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世界總是溫暖、充滿善意的，封筱筱也不想破壞了兒子心中的小美好。
于是點點頭，“好啊。”
大魚兒從座椅上跳了下去。
聶榮廷已經準備離開，褲腿卻一沉，低頭一看，一只小團子，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喲。”
聶榮廷心上一跳，以為是自己上了年紀，老眼昏花了。但聶老到底是經過多少事的人了，很快便穩住了。
“小娃娃，有什么事嗎？”
“老爺爺。”大魚兒指了指封筱筱的位置，“我和媽媽正準備用餐，老爺爺要是不嫌棄，媽媽讓我請您過去一起坐。”
“哦？”
聶老抬頭看過去，封筱筱抿唇輕笑，朝他點了點頭。哦，好一對善意滿滿的母子。看來，媽媽把孩子教的很好。
眼前這只小團子，說話談吐，都很突出。
看著大魚兒的臉，聶老笑著點點頭，“好啊。那就謝謝你和你媽媽了。”
“老爺爺，這邊請。”大魚兒走在前面引路。
封筱筱忙站了起來，“老先生，希望我的孩子沒有唐突。”
“不會。”聶老淺笑著，上下打量著封筱筱。這個……就是阿錚的媳婦吧。
真人沒有見過，照片還是見過的。果然，出眾——從相貌到氣質。
“老先生，您請坐。”封筱筱抬手，指指對面的椅子。
“嗯，好。”聶老并不客氣，脫了外套，隨意往椅背上一搭。封筱筱給他倒了熱茶，遞到面前。
“老先生，請喝茶。”
“哎，好。”聶老捧著茶杯，微微瞇起眼，“這是你的孩子？親生的？”
“嗯？”封筱筱微怔，“當然。怎么……有什么問題？”
因為剛才，封筱筱就說明了她和大魚兒是母子關系了，這位老先生特意問起，她自然會覺得困惑。
“哦。”聶老笑笑，“沒問題，我只是覺得……媽媽太年輕了。”
“呃，是。”封筱筱抬手撫了撫鬢發，“我生孩子早。”
“哦，早生好。”聶老笑笑，“生的早，恢復的好。如果不是決定丁克，還是早生的好。”
“是。”
封筱筱點頭笑笑，些微有些尷尬。跟個陌生的長者，說這樣的話題，怎么想都挺奇怪的。
“老爺爺。”
大魚兒捧著菜單。“您想吃什么？媽媽剛才點過菜了，您看看，您想吃什么。”
然后，又去問媽媽。
“媽媽，今天，是媽媽請客，我這樣可以嗎？”
“當然。是大魚兒的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封筱筱笑著點頭，揉揉大魚兒的腦袋，她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溫暖善良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她都會支持，何況，只是請老人家吃頓飯。
聶老看著他們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封筱筱忙點頭，“您不用客氣。”
「名仕樓」的檔次不低，一頓飯的花費可不小。聶老想了想，“這樣，我也不能白吃你的。”
他解開領口，取下脖子上掛著的玉佩。
“這個，送給小娃娃。”
“啊？”封筱筱一驚，忙站了起來，“不可以的。”
這老人家，看著就不是普通人，這玉佩更是，水頭成色看著都是上乘。俗話說的好，黃金有價玉無價。
封筱筱拒絕：“老先生，只是頓便飯，您不用這么客氣，這東西，我們是萬萬不能收的。”
“這樣……”
聶老笑笑，倒也沒有堅持。
“行。”
倒是個有分寸、有眼見的姑娘，當年的海城第一名媛，除了相貌之外，總歸是有些過人之處的。阿錚這眼光，果然是不錯。
菜色一一上桌，糖醋肉成了熱門。
封筱筱見一老一小都愛吃，自己都沒下筷子。
盤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塊，大魚兒抓著筷子伸向盤子，這時候，聶老的筷子也伸了進來。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大魚兒抿抿嘴，收回了筷子：“老爺爺，您吃吧。”
“哈哈。”聶老大笑，“那我不客氣了。”
于是夾住了最后一塊糖醋肉，可是，卻放在了大魚兒的碗里。
“吃吧。”
大魚兒眨眨眼，“老爺爺。”
“咦？”聶老挑眉，“要說謝謝。”
“……”大魚兒臉漲紅了，努著嘴，“謝謝。”
“哈哈。”聶老抬手，揉揉大魚兒的腦袋。比起你爸爸，你倒是乖巧很多，也許，是中和了母親性格的緣故吧。
一頓飯吃完，一老一小同時摸著肚子。
封筱筱看著，愣了下，奇怪，她怎么會覺得，大魚兒這樣，和這老先生有些像？
“走咯。”
聶老把大魚兒抱了起來。
封筱筱忙伸手，“老先生，孩子挺沉的，我來吧。”
“不沉。”聶老笑著搖頭，“我還沒有老到，連個小娃娃都抱不動。”
“呃，是。”封筱筱只好收回了手，一同走到了門口。
聶老才把大魚兒還給了封筱筱，“孩子，小娃娃養的很好，你是個有福報的，你們母子，會一生富貴。”
嗯？封筱筱怔愣，點點頭，“謝您吉言。”
階梯下，勞斯萊斯開了過來，停下。聶老揚唇，“孩子，今天你請我吃這頓飯，我記著了，你我就是有交情的人了。”
他揮揮手，“我走了。”
“好。”封筱筱怔怔的，看著聶老上了勞斯萊斯，不免吃驚。
不只是她，大魚兒也看出來了，“媽媽，老爺爺是大人物，他怎么會在大廳找位子吃飯呢？”
“是吧？”封筱筱撇嘴，贊同兒子的話。“挺奇怪的。不想了，我們回去吧。大魚兒明天有重要的會議呢。”
＊
車上，聶榮廷沉著臉，看上去不太高興。
他問秘書，“阿錚現在在哪兒？”
“小聶先生應該在酒店。”秘書忙回到，“下機的時候，來過電話，說約您吃飯，您說不要打擾，我就給拒絕了。您現在要見小聶先生嗎？”
哼。
聶老冷笑，“給他撥個電話。”
“是。”秘書答應著，立即給聶錚撥了過去。
聶錚那邊很快便接了，“喂，是爺爺回來了嗎？”
“小聶先生，聶老和您說話。”秘書隨即把手機遞給了聶老。
聶老握著手機，劈頭就是一句：“你真是好樣的！阿錚，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又是怎么跟我說的？你是要走聶鴻鑫的老路啊！”
什么？
聶錚怔愣，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爺爺，您要罵，也得讓我明白，我做了什么了？”
讓爺爺這么生氣，而且，還是和聶鴻鑫那樣的人相提并論？這是聶錚最不齒的。
“你還有臉問我？”
聶老一時間，其實也沒太緩過勁來。
這么些年，他從來沒聽聶錚說過，他有孩子。
聶老對封筱筱的模糊印象，再加上最主要的一點——大魚兒那娃娃，簡直和小時候的聶錚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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