。
“筱筱。”聶錚看出來她不愿意了，臉色一沉。“我不會叫你為難，但是，我希望你們知道彼此的存在，至于以后的事，我不會勉強你。”
以后？
封筱筱頓了兩秒，她又被聶錚給弄亂了。她和聶錚有什么以后？聶錚這打算，是要和她長長久久？可封筱筱不覺得他們能走到那一步。
可眼下聶錚堅持，封筱筱也懶得跟他爭辯，免得麻煩。于是答應了，“嗯，我是沒問題，不過，你確定，你媽媽想見我嗎？”
聶錚擰眉，沉默了兩秒。即使不愿意，這一面也是免不了的。
“走吧。”聶錚沒多說其他，把手伸給她。
封筱筱扯扯嘴角，聶先生啊，還真是固執。她上來挽著他的胳膊，一同往南苑走去。
到了南苑門口，隱約聽見里面吵吵鬧鬧的聲音。聶錚一凜，這情形，他是熟悉的——在龍城也曾經發生過，但這兩天葉婉蓉都一直好好的。
聶錚沒料到，這就突然發作了。
他加快了腳步，沖進了玄關，以至于封筱筱都被他撂下了。封筱筱站在原地，遲疑了片刻，她這是該進去呢、還是不進去？
既然來了，總不能在這杵著，封筱筱還是進去了。看聶錚剛才的樣子，封筱筱心想，難道葉婉蓉現在情況很不好？
進去一看，封筱筱傻眼了——
“鴻鑫。”葉婉蓉坐在沙發上，聶錚蹲在她面前，她緊緊握住聶錚的手，看他的眼神卻又不是在看他。
“你去哪兒了啊？我怎么一覺醒來，就看不到你了？”
“我在這兒，在這兒呢。”聶錚心里難受，但除了哄著母親，他什么也做不了。
封筱筱瞠目結舌，嗓子眼仿佛被黏住了。這是什么情況？葉婉蓉怎么成了這樣？她是，不認識聶錚了？她把聶錚認做聶鴻鑫了？
“來，起來。”聶錚扶著葉婉蓉起來。
葉婉蓉從睜開眼，就開始吵著要找聶鴻鑫，到現在還沒洗漱、刷牙。聶錚這會兒顧不上封筱筱，先哄著葉婉蓉回房洗漱。
在他們走后，封筱筱過去沙發坐下。
跟著，白素走了過來，看著她眉頭緊鎖、擰成了繩結。封筱筱抬頭看看她，抱著胳膊淺笑，“白醫生這是有話要跟我說？”
“是。”白素點點頭，有些話她不得不說，“你也看到夫人的情況，能請你現在離開嗎？”
嗯？封筱筱挑眉，扯了個笑——這個白素啊，以前真沒發現她這么討厭。以前她覺得白素獨立、干練，怎么就變了呢？
也是，一個人的心若是變了，有了野心，人也就跟著變了。
封筱筱本來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在這里坐著，但她走或者不走，都不應該由白素說了算。封筱筱往后一靠，語氣和緩，卻像刀子一樣。
“是嗎？你讓我走？你有什么資格？”
“……”白素一凜，義正言辭，“我是醫生，我認為你在這里，對夫人會產生刺激。”
哦。封筱筱恍然，笑意間夾著三分譏誚，“白醫生挺不錯的，專業做的挺好，連我和我前婆婆的關系不好也打聽到了。”
白素下意識的反駁，“這是什么秘密嗎？”
“不，不是。”封筱筱笑著點頭，貌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是，怎么辦呢？不是我要自己要來的，是聶先生讓我來的喔。”
她朝白素眨了眨眼，“要我走呀？你去跟聶先生說，我都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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