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蓉喊：“阿錚，你去哪里？這事就這么定了啊。”
可是，聶錚沒有回頭。
“阿姨。”宋菲雪紅著眼，拉住葉婉蓉，“算了吧，阿錚不愿意……”
葉婉蓉直搖頭，“話不能這么說，這本來就是他答應你的事情，難道是我們逼他的嗎？”
“不是。”宋菲雪搖頭，“這確實是阿錚當年親口答應我的。”
“那就行。”
葉婉蓉勾唇一笑，“那……我們很多事情都可以準備起來了。”
宋菲雪一愣，不是太明白，難道是她想的那樣？
“阿姨，準備什么啊？”
“嘖。”葉婉蓉嗔怪的笑道，“還能是準備什么啊？當然是婚禮的事情了。”
“啊？”宋菲雪一怔，表情很微妙。
“可是……阿錚他……”
“放心好了。”葉婉蓉拍拍宋菲雪的手，“阿錚最孝順的了。知道，阿錚最怕什么嗎？”
“什么？”宋菲雪滿滿的好奇。
葉婉蓉得意的一笑，“最怕媽媽難過，最怕媽媽有事。”
說著，回憶起往事。
“你不知道，有一年，下著大雪，一個深夜，我發了燒，燒的稀里糊涂的。家里傭人都放假，回去過年了，就剩下我和阿錚，哎……阿錚當時抱著我，一直哭，嘴里喊著「媽媽，你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葉婉蓉說著，眼眶紅了。
聶鴻鑫長年不著家，他們母子倆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對聶錚來說，從小目睹了母親的處境，身為兒子，他是疼惜母親的，也希望她能過的好。
這一點，宋菲雪自然也是明白的。聶錚有父親等于沒有父親，自然把雙份的親情都給了葉婉蓉。
宋菲雪也紅了眼眶，“那后來呢？”
“哎。”葉婉蓉嘆了口氣，“后來啊，阿錚把我背下樓，帶我去了醫院，那一年，他才十二歲。”
說著，拍拍宋菲雪的手。
“放心，阿錚那里我會解決，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嗯。謝謝阿姨。”
宋菲雪點點頭。這一點，她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努力和葉婉蓉搞好關系。
＊
而從聶家老宅出去的聶錚，沒有會錦園，而是直接出海去了。他心情不好，需要一個人放空一下。
只是，聶錚沒想到，等到三天后，他回到岸上，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喂。”聶錚接了，“媽。”
“阿錚，總算是打通你的電話了，聽清明說，你出海了？”
“嗯。”聶錚點頭。
“既然上岸了，馬上來老宅一趟。”
聶錚揉了揉眉心，“好。”
掛了電話，聶錚上車，趕往老宅。來的路上，聶錚已經猜到，會是因為結婚的事情。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母親。
從玄關進去，看見好幾撥人，都是陌生面孔，并不是老宅的傭人。
見到聶錚都笑著：“聶先生，恭喜啦。”
聶錚皺眉，不置可否，恭喜什么？
往里走，看到葉婉蓉和宋菲雪并排坐在沙發上，正看著手里的畫冊。
葉婉蓉笑容燦爛。
“菲雪，只是委屈你了，我們阿錚這可是二婚了。”
宋菲雪一臉嬌羞，“阿姨，您說什么呢？我不介意的。”
“哈哈。”葉婉蓉大笑，“不過也沒關系，哪個男人沒點過去？而且，阿錚和封筱筱沒有婚禮的，在外人看來，你才是第一任聶太太。”
宋菲雪抿著嘴，笑著點頭。“嗯。”
看著她們其樂融融的樣子，聶錚完全在懵圈的狀態。
葉婉蓉一抬頭，看見了他，“阿錚，回來啦，快坐下，你也過來看看，喜歡什么樣的墻紙？還有窗簾？”
聶錚皺眉，這都什么跟什么？
“還有……”
葉婉蓉想起什么，皺眉說，“老宅的新房要換這些，錦園也要換，不然菲雪嫁過去，怎么住？”
聶錚抬手，打斷了母親。
“媽，打斷一下……我沒有打算換墻紙。”
“啊？”
葉婉蓉錯愣，直搖頭。
“哪兒有新婚，不換墻紙的？你是嫌麻煩嗎？沒事的，這些都有我來操心，你和菲雪都忙，媽都理解的……”
“不是。”
聶錚蹙眉，再次搖頭。
“媽，我那天說過了，我沒有辦法和菲雪結婚。”
“！”宋菲雪一愣，面色僵住。
葉婉蓉也是一滯，瞪著兒子，“胡說什么呢？菲雪在呢，你這樣說，豈不是忘恩負義？”
聶錚長嘆口氣，“媽，菲雪，我對菲雪沒有男女之情，這樣，也要結婚嗎？”
宋菲雪臉色蒼白，低著頭不說話。這種時候，自然有葉婉蓉替她出頭。
“什么男女之情？”
果然，葉婉蓉反駁道。
“男女之間，不就是那么回事？結了婚，日子一樣過。”
“是嗎？”聶錚輕嗤，眼角一勾，“媽，那你和聶鴻鑫，這輩子過的怎么樣？”
“！”
葉婉蓉一怔，呆住了。
沒錯，她和聶鴻鑫，當初也是兩家聯姻，由長輩們促成的婚姻。據說，婚前聶鴻鑫就不同意娶葉婉蓉。
但是，因為葉婉蓉太喜歡聶鴻鑫，所以，葉家仗著在生意場的地位，硬是讓聶鴻鑫娶了葉婉蓉。
結果，婚后，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事情，一直是葉婉蓉心里的刺。不動都疼。這下，卻被親生兒子拿出來反駁自己。
頓時間，攪和的血肉模糊。
“阿錚。”
葉婉蓉捂住心口，唇色都褪去了。
“你就是這樣，來攻擊自己的母親嗎？”
“媽。”聶錚見母親難過，不是不愧疚的，“兒子只是想告訴你，沒有感情的婚姻……”
“怎么沒有感情？”
葉婉蓉突然嘶吼起來，雙眸赤紅。
“你知道什么？我和你爸爸有沒有感情，我比誰都清楚！他是愛我的！外面那些妖精，他沒有一個放在心上！不過隔三差五換的「衣服」罷了！只有我還是聶太太！”
哎。
聶錚不想反駁，母親這個聶太太，不過是徒有虛名。
他看向宋菲雪，“菲雪，我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和一個心里沒有你的人過一輩子，所以，請說服我媽，這事……不要再鬧了。”
說完，站了起來走了。
“阿錚……”
宋菲雪喃喃，拉住葉婉蓉。
“阿姨，怎么辦啊？”
她不能就這么算了的，她好容易才等到這一天，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不怕……”
葉婉蓉蒼白著臉，直點頭。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
至于是什么辦法，宋菲雪很快就知道了，聶錚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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